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燕也無情，人去樓空，幾曾關心（2）
吳嘯天，趙老三，謝懷玉等人當即把五個東瀛忍著綁了起來，扣押在船艙下。謝懷玉則將內力輸入芍藥和張儒的體內，讓他們醒來，然後將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通，張儒眼眶不由得一陣紅了，他嗄聲道，想不到我的妹妹，竟然要殺她的親哥哥，都怪我，從小對她疏於管教，才會才她偷偷跑出了外麵，此刻嫁給了別人，我們家竟然還不知道。芍藥難免安慰一番。
當下又開了船，直往洞庭湖而去。
此刻吹的是西風，正與行船的方向相反，加上這幾天天氣不穩地，風時小時大，那江水也時而迅猛，時而平靜，因此趙夢梅不敢開地開快，隻是常速行駛著。這天差不多到了黃昏，天色忽然又暗了起來，風也變得大了，趙夢梅道，又是一場暴雨將要來臨，而且看樣子不到兩個時辰，隻怕就要來臨了，風很大，我們暫且還是找個避風港停下吧。
眾人都稱善，又在茫茫大江上行駛一會兒，便停在了一個湖泊的岸上，但見這裏右邊是茫茫的大江，看不到岸頭，而左邊則是一片草坡，坡上不遠處立著一座河神廟。那神廟此刻燈火通明，門口上拖著幾個長長的影子，卻不知道裏麵神像的影子，還是人的影子，但是大家卻不管，無論怎麽樣，在這裏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大家吃過晚飯，此刻船不走了，便想回到房間裏休息，忽聽得外麵吼聲大起，鑼鼓齊鳴，眾人都站出來船頭來一看，隻見右邊的江上火光閃閃，大片江麵照得亮如白晝，三條大船往河神廟的地方緩緩駛去，長長的船頭上都站滿了一排排弓箭手，對著河神廟張弩待發。
待得船駛得更近的時候，那些弓箭手便不斷地往神廟裏射箭，廟裏不時地傳來了呻吟聲，顯然是有人中箭了。
趙夢梅道，看來他們是長江十八水寨的人。他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望著河神廟，道，卻不知道，廟裏的卻是些什麽人。
待得弓箭手射箭完畢，他們紛紛走近了船艙裏，緊接著每條船上又每每衝出兩個人來，他們抬著一張竹排，到了船頭，便往江中一扔，這一仍的力道非同小可，一下子便到了岸頭與船的中間處。緊接著又三條船上又衝出了十幾個勁裝大漢，他們身法矯捷，看起來武功也不弱，他們施展起輕功起來，便躍到了竹排上，緊接著又一個起落，便到了岸上，然後他們忽然從他們的鞋子上，拔出了匕首，或彎刀來，衝往廟裏去，隻見得廟裏的火光不斷地搖晃著，無數條黑影也在吳嘯天他們剛好可以看得見的牆壁上，或者門口處此起彼伏，那刀劍相碰上頓時響了起來，不時地有呻吟的呻吟，顯然是有人倒下了。忽然河神廟裏衝出了幾條人影，往江中一躍，便到了竹排上，火光之下，眾人看得清楚，那三張竹排上，各站著一個人，其中一個穿著打扮，正和他們擒到的東瀛忍者一模一樣，站在中間的是一個年輕人，隻見他神情冷峻，目光尖銳，手持著一柄長劍，看起來身手了得。最靠裏麵的卻是一個老者，隻見他蒼髯白須，滿臉皺紋，但是他的目光卻告訴人們，他寶刀未老。
趙夢梅看到那個老者的時候，失聲道，奔雷手張秀雷。
吳嘯天問道，你說那個老者是與乾坤手錢坤齊名的，被人合稱為江南雙手的奔雷手張秀雷？
趙夢梅點點頭，道，正是此人，卻不知道他來這裏做什麽。
吳嘯天道，幾個月前，我曾在蘇州境內的一條湖上，看到張秀雷被人圍毆了，本想出手相救，卻被陳氏山莊的人給救了，那張秀雷萬分感激，便投靠在了陳氏山莊門下，想來此刻正是來給陳一仁辦事的。
