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179.穿一條紙尿褲的交情
這張臉,在他正常的時候,是懷念。
不正常的時候,他恨不得撕碎它。
“我要折斷你的四肢,把你……”
秦柏庭在咒罵中突然失控,伸手向沐知晚撲了過去。
明正旭站在兩人中間,條件反射的抓住秦柏庭的手,阻止他傷害沐知晚。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秦柏庭身上的力氣居然比牛還大。
沐知晚下意識抱頭就躲。
但她身後是設備,退無可退。
就在秦柏庭不受控明正旭阻撓,要碰到她脖子的時候,一抹頎長的身影擋在她麵前。
傅茹蘭見秦柏庭失態,趕忙去勸阻老公。
在場的醫生護士也圍過來幫忙。
就在一陣慌亂中,秦昱凡為護著身後的沐知晚,被父親掐住了脖子。
秦柏庭手上力氣太大,掐住的一刹那,秦昱凡被摁住動脈,眼前一黑。
在他暈下去之前,他用力掰開了父親的手指。
但總歸顧及他是親生父親,沒有下死手把手指給他掰斷。
“兒子!”傅茹蘭大叫。
隨著秦昱凡渾身一軟,沐知晚在他身後反應極快的在他彎下腰時,從腋下伸手將他抱住,並下意識的叫了一聲:“秦昱凡,你醒醒。”
秦昱凡隻是短暫失去意識,一邊膝蓋剛著地,整個人就有了意識。
聽到她的喊話,他微微一愣,扭頭看向從身後緊緊抱住自己,免讓自己遭受撞擊地麵之痛的女人。
這句話,很耳熟。
“老公,你這是怎麽了?你掐兒子幹什麽?那是我們的昱凡呀!”傅茹蘭抱著秦柏庭的手臂哭喊。
秦柏庭慢慢有了些意識,漸漸安靜下來,但整個人還很混沌,
這時,老爺子的監護儀又發出刺耳報警聲。
“不好,快搶救。”明正旭一邊要把秦柏庭拽離老爺子的病床邊,一邊吩咐醫生趕緊上。
可他一人之力完全拉不動秦柏庭。
秦昱凡沒有時間去想那句耳熟的話在哪裏聽過。
他握了握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掰開,站了起來。
秦昱凡和明正旭一道將秦柏庭拖去了沙發那邊。
醫生圍在病床邊對秦南勳實施搶救。
沐知晚出現應激反應,渾身顫抖,這個時間也幫不上。
一間病房,兩個需要照顧的人,她默默退了出去。
在地窖裏的時候,秦南勳站在上麵,雙手叉腰,麵露猙獰對黑暗中瑟瑟發抖的她說:“我應該折斷你的手腳,再割了你的舌頭,這樣就能無後顧之憂的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
那時沐知晚相信他幹得出來。
地窖那十一個日日夜夜,非人的折磨令她不堪回首。
秦柏庭今天有提及那句話,她好不容有修複的傷口又在滴血。
“昱凡,給叔叔用點鎮定劑吧。”
秦柏庭咬緊牙齒很難受的樣子,明正旭擔心他控製不住自己,再次失常。
“我老公以前從不這樣,鎮定劑會不會對他有傷害?”
至少傅茹蘭嫁過來之後,沒有親眼見過秦柏庭發病。
“媽,讓父親休息一會兒。”秦昱凡冷靜的說道。
明正旭馬上叫護士去推平板車過來,把秦柏庭送去別的病房。
秦昱凡掃了一眼病房內,沒見到那抹倩影。
看了看那邊正在被搶救的爺爺,又看了看正在照顧秦柏庭的母親,秦昱凡眸色一冷,大步離開病房。
他終於在樓梯間找到了她。
見她抱著雙腿坐在樓梯上,臉上盡是不安,他歎了口氣,走到她身邊低頭看向她:“父親今天的反應我也第一次見到,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沐知晚不理他,把自己抱得很緊。
“因為這個又要繼續疏遠我?”他皺起了眉。
她還是不應他。
“被掐脖子的人是我,我脖子疼又應該告訴誰?”秦昱凡湊近了些,言語中還帶著些許受傷孩子討要安慰的口吻。
沐知晚慢慢抬起頭來,畏畏縮縮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抱緊自己,吃力說道:“別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她似乎還是很害怕,身上的顫抖依然不能停止。
秦昱凡蹲了下去,抱住她。
“沐知晚,你怎麽能害怕成這樣?”
秦柏庭的動作雖激烈,但是他第一時間把她護在身後,以她那肆意妄為的膽色,不至於怕的渾身發抖。
“我……不想說話,讓我……平靜一會兒。”
她需要用強大的心理安撫,讓自己走出內心升起的恐懼旋渦。
六年前給她帶來的陰影,正在不斷放大。
“我還有孩子,嗯,會過去的……”她自言自語安撫自己。
秦昱凡的眉頭皺得很深,連他的擁抱也不能讓她有安全感嗎?
“你……長大了。”他在她頭頂低沉出聲。
“什麽?”她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跟不上他的邏輯。
“剛才你抱我了。”他有小聲補充道。
沐知晚怔愣之後,一把推開他:“流氓,不要臉。”
她站了一起來,憤憤的看向他。
“我要不是擔心你暈下去砸我腳,誰抱你呀。”
“哦,是這樣啊。”秦昱凡輕佻著眉,似笑非笑。
一句話的功夫,她不顫抖了,也不怕了,又有力氣衝他發火了。
所以還是隻有他能為她打氣。
沐知晚不理這隻無賴,,繞過他離開樓梯間。
不多時,研發中心送來了仿生瓣膜。
沐知晚和助手換上手術服進了手術室。
在秦昱凡的陪伴下,秦南勳被推進了手術室。
明正旭也進去旁觀,他站在手術室門口對秦昱凡說道:“你知道任何手術都有風險,剛才我故意撇開你,隻和秦叔叔談,就是怕有萬一。”
“我知道,謝了。”
他和明正旭是穿一條紙尿褲的交情,他的保護,他懂。
“手術順利的話大概要十個小時。”明正旭拍拍他的肩進了手術室。
秦昱凡看看時間,打電話給肖銳,讓他調整自己的行程。
傅茹蘭急匆匆來到手術室門口,看見手術室已經亮燈,她歎息一聲:“來晚了。”
秦昱凡走到她跟前,站定:“父親怎麽樣了?”
“打了針,安靜下來後就正常了,後來說他困,現在睡了。”
“父親的身體有隱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