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章:善性與劣性
色漸漸黑了下來，客棧門牌上的燈也亮了，可是客棧裏卻沒有一個住客，鴻空無聊的坐在櫃台後嗑著瓜子，杜老與黃丫丫坐在裏麵喝茶聊。將近半夜時分，突然一股奇特的臭味從街道上傳來。
這時，一個駝背老大爺走了進來。
鴻空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叫道：“大爺，您要住店？”
“不是的，夥子！”老人搖了搖頭，又笑道：“夥子，我想借你家門口的燈光，在這裏賣一個時辰的臭豆腐，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家的生意……唉，最近孫子得了急病，我看得著急，這才從操舊業，如果實在麻煩的話，我離遠點也行！”
鴻空看著空曠的街道，又看了看老人霜白的頭發，不由得想起了爺爺，他本想拒絕，不過看沒生意，又不忍心。
“不麻煩，就在這賣吧！”
他出門幫老人扯來電線固定燈泡，老人本要拒絕，不過最終沒有開口，並且要給電費，鴻空笑著等掙到錢以後再。
鴻空看沒有什麽事，又幫忙紮攤、生火。
老人執意送他三份臭豆腐，他看拒絕不了，就偷偷在他口袋裏塞了一塊錢。
老人的臭豆腐分量足，價格實惠，攤位前圍了不少‘人’，生意非常不錯！
鴻空一直沒事，就幫他收錢找錢，兩個時竟然賣了十多塊。
老人看時間到了，就收攤準備回家，鴻空問道：“劉老爺子，生意這麽好，咋不多賣會呢，這不是還有些嗎？”
老人慢悠悠地又炸了三份，送到鴻空手裏，回道：“家裏老婆子身體不好，晚上得伺候她大便，不能耽擱了！”
鴻空看著慢悠悠走遠的老人，想著他老來還如此忙碌、苦楚的生活，莫名有些心酸！
可，他從未在老人身上看到一點的灰心喪誌，一點的深沉暮氣！
他雖然偶爾也有些許牢騷、抱怨，但是他對生活充滿了希望，積極而從容！
老人穩定而規矩的賣著臭豆腐，生意越來越好，可是三憂客棧卻連續三門可羅雀，沒有一點進賬。
第四，鴻空幹脆當起了客棧的甩手掌櫃，一心一意在老人攤位前當起了夥計。
誰知，他一離開櫃台，就來了客人，他嚴重懷疑自己被倒黴鬼纏身了。
他看黃丫丫已經搞定，就安心幫忙收費、添柴（碳）。
生活平靜而簡單。
漸漸地他‘不務正業’的名聲就傳了出去。
半個多月後，老人的孫子病情已經好轉，鴻空也替他高興，老人一直念叨他沒事要去看看他那孫子，他非常可愛，也非常堅強。
可是，這晚上老人卻沒有再來。
鴻空蹲在門口一直看著老人來時的路口，一直等到半夜淩晨，他也沒再看到老人。
杜老看著好像要一直等下去的鴻空，悠悠長歎了口氣。
“唉，人鬼殊途，他心願已了，不會再來了！”
鴻空沒有搭理站在身後感歎的杜老，他騎上新買的二手自行車往老人所的醫院趕去。
他來到醫院，站在一個男孩的病床前，眼圈發紅，輕輕道：“觀，你一定不能忘了你爺爺，他把骨髓給了你，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能辜負他為你付出的…”
他默默走到窗前，沒有看到病床上男孩眼角流下的淚水，不知是聽到了鴻空的話語，還是生理出現的異常。
他眼睛猛然圓睜，看著窗外半空中虛幻漂浮的老人，以及他身後跟著的兩個手持鎖鏈的鬼影，他用力的揮了揮手。
他低聲道：“劉爺爺，一路走好！”
他卻沒有看到老人的鬼魂，雙眼之中滴下兩滴眼淚，它們又在空中濺起兩圈虛幻的漣漪。
兩道漣漪碰撞的瞬間，一縷金光沒入鴻空的眉心。
他看著消失在空氣中的老人，把口袋裏的一百多塊錢留在了床頭，便簽上寫著“劉爺爺賣臭豆腐留給觀的治病錢”。
然後，他默默離開了醫院。
第二早上，伺候觀的媽媽發現了床頭的錢，竟然不知所措，公公都去世半個多月了，而且他存的那點積蓄也早花光了，這錢是那裏來的？
劉家人從一個昨晚值夜班的護士那裏得知，昨晚夜裏有一個青年是劉家人的親戚，過來看看觀，應該是他留下的錢。
經過護士的一番描繪，劉家人並不認得這樣的親戚。
這也成了醫院裏的未解之謎。
或許隻有躺在床上的劉觀才能通過聲音認出‘神秘人’了。
有些感情就是來的如此‘詭異’，去的那麽突然！
其實，鴻空早就發現了老人的不正常，他每次偷偷給出的錢，都會掉在地上，‘別人’的錢卻不會。
而且，老人給他的臭豆腐，在他吃的時候，總會化作一道青煙。
老人的雙腳沒有挨地等等。
……
鴻空偷偷吃了碗鴨血粉絲湯，趕緊嚼了個泡泡糖，然後給黃丫丫帶了份純青菜餛飩，油炸魚幹，幾個韭菜盒子，給杜老帶了水煎包、米酒湯，趕回客棧。
