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宋西洲毒發
“傾雲~”
黏糊糊的聲音讓夜傾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南知意抱著夜傾雲撒嬌不停:“你怎麽這麽好啊,你要是個男人,還有他寧都王什麽事兒啊,我就是搶也要搶著嫁給你!”
夜傾雲哭笑不得:“胡說什麽呢,還要不要走了,不走我叫宋西洲來啦?”
“別,我不黏糊你了。”
南知意連忙鬆手:“我走,我現在就走。”
夜傾雲笑著搖了搖頭,對那兩個護衛道:“保護好郡主,一路上記得報平安。”
兩個護衛朝夜傾雲抱拳,轉身跟著瀟灑不已的南知意離開,夜傾雲看著南知意走了很遠,直到看不見了,還沒回神。
玄羽看著失神的夜傾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隨即出聲道:“郡主,雪下大了,回屋吧。”
夜傾雲抬腳往回走:“玄飛,太子府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聽說夜清顏一進太子府就和太子大吵了一架,如今太子已然不願見她,不過,太子過問了柳氏的事情,還幾次派人去了刑部大牢,依屬下看,太子有可能會讓柳氏出來。”
“堂堂太子,怎麽能有一個階下囚的嶽母?”
夜傾雲冷笑一聲:“去跟封大人打個招呼,太子若是要救柳氏,不必看我的麵子,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可是郡主,柳氏出來,怕是要於您不利啊?”
玄飛不無擔心的道,有點不明白夜傾雲的意思。
夜傾雲搖搖頭:“夜清顏我都放出來了,區區柳氏,又算得了什麽?”
玄飛於是不再多言。
“對了玄羽,替我把寧都王的輪椅還回去,順便把這個帶上。”
夜傾雲將一個梳妝盒大小的錦盒遞給玄羽,無論她承不承認,風臨淵都幫她良多,一聲謝謝已經不足以彌補她欠下的人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少欠一些人情就少欠一些吧。
此時的寧都王府裏,一片混亂尤不足以形容,風臨淵的院子裏,宋西洲被綁在露天的涼亭裏,明明是大雪的天,他卻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渾身都汗濕了。
四肢痛苦的掙紮著,一雙狹長的眼中滿是痛色,忽然一聲怒吼響起:“王爺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啊!”
說完,他便用自己的腦袋狠命的撞起身後的柱子。
徐林忙不迭伸手擋住,宋西洲大力一撞,徐林的食指,中指和無名指的指節立即見了血。
“拿棉帕來!”
風臨淵沉聲低喝,滿身怒氣令人驚駭。
侍衛連忙跑去拿棉帕,四五條棉帕疊在一起墊在宋西洲的腦後,看著平日裏瀟灑肆意的將軍變成這幅模樣,所有人都麵露不忍。
彼時,侍衛來報:“啟稟王爺,鎮南侯府護衛送來了這兩樣東西。”
那個梳妝盒大小的錦盒被放在輪椅上,疾風不解道:“這是什麽?”
話雖然問了出來,但也沒指望護衛能回答,自己捧起來雙手遞到風臨淵麵前:“王爺。”
盒子打開,裏麵靜靜躺著六個小孩兒拳頭大的藥瓶,三個白色,三個紅色,裏麵放了一個信封,拆開一看,簡簡單單幾句話。
“多謝幾次相助之恩,聊表謝意,另,附上阿芙蓉解藥,宋將軍毒發時服一顆,雖不能完全解毒,但可緩解一二。”
風臨淵在幾個藥瓶中翻找一通,倒出一顆藥遞給徐林:“快,拿去給他服下。”
徐林拿了藥丸過去,宋西洲卻根本不張嘴,徐林著急卻又無從下手,還是風臨淵過去,直接卸了宋西洲的下巴,藥丸兒扔進去,重新將下巴裝上。
徐林默然,完全不覺得自家王爺的所作所為有什麽問題,隻是遺憾自己方才竟然沒想到還有這種辦法。
服下藥丸後沒過多久,宋西洲就不再掙紮,麵上也不似方才那般痛苦,整個人看上去像是渾身無力,全靠那綁著他的繩子支撐著。
風臨淵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給他鬆綁。”
疾風和徐林兩個人有條不紊的替宋西洲鬆綁,扶著他進了書房。
坐在風臨淵對麵,披著徐林特地拿來的厚披風,宋西洲不無慶幸的道:“多虧了今日我一時興起,跑了過來,這若是在宋國公府,我可能真就交代了。”
“你該慶幸的是這個。”
風臨淵舉了舉手裏的藥瓶;“沒有這個東西,你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呢?”
宋西洲連連點頭:“這我自然不會忘記,稍後我就去挑個上得了台麵的禮物給郡主送過去,一定要好好謝謝人家。”
“當日被鐵片擊中的人不會隻有你一個吧?”
