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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新夢無期(3)

  張小姐被四個丫鬟的前後擁簇之下,走上大廳來,謝懷玉一看,隻見她秀發長垂,著一身粉色羅裙,外披著一件白色紗衣,柳葉眉,丹鳳眼,鼻子微挺,櫻桃小嘴,肌膚如雪,體態豐盈,儼然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走了過來,先向她的父親和哥哥做了個萬福,然後經張老爺介紹了謝懷玉,她才轉過身來,向謝懷玉和芍藥行禮。禮畢,大家都入座,張小姐便坐在張老爺的右側,謝懷玉的左側。


  張老爺道,小女乳名叫張迷蝶,芳齡十六,因處生下來,便有一股奇香散發身上,加上後花園的群蝶撲來,竟似歡呼雀躍小女的出生,那接生婆笑說,隻怕小姐是某一隻蝴蝶投胎轉世的呢,後來犬兒根據李商隱的詩句,莊周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便取名迷蝶。


  謝懷玉也早就注意到了張迷蝶身上的一股奇香,不似香水一般。他道,人家說天生麗質天生麗質,張小姐便是典範。


  那張迷蝶給謝懷玉這麽一誇,臉微紅起來,低眉柔聲道,謝公子過獎了。


  張老爺卻忽然滿麵憂愁,歎道,哎,小女不過有些容貌,便被那河伯看中,不日他那媒婆和巫婆便要來迎娶,小女的終身,便要毀於一旦嗎?


  謝懷玉卻信誓旦旦地道,張老爺,張小姐,請你們放心,隻要有我謝懷玉在,張小姐定然會安然無恙。


  張老爺半信半疑,道,這河伯這幾年來,都飄忽不定,但是我卻知道,他本事非常大,連官府都無可奈何,謝公子,不知道您……


  謝懷玉知道若不把自己家底抖出來,隻怕他不能安心,那張小姐更不能安心,於是道,張老爺可聽過獅子山莊?

  張老爺道,江湖上勢力最龐大的組織之一,控製了整個江南的黑白兩道的獅子山莊?他想到謝懷玉姓謝,此刻他又忽然提到獅子山莊,隱隱想到了什麽,問道,莫非謝公子……


  謝懷玉道,在下便是獅子山莊少莊主。


  張老爺肅然起敬,站了起來,神色甚是激動,拱手道,老夫失敬了。說完,躬身行禮。那張儒和張迷蝶也跟著站了起來,躬身行禮。弄得謝懷玉無奈,隻得跟著站起來,道,張老爺莫要多禮,不過是為了讓您放心,所以才自爆身份,望張老爺莫要宣揚出去,否則,事情就不好辦了。


  張老爺明白人在江湖,總會有些無奈,特別是名人,便道,謝公子放心。說完,又凝視謝懷玉半晌,心想,這謝懷玉雖然是江湖兒女。然而也可算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再看他儀表堂堂,風度不凡,舉止文雅,自信與自家女兒是天生一對,倒不如把小女許配給他,不但他會全力保護小女,而且也算是除了我的一塊心坎,於是拱手道,謝公子,老夫有個如意算盤,卻不知謝公子有意沒用。


  謝懷玉心中隱隱想到了他想說什麽,嘴裏問道,張老爺請講。


  張老爺道,小女雖然受河伯騷擾,然而也算是大家閨秀,尚未出閣,謝公子也尚未迎娶,而且倆人都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倒不如便做了老夫的乘龍快婿,也算是兩全其美了,不知謝公子意下如何?


  這話說出來,謝懷玉的心一跳,雖然已經有了先見之明,然而此刻仍然覺得有些煩惱,他知道若是當麵拒絕了張老爺,隻怕張迷蝶會羞愧而死,若是答應了,自己豈不是要委屈死?卻不是因為娶了張小姐,乃是自己實在心中隻有那李依依一人。一想到李依依,心裏便覺得隱隱作疼,想那吳嘯天雄壯威武,儼然大丈夫大英雄的風範,自己怎麽能和他比?


  而反應最大的,卻是堂中的兩個女子,張迷蝶和芍藥。


  那芍藥極力掩住她那激動的心情,卻微努著嘴,瞪著張老爺,又瞪著張迷蝶。張迷蝶卻垂下頭去,叫道,爹。臉紅了起來。


  張老爺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麽可以害羞的?


