第147章 軍營突發疫病
入夜,白色的信鴿從小院中飛出,疾風將信鴿送到風臨淵麵前:“王爺,郡主這一路都沒跟玄飛他們聯係過,第一次聯係,不問燕京情況,怎麽都要的是一些奇聞雜記啊,還要打聽道士和尚?”
風臨淵畢竟不是夜傾雲肚子裏的蛔蟲,隻看了一眼那信,便搖頭道:“送回去吧,讓青山也幫著找一下這些東西。”
疾風將信封好,重新放飛信鴿,腦子裏越來越途虎,恨不得直接跑到夜傾雲麵前去問一句:“郡主您到底想幹什麽呀?”
奈何夜傾雲態現在對他們的排斥的顯而易見,疾風也不敢貿然跑到夜傾雲麵前去刺激她,隻能苦逼的幫自己王爺跑腿。
匆匆數日,疾風和徐林被風臨淵使喚的跑斷了腿,夜傾雲手裏的企穩雜記越來越多,緊接著,迎來了她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二個新年。
那日後,夜傾雲在自己住的小院旁開了一家小酒館,店麵不小,裏麵的每一張桌子卻相距甚遠,由半透明的屏風隔開,每到晚上,燭火搖曳,安謐精美,食客們互不打擾,很是喜歡。
除夕晚上,夜傾雲坐在小點的桌上包餃子,丁香拿了一個信封進來:“主人,玄飛轉來了將軍的信。”
夜傾雲離京的事情,夜飛鸞和夜傾城並不知道,每次夜飛鸞給夜傾雲寫信,都是玄飛轉寄過來,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擦了擦手,拿過信封拆閱,夜傾雲嘴角微揚道:“姑母和大哥不回燕京了,正好,省的我還得想辦法糊弄他們。”
丁香洗了手坐在夜傾雲對麵,不解的看著夜傾雲道:“主子不想去見將軍和公子嗎?”
夜傾雲沒應聲,隻搖了搖頭,才將那信封收起來,門口的風鈴晃動,有人推門而入,清朗的聲音傳來:“兩位姑娘可在?”
“在的,秦大夫怎麽來了。”
夜傾雲起身相迎,丁香也站了起來。
隻見穿著一身灰色素衣的年輕男子提著一包藥緩步走進來,聞聲道::“估摸著夜姑娘的藥應該喝完了,正好有空,就帶了幾服藥過來。”
“真是有勞秦大夫了。”
夜傾雲客氣道:“我的傷早已經恢複了,還勞駕秦大夫專程跑一趟,實在是不好意思。”
“怎麽會?”
秦凡搖頭道:“若不是兩位姑娘,我這醫館早就開不下去了,哪還有給夜姑娘送藥的機會,姑娘千萬莫要客氣。”
那是夜傾雲和丁香到北寧城落腳的四五天後,倆人出去采購的時候遇見有人在隔壁的醫館鬧事,一時好奇去湊熱鬧,卻被夜傾雲發現來人是自己服了藥來碰瓷。
粗鄙的騙局被夜傾雲當場拆穿,騙子鬧了個沒臉,卻也和醫館的大夫秦凡成了朋友。
“秦大夫請坐。”
夜傾雲招呼著年輕人入座,客氣道:“不過舉手之勞,換來秦大夫對我的傷勢如此盡心盡力,說來還是我占便宜了,不若今日秦大夫就在這裏用膳吧,正好我和丁香包的餃子有多。”
“餃子?”
秦凡挑眉看向一旁桌子上的東西。
夜傾雲點點頭:“就是這個,以圓形麵皮包裹數種餡料,寓意春冬交替,辭舊新迎,秦大夫可否賞臉?”
秦凡笑著點頭:“如此新鮮的吃食,在下倒是頭一次遇見,自然不能錯過。”
說著,她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麵皮和餡料,頗感興趣道:“兩位姑娘似乎尚未做完,不置可否讓在下一試?”
夜傾雲聞言一愣:“君子遠離庖廚,秦大夫,當真要試?”
“在下不過一個行走江湖的郎中,哪算什麽君子?”
秦凡自嘲道:“還請夜姑娘莫要嫌棄。”
“怎麽會?”
夜傾雲起身道:“秦大夫既然不嫌落了身份,那就請吧。”
性情溫和儒雅,長得又不錯的年輕人總是討人喜歡的,秦凡人又聰明,夜傾雲示範了一下,很快就上手了,包的雖然有點慢,但卻很好看,很快三個人就包了一大盤餃子。
眼看餡料和麵皮已經用完,丁香起身道:“我去煮餃子。”
盤子還沒端起來,有人敲響了小店的門:“秦大夫在裏麵嗎,有人受傷了,請……”
那人的話還沒說完,小店的門就被粗暴的踹開,一個穿著銀羽衛鎧甲的將士粗聲道:“哪個是秦凡?”
秦凡站起身來,不疾不徐道:“在下就是,敢問軍爺,找在下何事?”
