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砸

  麵對老總的急切,林問一臉淡定。


  “當初全公司的人都看著令千金把我開了,現在我回去,別人還以為我服軟當小白臉了呢。”


  老總有苦難言,繼續好聲好氣道:“這事我親自給你澄清。”


  “澄清有什麽用?該那麽想的,還是會那麽想的。”林問語氣淡淡,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嘴臉,肯定欠抽。


  但他說的也沒錯,老總澄清又怎樣?說不定還會覺得就是因為有點關係,老總才出來裝模作樣演一出呢。


  老總沉默半響,拍了下大腿:“這樣,我名下有套別墅,依山伴水環境好,最適合老人家住了。”


  老總事先調查過林問,當然知道他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大爺。


  一套別墅,他的底線,再多,不用談了。


  林問瞥他一眼,見好就收,坐直身體:“行,不過我不會回公司。”不等老總大怒,林問繼續道,“就當接個外包項目,幹完兩清。”


  他還要裝拙,自然不能回去上班,在家裏遠程辦公就不錯,他覺得廢品回收站挺好。


  這樣想著,林問滿意地掃一眼店裏,其實環境也沒這麽差,他是想裝拙,但沒想委屈自己。


  牆壁是他剛回來的時候動手刷的,調色的時候出了點意外,導致整體偏暗,看起來髒兮兮。


  屋裏回收的廢品擺放整齊,當天就清貨,味道重髒兮兮的東西,全都堆到門外麵。


  有躺椅有茶水,窗台上還種了兩排蔥,鬱鬱蔥蔥的看著就讓人歡喜。


  有什麽不好?

  就他們這些習慣寬敞明亮大樓的人,不懂得欣賞而已。


  老總:……


  那什麽表情!?收破爛還收上癮了!真是見了鬼了。


  最後,林問用三天的遠程辦公,換了一套別墅。


  這樣恐怖的能力,讓事後想算賬的老總趴了下來,老老實實過戶了房子。


  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林問收了房子過去看一眼,確實不錯,中式風格,依山伴水,地方也大,他找人打掃一番,帶著大爺搬過去了。


  “搬什麽搬呀,那裏人生地不熟的,我不習慣。”大爺非常排斥,老一輩講究落葉歸根,他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不想走。


  林問把人半推著塞進車裏,係上安全帶。


  “我們就去住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了。白給的房子幹嘛不住?”


  其實是大爺身體越發差勁了,林問想換個好點的環境,城中村房子是大,但太吵鬧,空氣也不好。


  大爺聽到白給的房子,琢磨一下,看看也行。


  不過他回頭看一眼正在裝行李的林問,很是懷疑,看看帶這麽多行李幹嘛?

  別墅位置不錯,依山伴水,遠離喧囂,林問下車後聽著耳邊清脆的鳥叫聲,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別墅是中式風格的,庭院樓台,處處透著古香古色,大爺圖方便住在一樓,林問就提著自己的行李,去二樓挑了個順眼的房間。


  大爺搬進去之前一臉嫌棄,住了兩天就覺得真香。


  他以為周圍鄰居都是有錢人,或者有文化的人,不好相處,沒想到隔壁的一個老頭天天釣魚,對麵的一個老太太天天遛狗,後麵一對老頭老太太天天拌嘴,有次在花園種菜的時候還打了起來,一把老骨頭跑的賊快……


  大爺漸漸發現,這裏的人和普通人沒兩樣,一樣聊孩子,一樣憶人生。


  所以大爺墮落了,也不提回去的事情。


  每日吃完保姆做的營養餐,拎著一杯枸杞茶,溜溜噠噠出門找樂子。


  林問見狀鬆口氣,他還真怕大爺喊著回去。


  其實還是那一個億的罐子給了大爺底氣吧。


  在別墅住下後,林問開始兩頭跑,破爛還是要繼續收的。


  十二月後,冷空氣南下,降了幾場大雪,世界一片白茫茫。


  “要不今天別去了?”坐在壁爐前烤火的大爺擔憂道,那麽大的雪,路都封住了,可怎麽走。


  林問搖頭,堅持人設不動搖,他穿上羽絨服,戴上手套,跟大爺打了個招呼,準備出門。


  剛搭上門把,兜裏的手機響了。


  林問用牙齒咬著脫掉手套,掏出手機見是秦雨的電話號碼,立馬接通。


  “怎麽了?”


  對麵傳來秦雨有些軟糯的聲音:“我今天下午的飛機,你可以來接我一下嗎?”


  “沒問題。”林問說完皺了皺眉,“這邊剛下完大雪,可能會影響航班,要不然你換個時間?”


  “不行,我要趕回去參加叔叔的生日。”


  林問聞言不再多說,囑咐兩句便掛了電話,查看一下航班信息,然後回屋脫掉羽絨服。


  “怎麽又回來了?”大爺詫異。


  “下午去機場接秦雨,不去回收站了。”林問答道,坐在大爺邊上,跟著烤火。


  屋裏有空調暖氣,但火給人帶來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受熱不均卻卻舒坦,燃燒跳動的火焰,好像暖到了心裏。


  下午的時候,小區道上的雪已經掃幹淨了,畢竟是別墅區,每年大把物業費也不是白交的。


  林問吃完午飯出去溜達一圈,路麵結冰哧溜了兩下,因此回到家,立馬去車庫找出防滑鎖鏈,給車子驅動輪套上。


  秦雨的飛機果然耽誤了,林問坐在車子上,收到消息默默再開了一把遊戲,他隔壁停著的一輛保時捷,罵罵咧咧地開走了。


  期間還往窗外扔了個水瓶子,林問下意識一瞥,還被對方瞪了一眼。


  “看什麽看,窮鬼!”


  林問有些莫名其妙,雖然奔馳是比保時捷低個檔次,但單論他們兩個現在開的型號,他的奔馳還貴上不少。


  林問不和傻子計較,繼續玩遊戲,保時捷車主以為自己贏了,嘲笑一聲揚長而去。


  在機場等到夜裏十點,秦雨才拖著行李箱出來,滿臉歉意:“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事,先上車吧。”林問接過她的行李,領著人往停車場走。


  秦雨剛從飛機下來,猛地一下寒風刺骨,凍的瑟瑟發抖,小跑著跟在林問後麵。


  林問見狀慢下腳步:“是我走太快了嗎?”


  “不是,我冷!”秦雨牙齒正在打架,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句。


  “那我們走快點。”林問說完邁著大長腿加快速度。


  好在車子不遠,兩人沒走多久就到了,林問讓秦雨先上車,自己把行李放進後備箱裏。


  秦雨坐在副駕駛上,稍稍緩解了冷意,這才有心思打量車廂,還特地關注了一下副駕駛的收納箱。


  “在找什麽?”林問上車問了一句。


  秦雨被抓個正著,摸了摸鼻子,突然轉了轉眼珠說道:“我頭發亂了,找找有沒有頭梳。”


  “有啊,就在那裏你找找,還有你的安全帶別忘了。”林問說完發動車子,開始倒車。


  安全帶沒扣上車子會有提示音,林問聽著滴滴滴的聲音停下手裏的東西,不解地看向秦雨。


  秦雨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慢慢係上安全帶,從收納箱裏找到一把做舊的木梳,臉色更加難看了。


  才半年不到,她才離開半年不到,林問身邊就有了其他人。


  騙子!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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