趙夢梅道，看來陳氏山莊又與東瀛人混在了一起無疑了。
趙老三想起了中午燕兒逃跑了，心念一動，道，那胡夫人和燕姑娘定是渡船來到這裏的時候，看到了他們在這裏，告訴了胡扶風，胡扶風便派人來圍剿他們了。
趙夢梅點點頭，道，想必是如此了，陳氏山莊和東瀛人為了能從洞庭湖經過，不惜得罪長江十八水寨的人，此刻卻是要付出代價的。
趙老三忽然一皺眉頭，暗暗覺得疑惑，便道，陳氏山莊和長江十八水寨在實力上雖然不及三大勢力，但是此刻江湖動蕩，誰都不想多事，陳氏山莊的人怎麽會如此愚蠢，不賄賂胡扶風反而去得罪胡扶風呢？還有既然燕兒姑娘已經相安無事了，那麽胡扶風也該罷手才是，難道會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所以不惜和陳氏山莊結下梁子？
謝懷玉道，你說得極有道理，想必這中間，定有人在挑唆他們相鬥，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他們在談話間，船上已經有三條人影竄到竹排上，那東瀛人將手上的樸刀一耍，火光之下，但見那刀光如一道閃電般劃過，緊接著便是鮮血如鮮花般一灑，那勁裝大漢脖子上血流如注，倒在江中。
趙老三歎道，看來這人是伊賀派的忍者。
吳嘯天問道，何以見得？
趙老三道，剛才他的那一刀，正是伊賀派忍者的必殺技，迎風一刀斬。
謝懷玉忽然想到了胡扶風的回風扶柳，便笑道，卻不知道胡扶風的回風扶柳，和他的比起來怎麽樣。
他們在談話間，隻見奔雷手雙手向那躍來的人一劈，那勁裝大漢一招架，身子已經站到了竹排上，那奔雷手卻忽然抓起了那勁裝大漢雙手分開一撕，竟然將那人撕成了兩半。張儒在船頭看得哎喲叫了起來，胃一收縮，卻吐了起來，那芍藥也活生生地打了個寒噤，那場麵之恐怖，實在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趙老三等人不是見過奔雷手徒手撕人的，便是聽說過，因此雖然感覺到畫麵血腥，也並不以為奇，讓他們驚奇，驚歎的，還是那個年輕人，他一動不動，隻待那勁裝大漢站到了竹排上，迅速拿起了藏在鞋子旁邊的一柄彎刀時，他才出劍，隻見他劍一揮，那勁裝大漢用彎刀橫胸招架，那年輕人手腕一運，那劍龍吟聲響起，將劍硬生生地刺穿那勁裝大漢的彎刀，然後穿過他的胸膛。
這一劍實在讓他們驚奇不已，這究竟是什麽劍法？他們都沒有見過，他們生平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那把劍竟然可以耍得如一條龍一般，直穿透那大漢橫胸擋住的彎刀，穿破他的胸膛。
吳嘯天更是更為驚歎，他領教過十三劍的劍，他雖然敗在了自己手上，但是其實他的劍法也可以算是自成一派的，而劍魔的劍陣更是了得，他一人操縱著七把劍，竟真的如七個人拿著七把劍一般，但此刻又看到了這樣的劍法，心想，天下劍法之奇，真的是數不勝數。
隻見他們三人又躍到了船上，船上頓時間又有人大喊起來，聲勢驚天，他們每一個人都上了一條船，進入了船艙中，不一會兒，船上便不時地有人破窗倒入江中。
緊接著，那河神廟裏又衝出了幾條人影，但見他們全身都沾滿了血，或是自己的，或是別人的，他們都是忍者，此刻來到了江邊一望，隻見三個人影飛了過來，跟他們說了一些話，幾個人便立即往河神廟後走去。
