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章:寒衣節百鬼行
十月一寒衣節。
鴻空在一個僻靜的巷口，畫圈為域、點香敬祖，燒紙錢、燃紙衣，為遠在彼岸的爺爺奶奶送去寒冬的問候，祭祀先靈。
他跪坐在地，倒下龍脈酒，點燃香煙，敬上水果與肉食，他挑動著燃燒的黃紙，嘴裏默默禱告。
“爺爺奶奶，你們在哪邊日子過的還好嗎，你們團圓在一起了嗎？如果有事兒，可以托夢給孫子，對了，姑去了外國，她在哪挺好的，你們不用牽掛，我也挺好的，現在在大都市開客棧，就是姑姑原來的那家，生意還不錯！
伯伯他們最近包了土地，日子也越來越好了，前段時間我給家裏寄了八百塊錢，有鄭叔叔家的兩百，鄭叔叔來信了，村裏的日子都挺好的……”
空漸漸飄起了雪，他抬頭看著白茫茫空，默默念叨：爺爺奶奶，我挺想你們的！姑姑啊，你何時才回家！
鴻空回到後院，默默地在雪地裏打起了拳。
拳法完畢又是腿法。
拳打八方，腿劈六路。
後來他幹脆拳法腿法並用，拳出如龍，腿劈寒風。
杜老站在櫃台後，黃丫丫搬凳子趴在櫃台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酒神前輩，他這是咋回事，腦袋被驢踢了！”
“今是寒衣節，我看他一大早了出去了，應該是去祭祀逝去的親人了，令主是個孤兒，估計是想‘家’了，心裏難受吧！”杜老麵露緬懷之色，心裏也是長長歎息！
“他想啥死人呀，我們不就是他的親人嘛！”黃丫丫不滿道。
杜老搖了搖頭，“那不一樣，畢竟是養育之恩，你記得不要亂啊！”杜老警告道。
黃丫丫氣呼呼的鼓囊著嘴，忍不住嘀咕道：“又不讓我話，我又不傻，又不當他麵！”
杜老無奈苦笑，你還不傻，多少客人都被你氣走了，他們肯定沒少罵娘！
記得上次來了對青年，你當時可真直率呀，直接問那姑娘：你確定把人生第一次給他嗎，鼠目賊眼不像好人，以後肯定會後悔的！
那男人確實長的不咋地，可哪有你這麽直接的，還好那男的打不過你，不然看你怎麽收場！
還有一次一個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年輕人來，你又口無遮攔的問那青年：你真的喜歡這大媽嗎，咋這麽缺母愛呢？
那婦女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第二就來了一大幫人砸場子，要不是鴻空去南京路找那位女老板請罪，還賠禮道歉，不知道要鬧到什時候呢？
鴻空當時可花了好幾百，買了一箱進口的紅酒，再三登門拜訪，才平息的！
鴻空氣的好幾沒搭理她，而且被人一鬧，半個多月沒生意！
兩人正聊著，突然聽到後院傳來“砰砰”幾聲沉悶的破空音。
杜老嘴角輕挑，笑道：“看來令主這瘋狂修煉也不是單純的發泄嘛，你看這腿法不就突破了嗎！”
劈風成浪，激浪成音。
披風腿法終於練成了。
鴻空眉頭舒展，一看已黃昏，自己竟然練了大半，洗了個澡後，開始做晚飯。
飯後，鴻空打開錄音機放入磁帶，一首《偏偏喜歡你》傳出老遠。
這錄音機近千塊，鴻空可不舍得買，還是張寶生派人送來的，算是對鴻空‘兢兢業業’為他製酒的獎勵。
愁緒揮不去……
我卻為何偏偏喜歡你……
這是為我和姑而唱的嗎？
可見下同病之人何其多！
黃丫丫盯著傷感失神的鴻空，莫名的有些難過，好像突然開竅似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不過，隻是一閃而逝！
杜老好像感到了什麽，掃了黃丫丫與鴻空一眼，暗暗搖頭。
感情是個好東西，可，若是癡迷成狂，不懂經營，不懂舍得，那麽一生牽絆，束博被困，最後渾渾噩噩，不過是情欲的傀儡！
真（沒心沒肺）也是好東西，不過，往往被人騙，傻傻看不清現實，還好他們容易忘掉傷痛，容易滿足，容易自愈。
黃丫丫見磁帶放完，趕緊換上她喜歡聽的《蘭花草》、《在希望的田野上》、《數鴨子》等輕快歌曲。
九點多鍾，旁邊不遠一家照相館老板娘，突然一臉焦急的跑了過來，哭喪著臉求救道：“鴻空兄弟，我家老魏下午去牛頭廟村給人拍照，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家孩子又高燒實在離不開，你能幫我去找下老魏嗎？”
