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你這樣的人,做盟友不錯
皇帝對鎮南侯府從來都是一邊捧著,一邊防著,昨日發生那樣的事情,夜傾雲偏偏受了傷,皇帝若是不派人來查,都說不過去。
撇過頭躲開風臨淵的視線,夜傾雲低聲道:“昨晚中了夜文青的袖箭,我怕有人來驗傷,會暴露身份,就用樹枝捅了一下。”
風臨淵清理傷口的手猛然一頓,夜傾雲腳腕被捏的生疼,卻沒叫出聲。
徐林和疾風對視一眼,隻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疾風更是皺了一張臉道:“要弄一個唬得了人的傷口,我家王爺多的是辦法,郡主您又何必遭這個罪?”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夜傾雲攥緊了衣袖,咬牙道:“而且,你也沒告訴我你家王爺會醫術啊,我一直以為就是個蒙古大夫呢!”
冰涼的烈酒倒在傷口上,夜傾雲小腿顫了一下,山下牙齒直打架。
從始至終,夜傾雲都沒有再去看自己的傷口一眼,直到風臨淵替她包紮好傷口,又洗了手,她才道:“你真的會醫術?”
“十武九醫,本王的師尊是龍耀大陸最好的醫者。”
風臨淵拽了一把椅子,坐在夜傾雲身邊:“對了,上次刺殺你是沈雲霓自作主張,太師府其他人都不知情,本王已經敲打過了。”
夜傾雲一愣,隨即冷笑:“我以為沈雲霓會成為下一個離憂的。”
“沈雲霓和離憂畢竟不一樣,離憂如今空有公主之名,能為她撐腰者寥寥無幾,可沈雲霓不一樣,沈家最是護短,目前,你最好還是不要明麵上和沈雲霓起衝突,否則,飛鸞將軍在朝中會很為難。”
“我知道。”
夜傾雲嘴唇囁喏了下,終究是沒說出原來想問的話,晃了晃粗了一圈兒的腿:“謝謝你了,風臨淵,如果沒有皇帝亂點鴛鴦譜的話,你這樣的人,做盟友,真的還挺好的的。”
翻身下床,整理好衣服,夜傾雲對疾風道:“玄羽該到了吧,我要回去了。”
話落,外麵侍衛就道:“王爺,鎮南侯府的玄羽護衛來接郡主了。”
夜傾雲單腿起身,把手遞給疾風:“來,送我一程。”
疾風連忙過去扶住夜傾雲的手臂,奈何夜傾雲叫一落地,就疼的變了臉色,風臨淵倏地起身:“去把本王的輪椅推過來。”
徐林連忙將輪椅推過來,夜傾雲坐在輪椅上,被疾風推了出去。
風臨淵看著夜傾雲走出院子,紛紛揚揚的大雪中輪椅的兩條印子迅速被重新蓋上潔白的雪色。
白團子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跳上風臨淵的肩膀,學著主人一起看著夜傾雲離去。
徐林擔心的看著風臨淵:“王爺,方才傳來消息,陛下命飛鸞將軍原地待命,讓婁德慶回京述職,還封了高渠為安離郡王,即刻赴任。”
“馬上去查,夜文青究竟跟她說了什麽,還有,昨晚在西城究竟發生了什麽。”
連徐林都看出來夜傾雲情緒不對勁,風臨淵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夜傾雲,她究竟要幹什麽?
再次奉命進宮,換了夜傾雲坐著輪椅,高座上的皇帝麵色陰沉,看到夜傾雲坐著輪椅,都沒有像以往那樣假裝和藹的問一句。
張口就道:“煙花爆炸案還毫無線索,刑部大牢的女囚犯居然跑到了相國寺太子的床榻上,封言辭,你這個刑部尚書究竟還想不想幹了?”
“陛下息怒!”
封言辭跪在地上,胖乎乎的腦門兒磕在地上:“微臣無能,請陛下贖罪!”
“不是的陛下。”
夜傾雲開了口:“關於煙花爆炸案,封大人並不是一無所知,隻是茲事體大,事情尚未確定之前,封大人沒敢稟報。”
“朕差點忘了,傾雲丫頭你是在輔佐他們查案的,既然如此,你來說,煙花爆炸案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陛下!”
夜傾雲垂首道:“煙花爆炸案,追根究底,其實對付的並不是陛下,而是封言辭,封大人。”
“封言辭?”
皇帝詫異道:“此話何解?”
“對啊郡主,何人為了對付封大人,竟然不惜以陛下二餌?”
“也不是以陛下為餌,對方是打了個一箭雙雕的好主意。”
夜傾雲自信無比,侃侃而談:“五年前,封大人破獲了一樁大案,從刑部侍郎一躍成為刑部尚書,這便是封大人的禍根,事實上,那個案子並未徹底告破,對方為了讓封大人閉嘴,不惜以清河郡主的安危威脅封大人,阻止封大人繼續查下去。”
“然後呢?”