吳嘯天道，各位，陳氏山莊牽涉到的事危害不淺，你們繼續趕往洞庭湖，我去跟隨他們。於是縱身一躍，便到了草坡上，他道，各位保重。說完，便到了河神廟裏，隻見廟裏已經屍體遍地，衝進來的勁裝大漢，無一生存，還有許多不是忍者打扮的，看起來都是陳氏山莊的人。
吳嘯天看著這些人在頃刻間便死去，心想，殺戮實在太重了。再不多想，便往廟後走去，卻發現那六個人此刻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吳嘯天心下疑惑，但是隨即一想，那幾個人定是怕秋水寨的人再次圍剿，此刻定然狂奔而去，卻不知道他們聚集在這個河神廟裏，卻是為了什麽，當下又回到了廟中，但見此刻廟中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了，隻有河神的神像，還已然聳立在神壇上，神壇下兩根蠟燭，已經燃燒地快要完了，在風的吹奏下，發出渣渣的聲音，卻不知道是在呻吟，還是在為底下的這些死人惋惜。蠟燭固然有情，然而河神呢，他底下全都是死人，但是此刻卻仍然望著門外的那條江，似乎他的使命，隻是守護著這條江而已。
吳嘯天環顧了四周，卻並沒有什麽發現，但聽得外麵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他立即往河神像後躲去，躲在那裏往門外一看，隻見黑暗中走進了一個年輕人，他神情冷峻，雙眉緊鎖，目光尖銳，他踏進了廟裏的時候，看到遍地的屍體，才忽然略有喜色。吳嘯天的心砰砰跳了起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很緊張，卻不知道為什麽，心竟然砰砰地快要跳出了胸膛。暗道，劍魔如何來到這裏？原來這年輕人便是劍魔。
隻見他此刻凝神望著河神像，望得十分出神，十分入迷，吳嘯天再次看向他的時候，他的目光轉也不轉地看著那神像，吳嘯天再不多看，隻躲在神像身後，心想，自己未必不是劍魔的對手，但若是給他纏上了，卻是一件讓人十分頭疼的事情，況且此刻也沒必要得罪於他。
他這麽想著時，隻聽得劍魔大聲喝道，誰？
吳嘯天心一凜，暗道，好耳力，不想還是給他發現了。這麽一想著，正想動身走出來，忽見得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腳步甚是輕靈，吳嘯天這才鬆了口氣，想他並沒有發現自己。
隻聽得那人走了進來的時候，卻忽然銀鈴一笑，笑聲甚是婉轉動人，緊接著又柔聲道，你在這裏等很久了嗎？
趙老三悄悄望去，隻見一個紫衫女子走到了劍魔的身旁，雙手勾住了劍魔的脖子，帶著一雙會笑的眼睛，看著劍魔。吳嘯天看到那女子，這一驚非同小可，暗暗納罕，張迷蝶，張迷蝶，此刻算是見到真人了。這女子原來便是張迷蝶，謝懷玉不可能再扮張迷蝶，這張迷蝶顯然是真人，而且謝懷玉裝得再像，都裝不出她這般輕佻的動作。
劍魔一動不動，目光仍然一片凝重，他隻是淡淡地道，我也剛來。
張迷蝶放開了劍魔，看著著四周圍，道，看來雙方廝殺得還挺激烈的。
劍魔的目光仍然沉重得很，他淡淡地道，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結果。
張迷蝶轉過身來，看著他神情冷淡，不由得輕輕歎道，你莫非怪我？
劍魔卻哼了一聲，道，你知道的。
張迷蝶幽幽地道，哎，你什麽地方都讓我喜歡，就是太嚴肅了，對我愛理不理的。她說這句話的語氣十分嬌嗔，若是一般的男子的見了，隻怕心都要軟化了，但是劍魔卻仍然無動於衷，此刻仍然一句話不說，神情仍然冷淡。
