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哪裏出了問題
收拾了那個都尉，夜飛鸞道：“我們繼續。”
一群副將麵麵相覷片刻，秦飛虎手邊的一個副將開了口：“屬下以為，鳳將軍方才所言極是，剩下的四座城池並不好打，且每座城池緊密相連，屬下以為，我們是不是可以適當的抽調一些其他駐地的兵力，在兵力上縮小與傅恒啟大軍的差距。”
“這是個主意。”
夜飛鸞讚同的點點頭：“還有嗎？”
“靈州和豐州易守難攻，但是左右的湖州和通州卻是一馬平川，完全沒有掩體，屬下以為可以先攻湖州和通州，然後三麵包圍之勢對傅恒啟大軍步步緊逼，逐步蠶食他的陣地。”
“這個主意好！”
鳳鳴拍手道：“眼下傅恒啟大軍已然損兵折將，傅恒啟也被傅未然之氣氣昏了頭腦，環環相扣，步步緊逼，最能惹惱傅恒啟。”
眾人紛紛舉手讚成，對這個計劃稱頌不已。
夜傾雲見總體戰略已然形成，不疾不徐的開口：“如此計劃，當能奪回失地，但是，諸位將軍恐怕還要多費一些力氣。”
鳳鳴愕然：“郡主此話何意？”
燕林軍的那些副將們也看著夜傾雲，他們大多聽說了夜傾雲夜襲北慕大營，殺了傅恒啟的嫡長子的事情。
但同時他們也聽說了她將燕林軍的糧草借給銀羽衛的事情，所以，眾人對這位郡主的態度，還在觀望中。
夜傾雲也不管這些人在想什麽，悠悠然道：“諸位將軍可知，北慕與大燕和平相處五年，此番為何突然要出兵攻打大燕？”
“這還用說，不明擺著的嗎，大燕收複了離國，打破了原來的平衡，且離國暴亂剛結束，林薄又起兵謀反，此時出擊，最能占便宜啊！”
其他人紛紛點頭：“就是，這還用問嗎？”
“諸位將軍說的都沒錯，可是，你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夜傾雲起身走到貼在強上的輿圖前，指著一處道：“傅恒啟看似對北疆全線發動攻擊，實際上，此戰，他的目標隻有這個地方，河湟穀地。”
“那裏？”
一個副將狐疑道：“河湟穀地貧瘠荒蕪，十裏地都見不著一個大活人，他搶那裏做什麽？”
“因為河湟穀地連接著離國，大燕和北慕。”
秦飛虎恍然道：“北慕攻打大燕的疆土，大燕無論如何都會自保，可若是拿下河湟穀地，北慕就直接和離國，也就是如今的西疆十三州接壤了，西疆十三州剛歸降大燕，尚不安穩，北慕若是有心作祟，諸位想想，會是什麽情形？”
眾人一想，驚出了一身冷汗，秦飛虎擦汗道：“合著傅恒啟對北疆十一州動手都是幌子，為的就是掩護那無人看得上眼的河湟穀地，我們竟然把這麽重要的地方扔給傅恒啟，連管都沒管？”
事實上，河湟穀地才是北疆最先占領的地方，隻是那裏荒無人煙，平日裏也少有人去，根本就是個三不管地帶。
所以他們收複失地的時候，根本就沒把河湟穀地算進去，被夜傾雲一提醒，才明白他們犯了一個多麽愚蠢的錯誤。
想明白這一點，秦飛虎主動道：“將軍，屬下請命，前去收複河湟穀地。”
夜飛鸞遲疑了一下，就聽鳳鳴道：“還是讓銀羽衛去吧，北疆本就是銀羽衛的駐地，你們打完了還要撤走，銀羽衛可以常駐這裏，正好也讓我們趁機了解一下河湟穀地。”
“我看行。”
鳳鳴說的在理，夜飛鸞也沒有反駁：“所有人下去準備，三日後淩晨，準時發起進攻。”
眾人一哄而散，疾風搓著手湊上來：“郡主，這次總攻之前，是不是還得燒一回北慕的糧草？”
“怎麽，手癢了？”
疾風嘿嘿笑：“上次的事情卑職都聽弟兄們說了，卑職身手也不錯的，若是這次還去的話，讓卑職一起吧？”
“你想多了。”
夜傾雲好笑道：“傅恒啟又不是傻子，咱們已經鬧了那麽一出，豈會再讓我們得逞，好好備戰去吧，總攻的時候跟著我姑母或者鳳將軍，總不會讓你閑著的。”
疾風失望的撇撇嘴，倒是沒再墨跡，畢竟葉青雲山說的也對，同一招數連用兩次，傅恒啟也不是麵團捏的啊！
疾風失望而去，可就在他們發起總攻的當日，青天白日的，北慕大營的上空再一次冒起了衝天火光，隔著老遠的距離都能看的明明白白。
夜傾雲穿了一身普通將士的鎧甲，站在夜飛鸞身邊道：“姑母，可以動手了。”
夜飛鸞一揮手，旁邊的將士就捶起了戰鼓，“咚咚咚咚”的戰鼓聲聲入耳，燕林軍將士們的喊殺聲震耳欲聾，前麵的北慕大軍倉促應戰。
沒有叫陣，沒有罵戰，短兵相接，剩下的隻有廝殺和血腥。
