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本王還有事情。”說完以後,就朝著門口去了,柳媚兒鬆口氣,“琉璃,送一送王爺。”琉璃立即到了門口,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幾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不多久,已經出去了。
“王爺——”看到皇甫空冥準備揚長而去,這邊,琉璃立即喊叫一聲。鮮少有這種情況,作為婢子的琉璃這般突兀的與王爺皇甫空冥說話,三年多的相處,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在他的世界中,除了命令,沒有其餘。
她呢,除了被命令,其實也並沒有其餘的東西,現在,她那樣叫過了以後,皇甫空冥知道有事情,遂回頭,茶眸就那樣清明的落在了琉璃的身上。“有事情?”
“王爺,請借一步說話。”琉璃說,這對於一個下人來說,未免過於大膽,但是畢竟皇甫空冥還是點點頭,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這裏安安靜靜的,是一個廊橋,有風吹過來,將水麵的蘆葦一點一點的撥動起來。
有淡淡的聲音,葉片在摩挲,到了這裏以後,顯然琉璃是要說什麽的,但是左顧右盼了很久,並沒有說一個字,咬住了菱唇,看到這裏,皇甫空冥大概已經明白了,琉璃有難言之隱。
“影衛,出來。”他說,原本平靜的地方,霎時之間已經出現很多經過偽裝的人,這些人與黑夜的原色一樣,是一種完全沒有辦法形容的黑色,暗夜裝點下,這些人的黑色就黑的好像無跡可尋似的。
人不多,但是盡忠職守,一個一個都在這裏,出現了以後,幾個人已經散開了,目光惆悵的望著前麵的位置。
“退下,非召不得過來。”他說,一邊說,一邊拂袖,這群人立即去了,眼看著這群人去了以後,他這才平靜的一笑,寬厚的樣子,說道:“你現在無需怕什麽東西,說吧。”琉璃這才點頭。
“王爺,奴婢發現一個秘密,這秘密奴婢原本是不想要告訴您的,想要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以後再告訴您,但是奴婢沒有辦法。”她一邊說,一邊驚恐起來,墨瞳望著黑漆漆的夜色。
“你說。”
“這個柳媚兒,其實是一個冒牌貨,就是奴婢也是三五天之前這才知道的,之前哪裏知道,奴婢尚且以為,她是性情大變,現如今奴婢如同當頭棒喝,居然為虎作倀多年。”她說,一邊說,一邊唉聲歎息。
皇甫空冥的美眸暗淡了一下,嘴角的笑容逐漸的消失了,聲音變得嘶啞起來,迫問道:“如何,就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一邊說,一邊揚眉,望著眼前的人,琉璃咬住了嘴唇。
“因為,真正的柳媚兒出現了,奴婢是伺候姑娘的……”她一邊說,一邊低低的啜泣起來,說道:“當年,有一次,姑娘宅心仁厚,帶著奴婢到寒亭院去看小紅,那時候,小紅已經的獲罪,在後院動輒得咎。”
“本王知道,繼續說。”他鼓勵的看著眼前的丫頭,琉璃因為撕開這樣一個巨大的裂口,而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聲音變得沉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黑漆漆的,望著前麵的位置,“自然是要說給您的,在某一次的會麵中,小紅與柳媚兒已經偷梁換柱——”
“也就是說,三年之前,這個女人已經不是原本的了?”皇甫空冥沉聲說,一邊說,一邊頗有顧慮的歎口氣,眉宇緊皺著,一種被悲傷攫住了的心情,原是不應該如此的,但是事情偏偏就這樣了。
“對!”琉璃簡直咬牙切齒。
“想必,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本王其實也是沒有停止調查,這有毒的東西,是你們的姑娘讓丫頭送過去的,對嗎?”他說,一邊說,一邊望著眼前的女子,琉璃連忙點頭,“王爺英明,果真如此。”
“除了這個,本王還想要問一問,南宮卿瑾當初是給冤枉的,對嗎?”這麽一問以後,他的心簡直已經驟然停止了跳動,但是旁邊的丫頭立即點頭,“此事,乃是奴婢做出來的,奴婢該死。”
“你包庇她?”皇甫空冥望著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顫聲說道:“奴婢並不敢包庇,此事,的的確確奴婢也是有責任的,奴婢的責任就是,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如此,從南宮姑娘到了這裏以後,她就提議讓奴婢將這姑娘給弄死。”
“奴婢想,南宮姑娘與之前的皇後娘娘是那樣的畢肖,要是不弄死,長久以後,您對南宮姑娘有了情感,我們就沒有身份地位了,於是奴婢想過了以後,就開始與她不停的不停的害人。”
終於,皇甫空冥一切都大徹大悟,但是還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需要不停的求證,此刻,他的清眸望著天邊的明月,明亮的月色照耀在他的麵上,他的臉上一片晶瑩剔透,是那種美麗的白色,白的好像匹練似的。
“這樣說來,果真一切都是她做出來的,不光是你,出風將軍也是已經過來找過本王,告訴了本王自己的舉證。”他說,一邊說,一邊意外的看著眼前的丫頭,“懷孕是一個局?對嗎?壓根就沒有懷孕,對嗎?”