張迷蝶無奈地歎了口氣，她似乎對劍魔很沒有辦法，但是眼裏流露出來的愛意，卻讓她又心軟下來，她道，隻怕這時候，張秀雷他們，就要回去把事情的經過告訴陳一仁，陳一仁見這次船毀了，人也損失大半，必然勃然大怒，他若不出兵去找丐幫算賬，我就把腦袋送到你的華山上。
吳嘯天聽了，更是大吃一驚，疑惑頓生，暗想，這事如何又扯到了我丐幫去了？沉船的尚九丁尚大人，自己那時候還沒有到謝懷玉的船上，而自己救了趙老三他們一夥的事情，隻怕他們還不知道，殺了陳氏山莊的人的人，卻是胡扶風的秋水寨，這事情如何能和我丐幫扯上關係？
隻見那劍魔目光忽然變得閃爍起來，說話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柔和起來，他道，你既然說得如此斬釘截鐵，結果必然不會太讓我失望。
張迷蝶又銀鈴笑了起來，勾住劍魔的脖子，她的手十分纖細嫩白，就像是美人蛇一般能勾起任何人的欲望，那劍魔是男人，而且是個正直風華正茂的年輕人，他的眼睛裏，也開始冒起了熾熱的火焰，看著張迷蝶。
那張迷蝶卻忽然努著嘴，嬌嗔道，是不是我對你來說，隻是你的一個工具而已？
劍魔卻道，你是個有夫之婦，我們如何能夠有結果？
張迷蝶忽然連眼睛都充滿了笑意，她悠悠地道，你莫非在吃我的醋？她忽然又是輕輕一歎，道，哎，你真讓我恨你不得，愛你也不得，你難道看不出來，我隻是在利用胡扶風而已，長江十八水寨勢力雖然不及獅子山莊，嶽陽第一樓，青龍幫，但是也不可小覷，若是我能握得水寨大權，到時候……她忽然臉紅了起來，然後身子一軟，投進了劍魔的懷裏。到時候接下來的話，她不說劍魔自然也懂得，他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起來，道，嘿嘿，若果真能如此，那真是大大的妙極，陳氏山莊與丐幫火拚，我父親若是知道了，隻怕做夢都要笑著醒來的。
張迷蝶疑惑道，隻是我想不明白，你們華山遠在北方地區，卻來江南這裏發展，不覺得很守住嗎？還是你們想轉移地盤了？
劍魔卻道，這一切都是我父親的意思，我沒興趣。
張迷蝶忽然一笑，道，那你對什麽有興趣呢？張迷蝶的手已經開始在身上移動，無論誰都看得出，她暗示著什麽。
但是劍魔卻仿佛不知道，他隻是堅定地回答了一句，當然是劍。
張迷蝶的手停住了，目光充滿恨意，但隨即又變得溫柔起來，她一笑，道，我就是喜歡你這樣認真執著，但同時又這樣恨著你，哎，我想我是瘋了。
那蠟燭已經燃燒殆盡，此刻被風一吹，發出了最後幾聲吱吱的聲音，便立即滅了，廟裏立即暗了起來，隻聽得張迷蝶銀鈴般嬌笑起來，然後笑聲忽然變成了喘息聲，緊接著便是衣服落在地上的聲音。
吳嘯天隻有無奈，他此刻若是走的話，必然被發現，自己在廟裏聽到了他們這麽多的秘密，若是讓他們發現了，隻怕他們非要滅自己的口不可，但聽得他們嬌喘聲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那張迷蝶甚至呻吟了起來，吳嘯天也是個男人，而且是個健康的，未經人事的男人，他聽著這種聲音，心不由得砰砰跳了起來，臉也開始發熱，他倚在神像背後，閉上眼睛，想要什麽都不想，身體卻劇烈地反應起來。
他想運息靜氣，腦子裏卻忽然晃起了李依依的身影，她那溫柔的目光，她那嬌嫩的臉，和她欲語還休的樣子，吳嘯天的心開始平靜下來，心想李姑娘當真是一個值得深愛的女子，她溫柔，善良，若此生能娶到這樣的一位女子為妻，倒是不枉此生了，這麽想著時，心裏不由得甜蜜蜜的，嘴上也揚起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