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救了我們大家的命
夜傾雲坐在廢墟裏,這兒敲敲,那兒敲敲,風臨淵也反應過來:“這裏沒炸毀?”
他們站的可是雨花台上皇帝最常坐的位置,要說刺殺皇帝,在那個下麵埋火藥是最有效不過了,可偏偏,最應該炸個稀巴爛的地方卻完好無損。
倆人對視一眼,風臨淵立即道:“宋西洲,叫人來。”
侍衛們將廢墟上的灰燼和落下來的木頭掃開,將拿出地板撬開,鐵鍬才將地板翻開一點,就被夜傾雲厲聲喝止:“別動!”
拿著鐵鍬的侍衛下意識的就要鬆手,夜傾雲連忙撲過去抓住那鐵鍬。
幾個侍衛和風臨淵,宋西洲都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侍衛這麽一來,夜傾雲已然不行他們,直接對風臨淵道:“你過來,就保持這個力度。”
風臨淵默默握住鐵鍬,宋西洲和侍衛們看著白衣飄飄的寧都王抓這個鐵鍬站在那裏,一個個都覺得違和的很,若不是情形不對,就差笑出來了。
夜傾雲卻嚴肅的很,完全沒有玩笑的心思,直朝宋西洲伸手:“帶匕首了嗎?”
宋西洲連忙遞了一把袖刀過去:“要我幫忙嗎?”
“抓著地板,別讓它亂動。”
夜傾雲趴在地上,兩隻手伸進地板下方,順著那根風箏線一點點往上拽,隻見巴掌大的竹籃裏放著一節已經燒的隻剩下不足一根指節長的蠟燭。
割斷風箏線,將小竹籃拿出來,夜傾雲直接累趴在了地上。
“可以鬆手了。”
她的語氣如釋重負。
風臨淵抓著鐵鍬的手一用力,那地板就徹底被撬了起來,眾人齊齊愣住,隻見下方五步見方的空間裏放滿了煙花,但是誰都知道,那不可能隻是普通的煙花。
宋西洲抹了把汗,心有餘悸道:“郡主,你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
“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吧,留下一部分交到刑部去檢驗,剩下的就地銷毀。”
夜傾雲坐在地上發號施令:“這東西,決不能留下來,一旦被有心之人利用,死的可就不是一兩個人了。”
“我馬上安排。”
宋西洲轉身與幾個禁軍說談起來,風臨淵蹲身將夜傾雲扶起來:“還有什麽要在這裏查的嗎?”
“沒有了。”
夜傾雲想掙開他的手,卻發現風臨淵抓的死緊,她竟然掙不開,無奈直接開了口:“王爺,您可以鬆手了。”
風臨淵腳步一頓,依言鬆了手,倆人坐渡船上岸,身邊沒有侍衛了,風臨淵才道:“你是如何發現那地板上有機關的?”
“燭光。”
夜傾雲淡聲道:“現在是晚上,侍衛撬起地板的時候燭光已經透出來了,雖然有些微弱,但也不是全然不見,而且,你不覺得如果我們撬開地板,沒有任何機關,隻有那些完完整整的煙花,才更不合理嗎?”
風臨淵沒說的是,他分明覺得,在侍衛沒撬開地板之前,夜傾雲就已經知道下麵有什麽東西了,可是夜傾雲明顯不想說,他就沒有刨根問底了。
回到花萼相輝樓,人已經走了大半,封言辭看到夜傾雲回來,連忙迎了過來:“郡主,怎麽樣,有發現嗎?”
“先別急著問我,你們呢,有沒有什麽發現?”
“各國使臣都沒什麽問題,朝中大臣也排除了嫌疑,隻是發現昨日陛下宣布要辦接風宴以後,有幾個本不該出現在花萼相輝樓的侍衛去過百花台,如今人已經緝拿在案了。”
說到此,封言辭的表情有些奇怪,夜傾雲狐疑道:“就這樣,完了?”
莫懷穀從旁走來:“封大人是想說,這些煙花是夜文青,夜侍郎送到宮裏的,封大人是怕郡主您為難呢!”
夜傾雲一愣:“夜文青回京了?”
之前夜文青說是要在九月初九回京的,後來路上不知道怎麽耽擱了,一直都沒回來,再聽到他的名字,夜傾雲還是覺得陌生的很。
莫懷穀搖搖頭:“滄州洪澇,陛下下旨讓夜文青就地賑災,一時半會兒可能回不來,這些煙花,是他托人帶回來的。”
夜傾雲點點頭,將收集好的貼片遞給封言辭:“這是刺客用來謀刺陛下的凶器,上麵或許有毒,另外,百花台那邊,兩位大人或許可以去看看,我現在,有點搞不懂刺客的目標究竟是陛下還是你們二位了。”
封言辭和莫懷穀齊齊愣住:“什麽意思?”