“是,這一來是為了引起您的重視,二來,這孩子哪裏是可以生出來的,總要想一個辦法讓這個孩子沒有……”琉璃對於自己之前做的事情,都覺得慚愧萬份,有一種難以啟齒的感覺,但是畢竟還是說了出來。
“好狠!”他道:“那麽,想必這孩子就是為了南宮姑娘懷上的,除了這個,本王還想要知道,出風那邊的藥……”
“為了將南宮姑娘打到寒亭院,我們簡直使勁渾身解數,一開始的武器就是這個孩子,但是您一定不會為了孩子,將南宮姑娘給送走的,於是我們就開始謀劃,讓出風殘廢,柳媚兒與出風在您的心目中,其實還是鞠躬盡瘁的出風比較得人心。”
“是。”他點頭,看著麵前的丫頭,她又是開始說起來——“於是,出風就那樣殘廢了,為了讓事情變得說的過去,我們當天給南宮姑娘送過來的米酒中,多加了三倍的酒曲,一般情況,一倍的酒曲已經很是了不起,現在,是三倍——”
“如何,他明明知道,這米酒是你們送過來的,還喝了?”
“之前,為了讓她沒有芥蒂,已經在每一天都朝著那邊送食物,每一次都說是您送過去的,是您的意思,且南宮卿瑾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她的鼻子厲害著呢,對於自己看到的東西是會甄別的。”
“所以,本王終於明白了,關於這七葉一枝花呢,本王想,是一個醫者告訴你們的,隻要是七葉一枝花換做了狼毒草,這樣一來,事情就好玩了,南宮卿瑾一旦是坐實了罪名,本王這邊不會輕縱,自然是會將南宮卿瑾給弄死的。”
“對!”
“所以,這些事情都是你們主仆二人做出來的,世界上還有比你們主仆二人還要毒的人嗎?”他說,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皺眉,琉璃不敢說一個字,過了少頃,她看到皇甫空冥轉過身,這才開始磕頭起來。
“奴婢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奴婢想,現在事情已經逐步的證實了,奴婢要給先前的主子一個清白,奴婢是死不足惜的,但是奴婢想,在奴婢死之前,一定要讓主子平反昭雪,不然奴婢還是什麽奴婢!”
“好!”他說,一邊說,一邊揮揮手,“起來,暫時本王不會將柳媚兒怎麽樣,但是本王已經開始上心,很快的,本王這邊就會裁決,你去吧,麵色如常就好,莫要讓這女人看出來什麽,倒是立即動手殺了你。”
“是,多謝王爺,奴婢去了。”琉璃一邊說,一邊擦拭掉了臉上的淚水,已經回去了,柳媚兒等了很久,終於看到琉璃來了,這才微微一笑,握住了琉璃的手,“冷冰冰的,要你出去送人罷了,你如何這麽長久的時間才回來?”
“原是因為有事情,這才耽誤了的,王爺那邊老是問奴婢問題,奴婢哪裏敢不回答,您放心就好,奴婢這不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琉璃一邊說,一邊又道:“您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最近弄得風聲鶴唳的。”
“果真你沒有看到什麽?今日?”柳媚兒不放心大看著琉璃,琉璃一笑。“小姐又來,哪裏有什麽啊,就算是有鬼魂,這鬼魂也是不會過來的,您倒是放心就是。”
“你明日天亮以後,帶幾個人去看看,寒亭院中的井蓋是不是已經讓風給吹走了,要是,立即讓人將那女人的骸骨找出來,重新丟進去,要不是,倒是顯好像有人在裝神弄鬼似的,我這裏是需要好好調查的。”
“好,奴婢知道了,小姐休息就是。”琉璃一邊說,一邊將旁邊的被子拿過來,蓋在了柳媚兒的身上,柳媚兒過了很久很久這才睡著了,琉璃始終看著那張臉,那張臉簡直與先前自己主子的很是相似。
尤其是那雙骨碌碌轉動的,會說話的大眼睛,簡直與之前的一模一樣,一想到這裏,琉璃立即皺眉。
到了後半晚上,柳媚兒又是驚醒起來——“不,不,走開,走開!”一邊手舞足蹈,一邊狂亂的大吼大叫,看到這裏,琉璃立即上前一步——“小姐,您這是做什麽呢,又是作惡夢了不是?”
“琉璃,她還在,還在的,你幫助我看看,她一定還在的。”
“小姐,這裏什麽都沒有,奴婢看,明日裏,奴婢需要找一個和尚過來給您念經,順便超度一下亡魂。”這麽一說,她立即點頭。
“那就好,您休息就是,不要胡思亂想,哪裏有什麽啊,什麽都沒有。”琉璃不說就罷了,琉璃這麽一說,她就越發恐懼起來,兩個人麵麵相覷很久,都沒有說多餘的一個字,沉默中,柳媚兒終於睡著了。
到了第二天,琉璃是去了後院,在密林中,見到了柳媚兒,這個柳媚兒是真的,現在,兩個人坐在一片樹蔭下,琉璃看到柳媚兒的手臂已經折斷,看到她那麵黃肌瘦的樣子,不免唉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