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幸災樂禍的夜傾雲
夜傾雲詫異於風臨淵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心裏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無以言說的感動。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一些，她正色道：“丁香親耳所聞，燕錦玉和傅未央的事情是雪殷如和燕錦天早就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讓燕錦玉給燕錦天鋪路。”
“那，你打算怎麽辦？”
風臨淵何其聰明，隻稍稍思索片刻，便明白這必定是夜傾雲留宿慈寧宮中時的收獲，不再多言，直接問她的打算。
夜傾雲麵色冷冷清清，眼底波光流轉：“燕錦玉那蠢貨，一直以嫡公主自居，還不知道自己被生母和兄長算計了，我們姑且成全了他們所有人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美夢，你覺得怎麽樣？”
“成全他們倒是沒問題，傅未央喝醉誤行至燕錦玉寢宮，倒也勉強說得過去，但是傅明月從宮裏跑到昌邑王府上，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風臨淵凝眉道：“傅未央就算是為了北慕的麵子，也會要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這裏麵，你不打算加點料？”
“這種事情，應該要刑部出手吧？”
夜傾雲饒有趣味道：“要不然我去拜訪一下封瑜吧，她請我去封家玩兒，我還沒應約呢？”
風臨淵挑眉：“真打算插手了？”
“就燕錦天母子做的惡心事兒，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給他們挖坑的機會。”
夜傾雲響起燕錦天靠近自己時的感覺，眼底的恨意噴湧而出，手中杯盞哢嚓一聲成了碎片，掌心血腥一片。
“冷靜，凝神。”
風臨淵長臂越過桌麵，強勢的抓過夜傾雲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將她手心裏的碎瓷片一點點拿走，神情不悅道：“一個燕錦天，就讓你恨成這樣？”
那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夜傾雲意欲收回手，被風臨淵瞪了一眼，有些無奈的搖頭：“不是恨，隻是惡心，想讓我死的人數不勝數，我與他們鬥智鬥勇，是死是活心甘情願，但從來都沒有人敢打那種惡心的主意，從來沒有。”
風臨淵正在用手帕小心翼翼的給夜傾雲擦拭手心的血，聞言，詫異的抬頭，夜傾雲的經曆，他不說全然了解，但也知之甚多。
可是她方才的言語，竟然和自己一般，小小年紀，將生死看淡。
正詫異著，玄羽拿了藥箱來：“郡主，包紮一下吧？”
“好。”
夜傾雲點點頭，風臨淵便自覺的拿了紗布給夜傾雲包紮，知道她對燕錦天的厭惡，便主動道：“燕錦天從來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燕寒天稱帝十餘天，還沒給燕錦天任何敕封，分明是在故意折辱他，你若是不想讓燕錦天活著，未嚐沒有辦法。”
“那倒不必。”
夜傾雲手指微蜷，思忖道：“燕寒天身後婁家根深蒂固，又有兵權，難免日後權傾朝野，燕錦天此人步伐謀略和膽識，給他點教訓，留著他跟燕寒天互相掣肘吧，要收拾他，何必急於這一時？”
心懷仇恨，卻又趨利避害，風臨淵都被夜傾雲的理智給折服了。
包紮好傷口，風臨淵看著那染了血的紗布，歎氣道：“既然已經想好了，就放手去做吧，實在不想忍，殺了燕錦天也無妨，沒有他的掣肘，燕寒天也翻不起什麽浪花來。”
夜傾雲沉沉點頭，到底是沒說要直接要了燕錦天的命。
宮裏亂成一鍋粥，鎮南侯府卻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風臨淵的到來隻是帶來了些許夜傾雲想要的消息，並沒有打擾到她。
安安靜靜度過一日，打扮一新後正準備出門，卻聽玄羽道：“郡主，刑部封大人和大理寺莫大人求見。”
“他們居然找上門來了？”
夜傾雲怔了怔，隨即道：“帶他們去前廳。”
有人來訪，之前的出行計劃就不得不取消了。
整理好情緒進入前廳，封言辭和莫懷穀看到她就站了起來，封言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郡主，又來打擾你了，真是抱歉！”
“封大人客氣。”
