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沈家的謀算

  不顧沈博夫婦氣的直鬥的樣子,沈雲悠優哉遊哉道:“要知道大姐姐曾經知道太上皇為寧都王和燕寧郡主賜婚後可是派人刺殺過燕寧郡主的呢,如今馬上就要進宮了,為了寧都王,她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沈博和沈雲霓的母親聞言,都沉默了,的確,沈雲霓愛慕風臨淵成癡,人眾皆知,若說她為了風臨淵而選擇出逃,還真有可能。


  時間不允許他們愣神太久,沈博瑟縮著看向自己的父親:“爹,現在要怎麽辦?”


  自己的女兒給家族帶來了這麽大的災難,沈博在這個位高權重,向來手狠的父親麵前未免有些膽怯。


  沈太師怒然:“你問我,我怎麽知道,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沈府一家都要被她害死了!”


  話落,甩袖而去,留下一屋子的小輩不知所措。


  翌日,封後大典如期而至。


  宮裏迎親的隊伍一早接走了新娘“沈雲霓”,車馬繞城一周,在天壇上祭祖,接受百官朝拜,就在皇後說出“眾卿平身”的時候,不知從何處吹來一陣斜風,吹落了皇後的紅蓋頭。


  赫然間百官皆驚,神經大條的婁姍姍更是直接喊出了聲:“沈雲悠,怎麽會是你?”


  眾人呆愣的望著鳳座上的沈雲悠,可不是嗎,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封後大典的主角是鳳命福星的沈雲霓,太師府的長孫女,如今居然變成了沈雲霓的堂妹沈雲悠,堂堂皇後竟然被掉了包,誰能不驚訝?

  “沈敬軒,這是怎麽回事?”


  燕寒天怒聲質問,方才還牽著沈雲悠的手也撒開了。


  封後大典,觀禮的不僅有文武百官,還有朝廷四品以上官員的嫡係女眷,這件事若是解釋不清楚,那他燕寒天可就是全大陸的笑話了。


  成親當天被換了皇後的皇帝,他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沈敬軒正是沈太師的大名,多年以來,朝中人人尊稱其為沈太師,多少年無人直呼其名了,猛然一叫,有些年輕的官員都有些懵了,這是在叫誰呢?


  卻見那沈太師一臉淡定的走上前,冷靜的解釋道:“啟稟陛下,臣不敢藐視皇威,實在是大家對真正的鳳命福星都有所誤解,隻有沈家寥寥數人知道,幾天前天降異象,引來五彩玄鳥的並非臣的長孫女雲霓,而是眼前的雲悠啊!”


  沈太師說完,雙膝跪地,等候皇帝出聲。


  燕寒天怒不可遏:“放肆!沈敬軒,誰人不知十五年前天降異象那日,皇宮附近出生的女子唯有沈雲霓和夜傾雲,三言兩語就想哄騙於朕,你當朕是那三歲小兒嗎?”


  “臣惶恐!”


  沈太師跪地道:“十五年前,與燕寧郡主同日出生的確實是雲悠,隻是雲悠一出生便天降異象,前欽天監監正龍像大人說雲悠身負使命,卻與沈博八字相衝,唯恐早夭。”


  沈太師說的言辭懇切,雙眼微熏,幾乎要落淚:“臣不忍雲悠一出生就與生身之父相距甚遠,恰好二兒媳也身懷六甲,是以讓兩個兒子易女撫養,卻不想眾人誤以為雲霓才是鳳命福星,事關重大,臣不敢再欺瞞陛下,隻得還原真相,引得陛下誤會,臣請陛下降罪!”


  “你是說,真正與燕寧郡主同年同月同日生,引起兩次天象異變的都是沈雲悠?”


  燕寒天若有所思的看著沈太師:“前欽天監監正龍青早已歸隱,朕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沈太師從懷中逃出一道符篆來雙手呈上:“此符篆正是龍大人為保雲悠平安無虞所出,當今欽天監監正和相國寺遠恩大師皆熟悉龍大人的符篆,朝中見識過龍大人符篆的老臣比比皆是,還請陛下明鑒!”


  身邊的內侍將那符篆呈上,皇帝過目後又遞交給太後,以及幾個老臣傳閱,那些老臣紛紛點頭。


  沈雲悠見狀,則怯怯的低著頭,小聲道:“陛下若是不相信祖父,雲悠還有別的方法證明,祖父並未撒謊。”


  無論沈敬軒說的是真是假,封後大典出現這樣的鬧劇,燕寒天總歸是高興不起來的,聞言,冷冷道:“什麽方法?”


