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安修遠他不配
皇帝說的言辭懇切，關心備至，眼神卻在風臨淵臉上那三道撓痕上打轉，風臨淵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隻單單道：“多謝陛下關心，臣身體無礙。”
皇帝一時語塞，遂道：“這不是傾雲丫頭和傾城嗎，你們怎的入宮來了？”
夜傾城當即單膝跪地“啟稟陛下，舍妹頑皮，跑到街上去看熱鬧，卻不想卷入了刺殺寧都王殿下的事情中，傾城為救舍妹，也與刺客有過交手，所以，寧都王殿下請我兄妹二人進宮一同做個見證。”
“傾雲丫頭卷入了刺殺寧都王的事情中，這是怎麽回事？”
皇帝微微坐直了身子，言語間隱約透出些懷疑來。
夜傾雲記著原身在皇帝麵前並不是特別拘束，是以並未行跪拜大禮，隻行了萬福禮道：“稟陛下，臣女聽聞寧都王殿下今日回京，一時好奇跑去看看熱鬧，卻不想有人自背後偷襲，將臣女打落在寧都王殿下的車架前。”
夜傾雲話說至此，被風臨淵搶了話頭“侍衛們以為她是刺客，遂對她出手，真正的刺客也被她打亂了計劃，貿然出手，所以王府侍衛們才能在短時間內找到破綻，拿下刺客，否則，今日臣隻怕在劫難逃了。”
言語間，竟是將夜傾雲誤闖馬車的事情，給瞞過去了。
夜傾雲一時摸不準風臨淵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也沒有戳破，總歸能瞞下去，對自己是沒壞處的，何必自找麻煩。
皇帝也沒太糾結於此“原來如此，昨日驛館的刺殺又是怎麽回事？”
夜傾雲心頭一緊，驛館的刺殺是怎麽回事，她再清楚不過，如果風臨淵將她說出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沒想到，風臨淵卻一本正經道：“勞陛下擔心，昨日驛館並未有人刺殺臣，那刺客，在臣從離國帶來的戰利品中胡亂翻找一通，沒找到東西，被侍衛發現，就趁機縱火逃走了，想來，對方的目的並非刺殺臣，而是在找什麽東西。”
“找東西，那對方可找到了？”
皇帝的語氣有些許急促，似乎很是緊張。
夜傾雲也是心下微驚，昨日她隻顧著逃跑，可沒縱火，而且，皇帝這表情，莫不是風臨淵手裏，真的有什麽寶貝不成？
風臨淵好像沒感受到落在身上的數道複雜的眼神，隻自顧自道：“臣讓下人清點過，從離國帶來的東西並未減少，想來，對方應該是沒找到的。”
“那就好。”
皇帝隱隱鬆了口氣“不管是什麽東西，能讓對方冒如此大險來找，想必不會簡單，臨淵，回去以後就將那些東西封存起來，交由大理寺一一篩查，看看可有什麽蹊蹺。”
風臨淵微微頷首“臣遵命。”
這邊的事情剛告一段落，內侍尖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啟稟陛下，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求見。”
“讓他們都進來吧。”
皇帝揉了揉眉心，似乎很是疲累。
大理寺卿是個幹瘦的中年男人，刑部尚書倒是胖乎乎的，一張臉笑的像個彌勒佛，但細看之下，不難發現，眉宇間隱隱有些戾氣。
二人見了禮，還沒起身，皇帝就道：“臨淵是我朝功臣，這才進城，就連著遭受了兩次刺殺，朕命你二人聯合大理寺和刑部之力，半個月之內，必須徹查這兩起刺殺案，半個月之內，務必給朕和寧都王一個交代，你二人可能做到？”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看皇帝這般強勢，哪兒還有說不的機會，隻得點頭哈腰的應下“是是是，微臣一定給陛下和寧都王殿下一個滿意的答複，隻是，刺殺案現場不易保存，這？”
“本王和傾城公子，燕寧郡主都親臨刺殺現場，兩位大人若是需要，隨時可以找本王和他們二位詢問線索。”
風臨淵說完，才貌似後知後覺的問道：“傾城公子，燕寧郡主，沒問題吧？”
夜傾城自是配合“當然，配合找出刺殺王爺的刺客，傾城和舍妹義不容辭。”
風臨淵卻是固執的問道：“燕寧郡主，你呢？”
“大哥都已經答應了，我還能如何？”
夜傾雲把不悅擺在了臉上，風臨淵倒是滿意了。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看著夜傾雲淡定的樣子滿臉汗顏，人一個小姑娘在寧都王麵前淡定自如，他們兩個老臣居然戰戰兢兢的，也太丟臉了。