風臨淵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宋西洲卻是愣住,隨即看向疾風:“這個,疾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疾風點頭:“除了宋將軍,同時被鐵片擊中的婁得昭的兒子婁簡之和戶部尚書龐在永,剩下的就是一些禁軍和宮女了,屬下去盤問過,知道阿芙蓉的藥效後,那些宮女和禁軍已經被秘密處決了。”
宋西洲樂了:“合著這鐵片是長了眼睛的啊,龐在永是三皇子的左膀右臂,婁簡之是太子的得力臂膀,如此一來,還真是傷的勢均力敵啊!”
“還不是那兩個人忙著討好皇帝,若不是他們急急忙忙往皇帝身邊湊,何至於受這份罪?”
疾風不以為然道:“多虧了郡主見多識廣,否則你現在應該就已經被那些人給控製了。”
“什麽意思?”
宋西洲訝然道:“已經有人去找過龐在永和婁簡之了?”
“那是自然。”
疾風點頭:“郡主都把對方的的目的剖析的很透徹了,對方就等著你們毒發呢,婁簡之和龐在永已經毒發過了,而且咱們的弟兄親眼所見,的確有人私底下約他們見了麵。”
“私底下見麵並不能說明什麽,龐在永倒也罷了,婁簡之並不是一個甘心受控於人的人。”
風臨淵理智道:“繼續盯著他們,尤其是龐在永,戶部尚書的位置若是空出來,立即換我們的人上去。”
宋西洲沉沉點頭:“我明白,即刻安排下去。”
頓了頓,他又道:“對了王爺,暮秋,升了大理寺少卿,今早下朝的時候遇見了,他讓我問問您,有沒有什麽新的吩咐。”
“莫懷穀出身淮北莫家,世代供職於刑部和大理寺,大燕地方官除了是雪家和沈家的門生,就是從淮北莫家出來的,讓他與莫懷穀打好關係,可以不刻意討好,但絕不能得罪。”
“我明白了。”
宋西洲點點頭:“下次遇到暮秋,我會與他說的。”
冬日天寒,所有人都龜縮在家裏不願意出門,尤其是像夜傾雲這種懶得理直氣壯的人,就更不願意出門了。
所以,聽到晉陽長公主要辦賞梅宴的時候,夜傾雲痛苦的拿被子蓋住腦袋,說了聲:“不去。”
玄梔看著把自己裹成毛毛蟲的一拖哭笑不得:“這是晉陽長公主啊郡主,連當今皇後都不敢拒絕她老人家的宴會的,帖子都送上門來了,您若是不去,滿朝文武都要聯合起來參奏將軍教女無方了。”
“好煩啊!”
夜傾雲掀開被子爬起來:“大冬天的賞什麽梅花啊,一群人坐在那裏扯皮吹牛,乖乖在家裏貓冬不好嗎?”
“冬日無聊,找些事情做,權當消遣了。”
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門被推開,風臨淵自來熟的走進屋裏:“晉陽長公主是當今皇帝的姑母,也是大燕皇室少有的明白人,你真的不去看看?”
“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夜傾雲從被子裏鑽出來,玄梔嚇了一跳,連忙張開手臂賭在她麵前,壯著膽子對風臨淵道:“王爺,我家郡主要更衣了,請您回避一下。”
夜傾雲一愣,見風臨淵挑眉,一臉狀況外的表情,頓時樂了,麵上卻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道:“王爺,請在外麵稍後片刻。”
風臨淵默默退到外間,夜傾雲每次大大咧咧,他都快忘了,那是一個未婚的女孩兒了。
不過,說起來夜傾雲每次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所謂更衣也不過就套個外裳,風臨淵自己都沒放在心上,被玄梔這麽一本正經的請出來,反倒覺得有點不自在了。
金色步搖熠熠生輝,三千青絲皆盤在頭頂,紅色的披風上毛茸茸的領子看著格外的舒適可愛,讓人想起了那日躲在她懷裏賣萌的白團子。
“白狐的毛領,後宮皇妃都用不上的蜀錦竟然拿來給你做衣裳,你這侯府郡主,當的可真夠金貴的。”
“那是我大哥疼我。”
夜傾雲不無得意的眨了眨眼:“不過王爺也別說我,你這一身天蠶錦,可比我身上的白狐領披風和蜀錦冬衣貴出幾倍不止吧,天蠶錦有價無市,王爺這才是真正的金貴呢!”
“你倒是識貨。”
二人並肩走在雪地裏:“回頭本王讓馮嬤嬤來給你量一下尺寸,做一身衣裳?”
“還是算了吧。”
夜傾雲表示敬謝不敏:“天蠶錦雖說冬暖夏涼,可這大冬天的,看你穿的這麽薄,我看著都覺得冷,這冬日雪天,我還是覺得穿這種毛絨絨的衣服最暖和了,還舒適。”
夜傾雲說著,那手上做成小老虎形狀的袖套蹭了蹭臉頰,舒服的眯起眼睛,好像一直冬日裏躲懶的貓兒,慵懶又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