  謝懷玉站了起來,抱拳道,張老爺,如今小姐正處於危險之時,還是等小姐徹底度過危險了再說,好嘛?


  張老爺隻道謝懷玉答應了,隻是他以大局為重,眼下不宜談婚論嫁,於是對謝懷玉印象更加,連連點頭,道,一切聽憑寫公子吩咐。


  謝懷玉道,我有個計策,不過倒要委屈張小姐這兩天了。


  張迷蝶道,隻要能夠救我於苦海之中,受點委屈算什麽?

  謝懷玉道,既然如此,那麽就請張小姐不要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了,找一間不起眼的房間,先呆兩天。


  張老爺問恍然大悟,看著芍藥,問道,莫非你要讓芍藥姑娘假扮小女?

  謝懷玉笑了笑,道,不是她,是我自己。


  張老爺大吃一驚,想他一個大男人如何假扮?那芍藥卻忽然露出了微笑,想公子是天生扮女人的高手,張老爺何必大吃一驚?

  張儒開口道,謝公子,如此實在不雅,男子漢大丈夫,如何能辦一個小女子?這樣豈不是失了男子風度?

  謝懷玉卻笑道,隻要能挽救張小姐,我失了男子風度又算什麽?

  於是張老爺隻能答應,把張迷蝶安排在了一間丫頭的房間裏住下,而按謝懷玉所需要的工具,一應俱全地送到了張迷蝶的房間裏,此刻張迷蝶的房間裏,隻有謝懷玉芍藥,芍藥假扮成了張迷蝶的丫鬟,因為她看起來便像是丫鬟,因此不需要改掉麵容,但是謝懷玉卻拿了一張假皮,和一些胭脂粉,讓芍藥幫忙易容成張迷蝶的樣子,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芍藥這次熟練起來,不到一會兒,風度翩翩的謝懷玉,儼然成了一個大家閨秀。


  他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由得笑道,這張小姐看起來,真的很漂亮。


  芍藥站在他的身後,幫他梳頭,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暗暗吃醋,努著嘴道,是啊,等把河伯趕走了,你們就要成親了,你可要美死了。語氣中道不盡的醋意。


  謝懷玉於感情之事在癡呆,此刻也聞得出來,他笑道,我怎麽會和她成親?

  芍藥道,你縱然不想,隻怕到時候張老爺卻不會放你走,要你做他的乘龍快婿呢。


  謝懷玉卻道,你放心,到時候他就算用十頭牛拉我,我也不會留在這裏的。


  芍藥聽他那一句“你放心”,聽得百感交集,她隻道,我放心?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隻是你的丫鬟而已,你幹嘛跟我說。說完,放下了梳子,道,好了,你對著鏡子好好看看這如花似玉的張小姐吧,我去給你打水。


  於是拿著盆子走出外麵,要去井裏打水,卻看見後院中有一人坐在石凳上,此刻看見了芍藥,便招手叫道,芍藥姑娘。


  此刻天色已經晚了,已經到了入睡的時間,芍藥看得出此人是張儒,他在這裏做什麽?於是走了過去,問道,張公子這麽晚了還不去睡,有何貴幹?

  張儒囁嚅著道,我……我……其實……不知……


  那芍藥剛剛正與謝懷玉賭氣,此刻正心煩著,見張儒這副書呆子神態,她向來不喜歡讀書人,因此更無好氣,冷冷道,既然沒有什麽事情,那我不打擾了。說完,轉身便走。


  張儒被這麽一說,頓時張紅了臉,更說不出話來。


  芍藥在井裏打了水,再也不看張儒一眼,便走了進去,重重關上門,張儒看著此景,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作罷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媒婆和巫婆,和一群轎夫抬了一定八抬大轎,加上鼓樂,浩浩蕩蕩而來。


  那媒婆和巫婆走了進來,張老爺隻能出門相迎接,他臉色並沒有多好看,陰沉沉的,媒婆看了,笑道,張老爺,恭喜恭喜,令千金不知哪裏修來的福分,能否遇上河伯,這輩子是衣食無憂了。


  張老爺若不是送出的是假女兒,隻怕要把這媒婆的嘴撕成兩半不可,但此刻隻是拱手道,嗬嗬,你說得對,說得對。說話之中,張儒身掛著大紅花,送妹妹出嫁,他領前,芍藥扶著身穿一身新娘嫁妝,披著紅蓋子的新娘走了出來,隻聽那新娘哭泣聲不斷,看起來是極不願意出嫁的。