五年前封言辭查了什麽案子,皇帝心知肚明,聽到這裏,已然上了心。
夜傾雲繼續道:“適逢那件案子的主要成員全都落網,所有人包括封大人都以為那件案子徹底告破,直到今年,清河郡主無意間提起了自己被威脅之事,這讓某些人感覺到了威脅。”
“於是他們不惜利用剛剛喜獲新封,討陛下歡心的夜文青將改造過的煙花送進宮來,以塗了阿芙蓉的鐵片無差別攻擊百花台上所有人。”
大理寺卿莫懷穀接了夜傾雲的話道:“無論鐵片傷了什麽人,那人都可以為他們所用,而陛下一定會龍顏大怒,責令封大人徹查此事,依照封大人的性格,一定會親自查看現場,按那天的情形來看,若是封大人前去,十有八九死於非命,如此,全世界最了解當年案情的人,也就不存在了?”
“莫大人不愧是與封大人並肩的神探,果然一點就通。”
夜傾雲說完,對皇帝道:“陛下,這件事中,封大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看在對方如此竭盡全力都要毀了封大人的份上,還請陛下莫要責怪於他,以免親者痛,仇者快。”
“封言辭,傾雲丫頭和莫懷穀所言可真?”
封言辭一臉耿直的道:“回陛下,微臣並不知曉對方的目的是微臣,不過,五年前對方威脅恐嚇家母,的確是事實,前段時間,有人聲稱可以治愈家母的頑疾,也是事實。”
“朕念你破案有功,傾雲丫頭為你求情的份上,此事朕就不追究了,但是宋西洲為你所累,你得替朕去看看宋將軍。”
封言辭連連磕頭,夜傾雲和莫懷穀齊聲道:“陛下聖明!”
“先別高興的太早了!”
封言辭還沒慶幸夠呢,皇帝一盆冷水潑了下來:“煙花爆炸案,朕不與你追究,那夜清顏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釋?”
“這……”
封言辭欲哭無淚,事發的時候他都不在現場,能怎麽解釋啊?
扭頭,求救的看向夜傾雲,後者無語。
皇帝卻也把視線投向了夜傾雲:“傾雲丫頭,事發的時候,你在現場吧,說說,怎麽回事?”
“回陛下,臣女去的時候,其實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不過,普恩大師說夜清顏後頸又被人打暈過的跡象,而太子,很有可能是為前朝帝師黎氏一族的攝魂之術所控製,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夜傾雲搖了搖頭:“這種事情,神乎其神,若是怪罪在封大人身上,連臣女都覺得冤得慌呢!”
“這夜清顏是你鎮南侯府的人,如今你姑母不在,夜清顏的父親又是大燕罪臣,你且說說,這件事,究竟要如何處理?”
夜傾雲聞言,低眉順眼道:“論長幼,夜清顏是臣女長姐;輪尊卑,太子殿下是大燕儲君,此等大事,臣女委實不敢妄言,一切聽從陛下定奪,臣女和鎮南侯府絕無怨言。”
老皇帝聞言,銳利的鷹眼看了夜傾雲良久,才道:“也罷,鎮南侯府三房,如今隻剩下三房還全在,朕便全了照青兄的麵子,讓太子納了夜清顏為貴妾,你覺得如何?”
夜傾雲麵不改色道:“陛下聖明!”
封言辭和莫懷穀都鬆了口氣,如此一來,煙花爆炸案算是過去了,夜清顏出逃刑部大牢一事也圓滿翻篇。
可就在這時,皇帝突然道:“傾雲丫頭,你是如何知道,煙花爆炸案真正的目標是封言辭,而不是朕的?”
封言辭和莫懷穀立即緊張的看著夜傾雲,尤其是封言辭,他知道夜傾雲一直在藏拙,這次為了自己,卻在皇帝麵前露了鋒芒。
這要是不遮掩好,夜傾雲往後可就要被皇帝惦記上了。
就在這時,莫懷穀從旁道:“啟稟陛下,是臣著人在燕京盤問,得知有加煙花鋪買了大量煙花的原料,卻並無相對應的煙花售出,一時起了疑心想起查,又脫不開身,便委托郡主帶人去查,卻不料對方竟然狗急跳牆,派人去滅口,被郡主撞了個正著,得虧郡主有些身手,否則,微臣可就無言麵見陛下和飛鸞將軍了。”
夜傾雲冷靜的附和道:“正是這樣,其實莫大人和封大人都已經獲悉了案情,隻是礙於案子跟五年前的舊案有關,深怕引起陛下不快,就一直沒敢說,臣女初生牛犢不怕虎,若是有言語不當之處,還請陛下恕罪。”
“好啊,照青兄有女如此,也該放心了!”
皇帝哈哈大笑:“想不到飛鸞將軍竟然為我大燕培養了一個女神探,朕心甚慰,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