那將士對著秦凡抱拳,語氣強硬道:“軍中有人受了傷,帶著藥箱跟我走。”
“軍中不是有軍醫嗎,在下才疏學淺,還請……”
秦凡話還沒說完,那將士就道:“是不是才疏學淺到了軍營再說,我們既然找到你,就已經了解了你的能耐,你敢不去?”
“銀羽衛好大的威風啊!”
夜傾雲信步上前:“秦大夫一不是軍中將士,而不是朝廷禦醫,縱是不去,你待如何?”
那將士聞言看向夜傾雲,居然沒有破口大罵,而是驚呼出聲:“郡主!”
夜傾雲麵色一滯,隨即否認道:“你認錯人了。”
“不會的,你就是燕寧郡主。”
那將士固執的很,說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卑職有眼無珠,衝撞了郡主,甘願受罰,可是郡主,桓將軍危在旦夕,軍中無人可治,這位秦大夫是附近名聲最佳之人,還請郡主讓秦大夫救桓將軍一命!”
夜傾雲心下一驚:“你口中的桓將軍,可是桓老先生的幼子桓伊?”
那將士朗聲道:“正是。”
夜傾雲無聲的閉了閉眼,沉聲道:“你且細細說來,究竟是怎麽回事,桓將軍不是在駐守北疆嗎,怎麽救跑到南疆,還危在旦夕了?”
那將士快言快語道:“新帝登基後銀羽衛奉命駐守南疆,可是銀羽衛許多老將軍都去了西戎和東夷,軍中沒有合適的將領,王爺便命桓將軍駐守南疆,可是桓將軍一到南疆就生了病。”人高馬大的將士說到這裏,忍不住紅了眼眶:“起初我們以為是風寒,可是後來越拖越嚴重,直到最近,連發高熱,四肢生瘡,傷口潰爛,軍醫束手無策,卑職等人才四處求醫,就打聽到了秦大夫處。”
夜傾雲卻是越聽越心驚,聞言,連忙道:“除了發熱,生瘡,傷口潰爛可還有腹瀉,昏聵,吸冷等症狀?”
那將士呆住:“郡主怎麽知道?”
秦凡則驚訝的看著夜傾雲道:“郡主?”
顧不得秦凡驚訝的眼神,夜傾雲立即道:“馬上帶我們去見桓將軍。”
那將士自是求之不得,連忙帶著夜傾雲幾人出了門,要上馬時,夜傾雲卻被丁香給攔住了:“你就在這裏守著,如有需要,我會與你聯絡。”
丁香嘴唇囁喏了兩下,到底沒有反駁夜傾雲的命令。
銀羽衛常駐南疆,住的自然不會全都是營帳,夜傾雲和秦凡跟著那將士一路抵達北寧城衛所,一跳下馬背,夜傾雲立即就道:“將最近從北疆而來,還有接觸過桓將軍和他的隨從的人全都隔離起來,等秦大夫給桓將軍看診後再做決斷。”
“郡主此話何意?”
那個將士不解的看著夜傾雲,她是桓伊的親衛,也聽說過夜傾雲的本事,但這不代表夜傾雲可以命令銀羽衛的將士。
夜傾雲眼神微冷,厲聲道:“不想這衛所變成人間煉獄就照我說的做,有什麽問題,讓風臨淵來找我!”
離京兩個月,第一次提起風臨淵卻是在這種時候,夜傾雲說完風臨淵的名字,才覺得自己心裏的怒意半點都沒有消減。
“這是為了姑母和爹娘守護的江山百姓。”
夜傾雲在心裏跟自己這樣說。
那個將士這才想起眼前之人除了是燕寧郡主之外,還是他們王爺未來的王妃,於是連忙應聲:“卑職帶二位去見了桓將軍就去安排。”
夜傾雲這才沒那麽凶惡了。
衛所雖然不是營帳,但條件也不是很好,一間寬敞的木屋裏除了桌椅書架和床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一進門,濃鬱的藥味和化膿的味道撲鼻而來,夜傾雲不適的皺了皺鼻子,拿出手絹當麵巾遮在了臉上。
桓伊就躺在床上,露出的臉無比憔悴,與夜傾雲半年前見到的幾乎判若兩人。
床邊站著一個將士,見他們來,對那將士道:“陳鋒,這就是你請來的大夫,這種時候你還帶女人來軍營,你信不信將軍醒了賞你軍棍?”
叫陳鋒的將士眉頭皺的死緊,語氣也不怎麽好:“這是燕寧郡主和北寧城醫術最佳的秦大夫,他們都是為將軍而來的,你就少說兩句吧!”
那將士聞言,愕然看向夜傾雲:“燕寧郡主?”
夜傾雲視若罔聞,錯身讓秦凡上前診脈,少時,那叫陳鋒的將士便急急道:“秦大夫,如何,將軍的病情可嚴重?”
“秦大夫,桓將軍自北疆而來。”
夜傾雲肅聲道:“北疆的戰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傅恒啟麾下大軍死了將軍十萬,而且,據我所知,傅恒啟死後,那些北慕將士的屍體並未好生收斂,桓將軍的病若是從北疆帶來的,這意味著什麽,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