夜傾雲緩步走到主位上，淡淡的聲音帶著疏離和客套，一板一眼道：“不知二位大人特地上門，有何要是？”
封言辭知道夜傾雲素來不喜歡繞彎子，便開門見山道：“不知郡主可知明月公主的事情？”
“明月公主有什麽事情？”
夜傾雲狐疑道：“不是說要與陛下聯姻嗎，可這應該是禮部和鴻臚寺，內務府管的事情吧，你們兩位大人插手，陛下也不覺得不吉利嗎？”
“咳”封言辭幹咳一聲，尷尬道：“郡主想必是還不知道，前天宮宴過後，明月公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昌邑王府上，如今，已然是昌邑王的人，昌邑王請旨賜婚。”
夜傾雲適時地露出些許驚訝來：“昌邑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都快五十多歲了吧，知天命的年歲，還想娶傅明月，未央太子能同意嗎？”
夜傾雲和傅明月多有矛盾，聽她對傅明月直呼其名，封言辭和莫懷穀倒也沒怎麽介懷，隻是無奈道：“可不是，未央太子和明月公主卻不是很滿意昌邑王，非要將事情查個清楚，陛下勒令我和莫大人十天之內查清事實真相，這不，一時無奈，便來叨擾郡主了。”
夜傾雲把玩兒著茶盞道：“叨擾不叨擾的話就先不說了，不若二位大人直接說說吧，想讓我做什麽？”
“咳，郡主也知道，這種事，畢竟牽扯到明月公主的閨譽清白，我們二人不好直接插手，許多細節也不方便發問，不知郡主，可否與我們一同查案，當然，若是郡主能查出明月公主究竟是如何到的昌邑王府，就更好了。”
封言辭說完，頗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皇帝扔給他們的擔子，他們就這麽丟給夜傾雲，委實有些不厚道。
好在夜傾雲倒是沒計較這些，想了想，道：“說來也巧，我本來是要出門找封瑜和莫寧玩兒的，兩位大人就來了，我與傅明月多有矛盾，直接插手，傅明月恐怕不會配合，不知二位大人可否請令千金跟我打個配合，也好讓傅明月放鬆對我的戒備。”
“這……”
封言辭有些猶豫，自己就那麽一個寶貝女兒，萬一被傅明月盯上了，豈不危險？
倒是莫懷穀答應的幹脆：“當然可以，郡主本可以置身事外，卻被我們屢屢拖下水，你我的兒女，豈能連郡主的半分危險都受不得？”
封言辭聞言，咬牙點頭：“也罷，我回去就讓小女來找郡主。”
夜傾雲滿意的點點頭，封瑜和莫寧其實並不是非去不可，但這也能看出莫懷穀和封言辭的人品來，就衝他們肯讓自己的兒女跟自己冒險這一點，夜傾雲覺得幫他們，沒有錯。
封瑜和莫寧來的很快，意外的，還有蘇澈和慕秋二人。
見夜傾雲冷聲，蘇澈很是瀟灑的扇著扇子道：“怎麽，郡主可是不歡迎我二人來？”
“那倒沒有，隻是沒想到封大人和莫大人這麽實誠，連蘇公子和慕少卿都送給我當護衛了。”
夜傾雲淡淡搖頭，表情雖然一如既往的冷淡，莫寧和封瑜幾個卻是完全不見生疏。
封瑜更是星星眼看著夜傾雲道：“郡主，你可真厲害，我爹爹從不讓我參與他的公事，這還是第一次，他主動讓我插手呢，還讓我聽你的，別給你添亂呢！”
“不是我厲害，而是傅明月的身份敏感，你爹和莫大人不方便查探。”
夜傾雲有些無奈與封瑜的自來熟，卻也不認博了小姑娘第一次查案的興奮感，隻能耐心的解釋：“傅明月身為北慕公主，昌邑王雖然無實權，但王府也是戒備森嚴的，能讓傅明月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昌邑王府，鬧出這樣的動靜來，這背後牽扯的勢力，錯綜複雜，別光顧著興奮了，保不齊我們自己就先倒黴了。”
封瑜臉上興奮的勁兒頓時僵住，緊張兮兮道：“這麽危險的嗎，那我們要如何查？”
夜傾雲不答反問：“敢問慕少卿，傅明月現在在何處？”
“已經被未央太子接回驛館了。”
暮秋恭敬道：“郡主可是想從明月公主本身查起？”
“昌邑王府我們是輕易進不去的，就交給封大人和莫大人了，傅明月這邊，畢竟是女孩子，我去比較方便一些。”
夜傾雲說著，唇角微勾，戲謔道：“不過我可不是去查案的，傅明月倒了這麽大的黴，我作為她的死對頭，怎麽能不過去幸災樂禍一番呢，對吧？”
慕秋愣住，封瑜和莫寧也有些意外，倒是蘇澈笑嘻嘻道：“這個理由，的確無懈可擊，恐怕就連明月公主自己都隻會覺得郡主是去看她笑話的，如此一來，背後之人想必也不會對郡主多加防備的吧？”
暮秋幾個至此才反應過來，莫寧大為驚訝道：“郡主真是好靈巧的心思，借著與明月公主有矛盾的事情上前幸災樂禍，把所有人的耳目都糊弄過去了。”
“先別急著誇我。”夜傾雲搖頭道：“傅明月好糊弄，可那背後之人未必肯如此輕易的上當，所以各位，咱們時間有限，能不能查出些蛛絲馬跡來，就看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