夜飛鸞舊傷未愈，所有人都不讚成她上戰場，夜傾雲更是威脅道：“你若是親自上陣廝殺，那我也去。”
夜飛鸞無奈，隻能留在後方指揮，看著將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夜飛鸞急的不行：“雲兒，方才北慕大營那是怎麽回事？”
北慕大營才起火，夜傾雲就說可以動手了，夜飛鸞可不相信這事跟她的好侄女沒關係。
夜傾雲也不瞞著，聞言，笑道：“姑母難道沒注意到，這幾日，我身邊少了個人嗎？”
“是玄羽？”
夜飛鸞驚訝道：“那小子什麽時候有這樣的本事了？”
“是你們一開始就小瞧了他。”
夜傾雲嘴角微微勾起，極為欣賞的語氣道：“玄羽，是天生的特勤，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做這種事情。”
夜飛鸞愣愣的點頭，對於夜傾雲口中的“特勤”一詞有些不太理解，但也沒追根究底，轉身把注意力放在了戰場上：“也不知道湖州和通州那邊怎麽樣了，傅恒啟此番，好像真的準備背水一戰了。”
戰場上，北慕大軍廝殺的明顯比之前要慘烈一些，好像所有人都在拚命似的，完全不留後手。
夜傾雲也看的憂心忡忡：“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傅恒啟不是這種沒腦子死拚的人，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什麽問題？”
夜飛鸞能打仗，也會打仗，但更多的是麵對麵的交鋒，讓她做這種猜測，她還真不擅長。
夜傾雲搖頭：“這種打法，頂多三天，北慕大軍就撐不住了，傅恒啟如果不是想跟我們同歸於盡的話，他一定還有後招。”
“通、靈、豐、湖四州的北慕大軍加起來有十一二萬，根據最近兩個月的戰損情況，已經是傅恒啟麾下所有的兵力了，他還能有什麽後招？”
“我也不知道。”夜傾雲轉身就走：“姑母你自己小心，我帶人去查。”
“雲兒……”
夜飛鸞叫了一聲，這種情況，她能上哪兒去查？
可是夜飛鸞走到決絕又迅速，根本不給夜飛鸞挽留她的機會。
玄清和五個玄字輩護衛迅速聚在夜傾雲麵前，玄清朗聲道：“郡主有何吩咐？”
“再闖一次傅恒啟的地盤，有沒有膽量？”
“有！”
六個人異口同聲。
夜傾雲點頭：“很好，所有人帶足裝備，立即分散通、靈、豐、湖四州去找，除了目前我們知道的十五萬大軍之外，傅恒啟麾下還有沒有別的軍營，一旦找到，立即送信回來。”
“明白！”
六個人聞言，立即散開。
丁香和疾風，流螢走上前來：“郡主，需要我們做什麽？”
夜傾雲頓了頓，問疾風：“你和流螢，以前幹過這種事嗎？”
疾風搖頭：“沒幹過，不過這種事情不需要有經驗吧，他們若是兩兩分組，正好缺兩個人，讓卑職和流螢去吧，郡主？”
思忖半晌，夜傾雲點頭：“注意安全。”
疾風興奮的跳起來，吆喝了一聲，拉著流螢跑遠了。
夜傾雲站在陣地上，看著廝殺的雙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烈，想到自己最擔心的的，還是回去找夜飛鸞。
等她回到臨時指揮所，卻是眼前一黑，夜飛鸞不在了。
“將軍呢？”
惡聲惡氣的質問守衛。
兩個守衛無辜道：“您一走，將軍就上戰場了。”
說著，向陣地上指了指，夜傾雲放眼望去，那個穿著一身紅色鎧甲，掄著大刀跟敵人殺的痛快的可不就是夜飛鸞嗎？
忽然就有了一種帶熊孩子的感覺，夜傾雲黑臉道：“拿弓箭來。”
守衛看她黑著臉，又是夜飛鸞的親侄女，不敢怠慢，連忙跑去拿了一把弓和一個箭囊來。
夜傾雲直搖頭：“箭囊不夠，再拿！”
話落，拈弓搭箭，瞄準後，說了一句“丁香，掩護我”，隨即手一鬆，箭矢離弦，嗖的一聲，夜飛鸞身後的一個北慕將士應聲倒下。
“好！”
兩個守衛激動的鼓掌。
夜傾雲充耳不聞，拿著弓箭像一隻獵鷹一樣注視著夜飛鸞，舉凡有人出現在夜飛鸞後方，或者有夜飛鸞顧不上的敵人就放一箭。
姑侄倆合作無間，一場仗打下來，僅夜傾雲一人就射殺了幾十人，直到後來，已經沒有普通將士敢去襲擊夜飛鸞，夜飛鸞便成了北慕將軍們的專屬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