黃丫丫狐疑的圍著鴻空聞了又聞，“你是不是又偷吃鴨血粉絲湯了，咦，啥東西這麽香，給我…快給我嚐嚐！”
鴻空與杜老相視一笑，給兩人幾個泡泡糖，解釋道：“這是泡泡糖，隻能嚼著玩，可千萬別吃下肚，不然粘到腸子就不好了！”
他話還沒有完，黃丫丫已經把泡泡糖給咽了下去。
她看鴻空在那裏吐泡泡，也學著他吹泡泡，結果“嗖”的一下，飛了出來，粘在了鴻空的鼻頭上。
鴻空還沒反應過來，她直接舌頭如蛙舌一樣，突然變長，把泡泡糖給吃到了嘴裏。
“呃……不要啊！”
鴻空一頭黑線，人家黃鴨不都是傻呼呼、慢騰騰，呆萌呆萌嗎，你咋這麽快呢！
果然是成精的妖怪都是怪胎，沒一個正常的！
“丫丫呀，髒了的泡泡糖就不要再吃了呀！”他無奈道。
“哪髒了，你臉上又不髒！”黃丫丫大大咧咧，嘴裏含糊不清。
鴻空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你倒是不嫌棄我這鄉巴佬啊！
可特麽的你是妖怪！
不過，比起某些人來還要強上不少！
黃丫丫算是跟泡泡糖較上了勁，偶爾吐出一個泡泡，就興奮的呱呱大叫。
黃丫丫剛吹出一個大泡泡，就聽鴻空咳嗽一聲，輕聲道：“有人來了！”
“嘭”一聲輕響，泡泡破裂，糊了她一臉，眼看客人就要進來，黃丫丫嘴一吸，如一個漩渦似的，把泡泡糖全部吸進嘴裏。
然後，她身形一閃，端端正正坐在櫃台後。
這時，一個白頭發三角眼的老奶奶扯著一個兩三歲的女童走了進來。
女童被硬拉著，邊走邊哭。
“奶奶，我要媽媽，我不要來這兒！”
“嗚嗚……我要媽媽，我要姐姐！”
“哭，再哭試試！”老奶奶著伸手欲打，“死鱉妮子，生你有什麽用！你那該死的媽也不爭氣，連個帶把兒的都生不出來，想斷我黃家香火呀，沒門，我回家就讓他們離婚！”
鴻空眉頭一皺，他看黃丫丫就要發火，趕緊眼神示意她別吭聲。
“老奶奶，你們要住店嗎？”
“住店！”老奶奶沒好氣回道，都快黑了，不住店來幹什麽！
看老奶奶上樓，杜老從後麵走了過來。
“唉，雖然是新中國，已經改革開放，但是還是有許多封建陋習難以杜絕。除了母係氏族時代，後來所有的時代裏女子地位一直低下，就連神仙也沒辦法根除這些人間劣性！”
比之惡魔無不及！
一個多時後，婆婆一個人走下樓，對鴻空幾人道：“我出去給我孫女買點吃的，她剛睡下，要是醒了，幫我哄哄！”
杜老嗬嗬笑道：“老婦人，你們想吃啥？要不我們幫你買吧！”
“不用不用，就旁邊幾步路！”老奶奶趕緊拒絕。
鴻空與杜老來到樓上，打開房門，就看見女孩正抱著膝蓋，坐在床上牆角中默默哭泣。
弱、可憐又無助！
鴻空看著女孩紅腫的臉頰，憤怒異常。
“妹妹，不要哭了，哥哥明送你回家找媽媽好嗎？”
女孩沒有理他，隻是默默哭泣。
“妹妹，你知道你家在哪裏嗎？”
她輕輕搖了搖頭。
“妹妹，你奶奶是不是想要個弟弟才對你不好的？”
女孩還是搖頭。
杜老也試了試，女孩根本不理人，不過他從床頭櫃上拿過一張包裹著十塊錢的黃色信紙。
上麵寫著什麽‘各路神仙見證，我黃家願出錢把孩子過繼於見信人……如若敢不遵循此契約，人神共誅……某某神仙見證等等’。
兩人哄孩子都以失敗告終。
最後，黃丫丫出馬，不到半個時，她就抱著女孩走下了樓，還有有笑。
鴻空感歎，還是女人最懂‘女人’！
第二，鴻空、黃丫丫，還有女孩彤彤，三人來到街道派出所。
所長正是那個中年民警，鴻空明來意。
最後又道：“沈所長，彤彤的奶奶思想封建，唯一害怕的是警察與彤的爺爺，她爺爺已經去世，隻能你們出馬了。而且急病用重藥，必須些重話嚇她一嚇，才能鎮住她，讓她不敢再隨意丟棄孩子，不然下次她不一定把女孩送到哪裏，這種惡習政府得想辦法治治……”
那個瘦高民警剛拿文件走過來，沈所長笑吟吟道：“高，給鴻空同誌找件警服，今你就陪他去趟鬆江區黃泥塘村，處理下女孩被遺棄的問題，不過……你今要聽鴻空同誌的指揮，輔助他完成這次任務。”
“所長，我不去！”
他一個鄉下人，又不懂法律法規，讓我陪他去辦案，那不是出洋相嗎！
這時，黃丫丫牽著女孩走了進來。
“你們磨嘰什麽呢？不想去，借我套警服我們自己去。”她這火爆脾氣，早在外麵等的不耐煩了。
高看到一身黃裙的黃丫丫，漂亮可愛，像隻黃雀似的，不由得眼前一亮，然後又是老臉一紅，趕緊扭過頭去。。
“高，你要是不想參與，那你隻要把他們送到地方就行。”
沈所長看高臉紅，暗暗好笑，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