  媒婆迎了上來,少不得要安慰一番,然後和芍藥一起扶著張小姐出了門,然後送上轎子裏,張儒騎上馬在前,媒婆叫道,起轎。眾轎夫把轎子抬了起來,便走了。


  芍藥和新娘同坐在轎子裏,見新娘還在抽泣著,不由得輕聲笑了起來,想公子真會演戲。因為一路上鑼鼓宣揚,小聲說話外麵的人是聽不到的,於是便輕聲笑道,公子,別演了,我都要笑死了。


  謝懷玉掀開蓋頭來,闖了口氣,道,媽的,憋死我了,扮新娘可真不好玩。


  芍藥笑道,既然如此,等你將來娶媳婦了,你也該為她扮一次新娘,免得她也在轎子裏憋著不好受。


  謝懷玉笑道,有誰會願意這麽做?嘿嘿,倒不如我娶你算了,反正你也看過我此刻的嗅態了。


  芍藥又臉紅了起來,低下頭去,嬌嗔道,公子,你胡說什麽。心裏卻說不出的感覺來。


  謝懷玉悄悄掀開一絲簾子,往外看去,隻見路邊站滿了人,都對著轎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謝懷玉知道,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場不幸的婚姻,隻因這根本就不算是婚姻,雖然這個河伯模仿西門豹傳說的河伯辦婚姻,把新娘抬到了岸邊,但是到了岸邊,媒婆卻不是把新娘投進河裏,而是直接用另一頂轎子把新娘接走,接走的新娘便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曾經有一家被看重後,公然與河伯反抗,他的結果是整個府上連雞犬都一口活著,於是從此再也沒有人敢與河伯作對,隻要河伯看中了哪家的千金,也隻有犧牲一下千金保全家平安了。


  轎子停在了岸邊,早已經有了一頂轎子停在那裏,另一個媒婆和巫婆在那裏等候著。


  媒婆掀開了轎簾,把新娘迎了下來,正要帶到另外一頂花紅轎子裏,卻沒有想到,忽然一個白衣人蒙著麵,從天而降,拿著一柄柳葉刀,竟刺向那新娘。


  眾媒婆和巫婆立即閃開,她們都不想為了一個新娘送了性命。而張儒卻慌的滾下馬來。


  隻見那白衣人一刀劈向新娘,芍藥伸手一接,打向那人的手腕,她的刀子一偏,砍了個空,芍藥當即推開新娘,新娘的蓋頭掉了下來,眾人一看,隻見那新娘美如天仙,眾人看了無不羨慕。


  芍藥見謝懷玉不出手,隻裝著一副惶恐的神情,知道他還不肯暴露身份,便故意叫道,小姐,快走。便拉著謝懷玉要走,那蒙麵白衣人又一刀砍來,隻見她豎著刀子,然後自下而上一挑,芍藥拉著新娘向側麵一閃,芍藥武功雖然不弱,但是對付蒙麵人的這一招,尚不知方法,謝懷玉便順著芍藥的這一拉,故意向芍藥一撞,芍藥的身子不由得向白衣人一撞,那白衣人一退,一招被破,不由得又慌又怒,又想一刀砍來,卻沒有想到,又一個人從天而降,伸手便揪住了新娘的衣襟,然後又是一躍,霎時間便不見了人影。


  看熱鬧的人都是平常百姓,見了這情景,都道是鬼神作怪,無不駭然。


  芍藥一慌,這人影她還沒看清楚,便帶著公子消失不見了,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此人的對手。


  正走神間,那蒙麵人又一刀向芍藥砍來,芍藥一慌,正要格擋,忽一人撲上前來,叫道,芍藥姑娘,小心。正是張儒,他不知道芍藥其實是可以招架的,隻顧著她的安危,便顧不得那麽多,撲上來,隻想保住芍藥。蒙麵人一刀刺的一下,便砍在了張儒的背上。


  張儒隻覺得悲傷火辣辣地疼,他從小足不出戶,一心隻讀聖賢書,別說這苦頭,便是輕微一點的,也從未吃過,此刻不由得狼狽地叫了出來。


  芍藥叫道,你做什麽?來找死嗎?語氣中飽含責怪之意。


  張儒一怔,不想自己的好意,居然沒能換來芍藥的感激,心想,她定是對自己十分反感,才會這樣,不由得灰心喪氣起來,隻覺得背上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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