皇帝見夜傾雲居然不怕風臨淵，有些意外道：“傾雲丫頭，寧都王可是我大燕的功臣，更是你務必得配合兩位大人盡快查明真相，找出刺客，不可任性，明白嗎？”
“臣女明白。”
夜傾雲說著，撩起裙擺，單膝跪地“查找刺客之事，臣女自當盡心盡力，但是，臣女也有件事，還請陛下恩準。”
“雲兒。”
夜傾城叫了一聲，他知道夜傾雲要做什麽，但是夜傾雲這樣提起來，未免要吃虧。
果然，皇帝微微挑眉“傾雲丫頭竟是要與朕談條件？”
“並非與陛下談條件，臣女今日進宮，除了替寧都王殿下作證，更是為此事而來，事關臣女終身大事，臣女不敢耽擱。”
“事關終身大事，這倒是奇了，你且說來聽聽，朕倒要看看，你這丫頭，有什麽事情非要朕答應你？”
“臣女懇請陛下廢除臣女與安平侯世子安修遠的婚約，從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此言一出，皇帝立即黑了臉色“傾雲丫頭，你可知，你與安修遠的婚約，是朕親自做過見證的？”
夜傾雲抬起頭，不卑不亢道：“臣女自然知道，所以臣女也懇請陛下再坐一會見證，廢除臣女與安修遠的婚約”
“為什麽？”
皇帝見夜傾雲竟然如此堅持要退婚，也是意外的很“你之前不是還盼著嫁給安修遠的嗎，連嫁衣都是你求著你姑母早早準備的，為何突然要退婚？”
“因為，安修遠他不配！”
夜傾雲冷聲道：“陛下可能不知，三天前，臣女的及笄禮上，安修遠為了禮部侍郎之女李心潔，大庭廣眾之下，向臣女提出退婚，讓臣女和鎮南侯府顏麵盡失，敢問陛下，這婚約還有何存在的必要？”
“大膽！”
皇帝怒而拍桌“你與安修遠的婚約雖是安平侯與鎮南侯定下，但也是朕親自做的見證，他如何敢退婚？”
“所以臣女才說他安修遠根本不配為我夫君。”
夜傾雲嘲諷道：“安修遠懼怕陛下怪罪，當眾退婚，將臣女的弄的聲名狼藉卻不敢向陛下稟明，安平侯也若無其事的上朝，一門父子具是這般懦夫，就是他安修遠不退婚，我夜傾雲也嫁他不得！”
“好一個他不配！”
皇帝忽然哈哈大笑“傾雲丫頭說的不錯，安修遠的確配不上朕的燕寧郡主，丫頭你說，燕京上下，你喜歡哪家的公子，隻要你喜歡，朕都賜婚於你。”
夜傾雲愕然，好端端的，不是在說退婚嗎？
怎麽突然就要賜婚了？
隻愣了片刻，夜傾雲就道：“臣女謝陛下恩德，但經過此事，臣女再無心兒女情長，隻想找到父親和母親，享受一家和樂，還請陛下成全。”
“好啊，好啊！”
皇帝邊點頭邊感慨“照青兄有女如此，值了！”
皇帝感慨間，夜傾城站了出來“陛下，刺客凶狠，舍妹身上還帶著傷，如若陛下沒有別的吩咐，我兄妹二人，就先退下了。”
皇帝聞言，嗔怪道：“你這丫頭，身上有傷怎麽不早說，福勘，快請周禦醫來。”
“不用了陛下，臣進宮的時候，已經命人去請了周禦醫，就在宮門口候著，出宮的時候，可以讓周禦醫在馬車上為燕寧郡主療傷，如此，也可省些時間。”
“如此，也好。”
皇帝遲疑了一下，遂道：“給傾雲丫頭療傷後，那周禦醫你也帶到寧都王府去，讓他好生給你看看，大燕的江山還指望你呢，你可不能站不起來。”
風臨淵微微低頭“多謝陛下關心，臣一定會盡早康複的。”
“好了，既然如此，快回去療傷吧，傾雲丫頭，朕即刻下達廢除婚約的旨意，你且安心養傷，安平侯父子倆，朕替你教訓！”
夜傾雲屈膝道謝“臣女多謝陛下主持公道！”
出宮的路上，夜傾雲和夜傾城並肩而行，風臨淵被疾風推著，與二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夜傾城心有餘悸道：“雲兒，你今日太莽撞了，你和安修遠的婚約，是陛下親自做過見證的，萬一惹惱了陛下，可怎生是好？”
“那依大哥的意思呢？”
夜傾雲眼神灼灼道：“當做什麽也沒發生，放任安修遠在外麵詆毀我，還是像二房和老夫人說的那般，去給安修遠道歉，求著他來娶我？”
“當然不是，大哥怎麽可能會讓你受這種委屈？”
夜傾城憐愛道：“大哥的意思是，萬事有大哥和姑母在，你不用自己衝在前門。”
“可是大哥，你和姑母照顧不到的時候，不是嗎？”
夜傾雲想到無辜殞命的原身，也是無法說服自己去依賴夜傾城和夜鳴鸞。
夜傾城一時語塞“雲兒可是在怪大哥沒能在安修遠麵前護著你？”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