鴻空看她一臉焦急，點了點頭，“杜老、丫丫我出去找下老魏，你們看著點店。”
杜老掃了眼他，笑道：“這麽晚，外麵可能不安全，要不帶上丫丫吧！”
“算了吧，黑路滑，你們還不知道我騎車的技術嗎，自己不摔倒就算了，帶上丫丫還不摔壞，不就找人嘛，不用麻煩！”
鴻空推出車，拿著手電筒，蹬車而去。
半個時後，他來到牛頭廟村前的一處荒野。
四周黑漆漆的，除了不遠處明光閃閃的河水，幾顆幹枯的樹木外，隻有呼嘯的寒風！
他掃了眼路邊的一處荒廟，與不遠處的一片水泊，繼續前行，可是很快他又看見座荒廟。
他開始沒有當回事，不過第三次看到那座荒廟後，他後背開始發涼，這荒廟怎麽一模一樣！
他加速騎行，可是除了一條河外，他很快再次看到了那座荒廟。
鬼打牆！
迷路了！
他把自行車往廟口一放，開口吼了幾句《偏偏喜歡你》，來給自己壯膽，然後躬身彎腰進了破落的廟裏。
裏麵供奉著一尊牛頭神，卻沒有馬麵，也沒用判官與城隍。
“嚨咚哩咯嗆……”
把他嚇得一個激靈！
突然間，一陣喜慶的鼓樂響起，把他嚇一跳，大半夜的有人娶親呀！
娶個鬼呀！
鬧哪樣呢？
他剛探頭廟門口，就聽到嘩啦啦一陣水聲，看到一台紅色的轎子從河裏飛了出來。
前麵有‘人’吹著嗩呐，敲鑼打鼓的飛了起來。
鴻空剛想找個地方躲一下，發現裏麵地方太，隻能躲在泥像的後麵，可是他剛藏好身，就感覺一股股青煙從牛頭雕像身上冒出，片刻之間就彌漫了整個廟。
鴻空剛一愣神，發現青煙已散，剛才仿佛是夢，可他扭頭間才發現自己又陷入了更大的一場‘夢境’裏！
自己正躲在一座牛頭假山後麵，假山就在一片湖心島之上，亭台樓閣、香榭水岸。
這是一片古色古香的園林。
幽靜，怡然！
他正暗自愣神時，又聽到那熟悉的‘婚娶’鼓樂。
靠，特麽的怎麽追到這兒來了！
我到底被鬼迷牆迷哪裏去了？
當他想起時候老人們口中的‘森森鬼窩’‘陰陰鬼潭’就是冷汗直流！
那些‘萬人坑’‘古戰場’神憎佛厭，煞氣衝，厲鬼無數，鬼王亂鬥，一般生人誤入都是有去無回。
他看著幾個彪形大漢抬轎來到前麵的紅色樓前，轎子裏走出一個紅裝女子，還有一個一身紅色喜袍褂子的男子，不過奇怪的是，男子頭上蓋著紅蓋頭。
我靠，倒插門也沒有給男的戴紅蓋頭的吧，什麽習俗呀！
兩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攙扶著那個男子，那男子好像喝醉了喜酒，搖搖晃晃的，突然把頭上的蓋頭給晃掉了下來。
竟然是‘老魏’！
“啊！”
他一聲低呼，動手欲打丫鬟的紅裝女子一頓，她立刻驚呼道：“誰在哪？”
她皺著眉頭聞了聞，“好像有生人的味道！”
她又伸手指著那些轎夫與樂手，喝道：“去看看，如果是人，就把他給我抓過來。”著他扶老魏向樓走去。
鴻空又驚又怕，瑪德，老魏怎麽被鬼給抓了，早知道就應該帶上黃丫丫了。
不過，他也怕黃丫丫打不過這女鬼！
畢竟黃丫丫看起來跟十五六歲的女孩似的，太柔弱了！
賣萌她倒是能勝過女鬼！
七八隻鬼圍了過來，其中四個樂手手中的樂器變成了骨刀骨棒，鴻空摸出腰間的防身匕首，往假山裏麵鑽去。
一個疤麵轎夫來的最快，第一個爬進假山的洞**，才爬進五六米，就被從而降的鴻空一匕首刺進後頸，同時，一縷金光沒入匕首刀身內。
他用力轉刀，一顆骷髏頭掉落在地。
一聲淒厲的尖叫後，疤麵轎夫化作一堆白骨，散落洞內。
他一腳踩爛那顆滾動的‘鬼頭’，一道黑煙消散而逝。
此時，他手中的匕首，都變得幽暗了幾分！
如法炮製，刀刀致命！
三個骷髏鬼，兩個黃皮屍，其餘都是幽魂！
紅樓內，赤姬把老魏扶到床上，一陣耳鬢廝磨，感覺老魏渾身似火，陽氣剛猛，剛要俯身去吸老魏那旺盛的陽氣，就感覺自己控製的八隻鬼兵氣息消失了。
她整好被老魏把亂的衣裳，不顧老魏的糾纏，起身而去。
她如一匹紅色的綢子，飄落在牛頭狀假山的山頂。
鴻空突然聞到一股陰寒膩人的腥香氣傳來，暗道一聲不好，好像那個轎子裏的氣息。。
他趕快朝一個光亮的洞口竄去，不過他頭剛伸出來，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陰寒，好像有毒蛇爬過。
他剛要竄出去，就被‘人’抓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