  沈雲悠羞怯道:“聽侍女和母親說,雲悠背心處有一三寸大小的胎記,形似鳳凰,偶爾還會生出血色來,隻是臣女無法看見自己的後背,所以,還要請陛下派信任的嬤嬤來驗看。”


  燕寒天聞言一愣,再看沈雲悠麵上一片緋色,竟然有些看癡了。


  以往有沈雲霓每名在外,婁姍姍和雪思婉也都是難得的美人,沈雲悠這種小家碧玉就無人在意了,如今看著,居然覺得沈雲悠長得也不錯。


  黛眉杏眼,肌膚如雪,長的並不比沈雲霓差,尤其是那雙含羞帶怯看著自己的眸子,看上去竟像是帶了柔軟的小鉤子一般,讓燕寒天不自覺的為她傾心。


  “陛下!”


  禮官連著叫了兩聲,見燕寒天沒反應,不由得加大了聲音。


  燕寒天終於回神,語氣微冷道:“嗯,何事?”


  “大典,可還要繼續?”


  主持封後大典對於禮官來說是一種無上榮耀,有的人在禮部帶了一輩子也不見得又一次這樣的機會。


  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居然鬧出這樣的烏龍,禮官也是很無奈,皇後被換了人,追究起來,他們這些人也是要論責的。


  燕寒天聞言,朗聲道:“繼續,朕的皇後是天命鳳凰,豈能耽擱?”


  禮官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封後大典得以繼續。


  無人知道站在燕寒天身邊的沈雲悠和起身回到原位的沈太師雙雙汗濕了身體,卻又無比慶幸,今日渡過此劫,沈家的榮華富貴就可以更上一層樓了。


  晚間宮宴上群臣觥籌交錯,紛紛向皇帝道喜,唯有風臨淵冷眼看著這一切,好像與大殿上眾人隔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和燕寒天交代了一句,便早早離去。


  手中的杯盞握的死緊,燕寒天眼中的不悅肉眼可見:“風臨淵,既然你從來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裏,那就休怪朕不客氣了!”


  時時刻刻注意著皇帝動靜的沈太師看見皇帝眼中的那抹厲色,心裏陡然一跳,隨即了然:“皇帝對寧都王,果然不滿了嗎?”


  沈家如願以償的成了皇親國戚,而沈雲霓的父母也為沈太師所厭棄,恩寵不複以往,被沈雲悠的父母打壓的甚是悲慘。


  寧都王府,疾風木著臉稟報道:“王爺,北慕的迎親隊伍已經到了,五公主和傅未央於明日出發,雪思婉已經被處斬,相府一家於明日離京,另外,夜文青還在牢裏,尚未發落。”


  話說完,沒等到風臨淵的回應,定睛一看,果不其然,自家王爺有在發愣了。


  疾風無聲的歎氣,自從郡主走後,王爺發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王爺!”


  壯著膽子大吼一聲。


  風臨淵被驚回了神,麵上也是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本王知道了。”


  疾風無語,自家王爺這能耐他也是很佩服了,明明就在走神,但每次自己和徐林說的事情他卻也能完完整整的聽進去,還能做出相應的安排。


  這雖然也不錯,但卻更讓他們沒有提醒王爺不要再發愣的理由了。


  正鬱悶著,就見青山像一隻幽靈一樣走進了院子,站在風臨淵麵前,無所畏懼道:“王爺,跟著郡主去的兩個青鳥傳信來了。”


  風臨淵終於有了點兒人氣,抬眼看著青山道:“她人在何處?”


  青山搖頭:“按郡主之前的路線,她的目的地應該是南疆,但是,途徑天堂鎮的時候,郡主發現了他們,當著他們的麵往自己臉上劃刀子,那兩個弟兄沒再敢跟,就不知道郡主去哪兒了。”


  風臨淵垂在一側的手顫了顫:“她的左腿,可痊愈了?”


  “聽那兩個弟兄說,行動已經無異常了。”


  畢竟是中了箭,又一夜未治療,流了那麽多血,若說徹底痊愈了,風臨淵也是不會相信的。


  聞言,雖然鬱悶夜傾雲對自己的人那般排斥,到底也放心了些,卻聽青山又道:“不過,聽那兩個弟兄的意思,郡主的內力好像有異,且似乎有中毒的跡象,離開這段時間,已經毒發過兩次了。”


  風臨淵沒應聲,手邊的桌子卻碎了。


  疾風也大驚失色:“王爺,當初那個老妖婆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不可能!”


  徐林二話不說就否認道:“都說噬魂蠱痛苦難當,王爺除了最初的那一年為痛苦折磨,這些年已經毫無異樣了,怎麽可能中過噬魂蠱?”


  疾風語塞,徐林所言,倒也不假。


  一旁的青山卻是欲言又止,似乎很是為難。


  青山身為青鳥的統領,向來快言快語,少有這般模樣,風臨淵看出來他說的話必定對自己異常重要,冷聲道:“有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


  似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青山聞言,立即道:“王爺可還記得,十年前,鎮南侯和虞夫人救你的時候,是在何處?”


  “南疆。”


  答案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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