夜傾雲再次搖頭:“我覺得還是你們自己去看看比較好。”
兩個人的好奇心完全被吊了起來,再想追問,夜傾雲卻已經走遠了,風臨淵就跟在夜傾雲身邊,他們可沒有膽量去打擾這位爺。
倆人在大殿裏找到了玄梔,胳膊臉被燒傷了一大片,雖然已經處理過,看著駭人的緊。
一看到夜傾雲,玄梔就委屈巴巴道:“郡主,他們攔著奴婢,不讓奴婢去找您。”
“誰?”
“就那些宮女內侍啊,奴婢們都在百花台旁邊的小船裏等主子們,都沒有到百花台上去,可是事發後,侍衛很快就把我們圍了起來,又帶到了大殿裏不讓走動,奴婢都沒辦法來找您。”
夜傾雲安撫的拍拍玄梔的肩膀:“事發突然,侍衛們此舉也是為了你好,盡早洗清嫌疑對你和查案的人都好。”
玄梔聞言,就不再哼哼了。
整整一夜,封言辭和莫懷穀,夜傾雲都沒有出宮,早朝之前,三個人在宮裏換了身衣服就碰頭了。
聽夜傾雲說完在百花台的發現,封言辭傻了:“郡主,那個毒的事情,有幾分真假?”
“這個我說了不算,你們必須得找一個有威嚴的人證實這件事,然後向陛下匯報,而且,兩位大人,昨日你們拉我下水,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但是毒藥這事兒,還請你們替我擔待一二,我實在是不想莫名其妙惹上別的什麽麻煩。”
封言辭心虛的笑笑:“郡主請放心,我就說是莫大人無意間發現的,莫大人家學淵源,知道得多也不引人懷疑。”
莫懷穀倒是沒有拒絕,隻是趁機問了一句:“郡主對此番行刺陛下的人,可有什麽眉目?”
“才一晚上,我能有什麽眉目,抓緊時間審問那幾個侍衛,看看這些被改良過的煙花是從何而來,又是如何進入百花台的,這是你們的職業,應該輪不到我來教你們吧?”
封言辭和莫懷穀訕訕的笑:“郡主說的是,郡主忙了一晚上,也辛苦了,宮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有什麽需要,我們再隨時向郡主請教。”
夜傾雲捂嘴打了個哈欠,含淚點頭:“那行,我就先走了。”
轉身,背對著倆人擺擺手,搖搖擺擺的離開。
封言辭看的愧疚不已,忙叫了一聲:“郡主!”
夜傾雲腳步一頓,回頭看著他,封言辭無話,夜傾雲呆愣了片刻,隨即恍然大悟:“放心吧,時候差不多了,我自己會去旳。”
莫懷穀聽的一頭霧水:“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封言辭也是愣了片刻,他隻是想問夜傾雲有沒有事,沒想到夜傾雲竟然以為他是擔心因為這件事,耽擱了家中清河郡主的病情。
雖然自己沒有那個意思,但得到夜傾雲的答案,封言辭的確也狠狠鬆了口氣。
宮裏因為昨晚的事情人心惶惶,夜傾雲卻悠閑自在的很,回到家裏埋頭睡了個昏天黑地,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玄梔,洗漱一番後推門而出,被院子裏的身影嚇了一跳。
壓下那呼之欲出的驚呼,夜傾雲沒好氣道:“王爺這是不請自來上癮了啊?”
“睡醒了?”
風臨淵回頭:“那幾個侍衛都認罪了,一口咬定就是有人拿家人的性命威脅他們,將那煙花放進百花台下,那個簡單卻有效的機關,也是對方用書信的方式教他們的,連信都拿出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就這麽破了?”
夜傾雲簡直不敢相信,早上去睡覺之前還在絞盡腦汁的想那些案件線索,結果一醒來,就告訴她案子破了?
風臨淵還真就點頭了:“沒錯,皇帝直接下令斬殺那幾個侍衛,又斥責了負責百花台那邊巡邏的禁軍和禁軍統領,現在,宋西洲是禁軍統領。”
“那宋西洲中的那毒呢?”
夜傾雲不可置信道:“封言辭和莫懷穀難道沒有向皇帝匯報毒藥的事情,還會說皇帝不在乎這個毒藥?”
“當然不可能。”
風臨淵慢悠悠道:“皇帝急於定案是不想讓兩國使臣看大燕的笑話,他已經責令莫懷穀和封言辭繼續追查案子的幕後主使了。”
“那我呢?就從這件事中摘出去了?”
“表麵上可以這麽說。”
夜傾雲簡直要被氣笑了:“也就是說這案子我還是得查,查出來了,我落不著好,查不出來,我卻得擔責,對吧?”
風臨淵看出夜傾雲情緒不太好,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換了話題:“西疆傳來消息,飛鸞將軍平亂很順利,她已經請旨回京,不過,皇帝的意思是,讓她留在離國。”
夜傾雲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少時,才點頭道:“也好,姑母留在離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