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皇甫空冥震怒
這淨室,一般情況沒有允許,閑雜人等是不能隨便進來的,聽到他就就那樣歇斯底裏的狂呼起來,門口的丫頭一個一個都戰戰兢兢的,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會殃及池魚,他將香爐給打翻在地。
這才冷冷的笑了,“你一定還活著,一定還活著,我相信,你……還活著。”他訥訥的說,一邊說,一邊已經伸手,將那畫卷抱住了。
眾人在門口,並不知道究竟這人在屋子裏麵哭哭啼啼鬧騰一些什麽。關於子桑賀,原本就是一個謎,子桑賀冷漠起來可以立即就怒殺很多人,但是子桑賀在溫柔起來,卻笑的也是那樣的好看……
芻風現如今是真正已經不能直立行走了,盡管芻風每天都少不了在鍛煉,不過這樣客觀存在的東西,不是主觀意識就可以改變的,芻風的脾氣變得很是暴躁,總之,一切都變了,他是那樣的狂躁。
皇甫空冥多少次想要過去看看芻風,但是畢竟還是忍耐住了,現在,芻風的狂躁已經讓這府中人人都懼怕起來,看到此刻那種草木皆兵的氛圍,看到這裏的一切一切都發生的那樣離奇。
現在的他,實在是不能袖手旁觀,最好是過去幹預幹預,那種失去了一樣東西的本能,皇甫空冥是感同身受的,現在,天色已晚,皇甫空冥到芻風院落的時候,看到的是地上給芻風砸碎了的很多東西。
丫頭張皇的開始撿拾起來,一個一個噤若寒蟬,簡直連大氣都不敢出,幾個人的目光稍微交匯了一下,因看到皇甫空冥來了,不免開始過來行禮。
“王……王爺……”一個一個丫頭都嚇壞了,最近的芻風簡直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退下吧,本王找將軍有兩句話聊一聊。”聽這麽說,丫頭們一個一個如蒙大赦,慢忙不迭的都去了,看著丫頭一個一個都去了,這邊廂,他這才到了芻風的身旁,芻風聽到腳步聲,立即回眸。
並沒有想到,皇甫空冥會過來看看自己,他為自己此刻的行為也是變得慚愧起來,看著地上那狼藉,看著看著,芻風歎口氣。
“末將多麽想要給您行禮,但是末將不能。”
“你我之間,早已經超越了上下級,何用……行禮。”他說,一邊說一邊上前一步,已經將手重重的在芻風的肩膀上拍一拍,“本王希望你可以理解,不是本王不過來看你,而是本王知道,你的心……現在很痛。”
“你不想要將這樣的你表現給本王看,本王清楚,本王理解,不過本王從來就沒有因為這樣的事情而低看將你,你受傷以後,本王將你這裏的暗衛增加了一倍,將你這裏的丫頭增加了兩倍,本王希望你可以明白本王的良苦用心。”
“末將現在已經是殘廢,末將連直立行走都不能,哎。”芻風一邊說,一邊歎口氣,用力的拍一拍自己的大腿。
“芻風,本王處決南宮卿瑾不是因為南宮卿瑾與柳媚兒的事情,而是因為她給你下毒,導致你……導致你半身不遂,但是本王從來就沒有因此……低看你,芻風,這麽多年過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你操勞的,忽然之間這些都不能做了,你的心情……本王完全可以理解。”
“現在,本王隻有一個願望,希望你可以好起來,與之前一樣龍精虎猛,現在本王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本王已經決定了的事情。”
“謝謝王爺眼中還有末將,末將感激涕零。”盡管,他是一個鐵血漢子,不過畢竟還是抽噎了一下,看到他這樣,旁邊的皇甫空冥這才歎口氣,盡量不看那雙腿,也不看那雙失望的眼睛。
之前,他的眼睛是那樣的熠熠生輝,那雙瞳眸寫滿了一種剛毅,但是現在呢,現在他的狀況已經每況愈下,已經自慚形穢起來,看到這樣子的他,他的心跟著也是難過起來。
“本王準備最近這幾天送你離開這裏。”
“王爺,末將雖然已經不能動了,不過末將與這裏共存亡。”他說,每一個字都那樣擲地有聲,皇甫空冥早已經料到芻風會如此,立即伸手,再次將手掌落在了芻風的肩膀上。
“芻風,不是這麽說,現在我們已經萬份艱難,最主要的是,現在的山莊,已經讓溫良與子桑賀包圍了起來,現在本王不將你在安全的時候送走,本王內疚一輩子。”一邊說,一邊歎口氣。
“王爺,末將不去。”
“芻風,此事聽本王的安排就是,本王已經將你的逃生計劃全部都安排好了,在府外本王已經存有一筆巨款,無論如何,你後半輩子都夠了,本王隻能幫助你到這裏,芻風,你跟著本王一輩子,從來沒有好好休息過,就乘著這樣離開的時候,你好好休息休息。”
他說完,已經準備離開了,芻風蒼涼的歎口氣,在皇甫空冥的背影快要消失的時候,微微的歎口氣,“畢竟,我還是沒有用的,對嗎,我無用!”
“怎會如此想?”
“我也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用,不過您有沒有想過,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安度晚年是不適宜的,雖然末將已經不能輔弼您得到您想要的一切東西,但是現在末將已經做了決定與這裏共存亡,末將已經不能馬革裹屍了,連壯烈犧牲都不成了嗎?”
“芻風——”皇甫空冥不願意看芻風那頹然的眼睛,但還是慢慢的回過頭,芻風已經歎口氣——“王爺,芻風跟在王爺身旁已經十年了,從您少年時代開始,芻風就跟著您的,您做了帝王,芻風也是在暗中保護您,現在您已經是青年了,東山再起已經不會有芻風的任何功勞……”
“但是,芻風不怕死啊,大丈夫不能為國為民為江山社稷,活著有什麽用呢,現在,末將已經想好了,您帶著人遷徙就是,末將誓死也是要捍衛自己的家園與尊嚴,末將會將這裏布置成為一個壁壘森嚴的陷阱,在這裏,隻要是有人不小心闖入,必然有來無回。”
“芻風,你果真想要如此?”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芻風的眼睛,芻風立即點頭頷首,“末將想要如此,已經很久很久了,與其讓末將那樣混吃等死,不如讓末將激發出來最後的餘熱,末將殺一個是一個,殺兩個末將也有得賺。”
“芻風,本王對你不起。”
“王爺,對不起您的,是芻風,是芻風啊。”芻風心意已決,固然是沒有離開的意思與概念,之前芻風就學習過很多設定埋伏的事情,現在,莊園中有一個秘密通道,其實有部分的官兵已經讓皇甫空冥給送走了。
現在還不是複辟最好的時間點。他需要進一步的蟄伏起來,等待最好的機會,兩個人悵然若失的凝眸望著前麵的位置,芻風出神了,看著眼前這玉樹臨風的青年。
六年了為了皇圖霸業,他們在這樣的窮鄉僻壤中,已經蟄居了六年,在這六年中,時節如流,歲月不居,過的那樣的快,但是又是那樣的慢,在需要給他一年的時間就好了,但是並沒有,並沒有這最後的一年啊。
“芻風,受我一拜。”他知道,芻風這一次是決定用自我犧牲來捍衛山莊與當兵的尊嚴,不理會芻風連連擺手,皇甫空冥已經一揖到地,芻風歎口氣,“將軍,有句話現在末將不說,空將來末將會沒有機會。”
看到芻風如此,皇甫空冥立即點頭,“你還有什麽安排,但講無妨。”
“末將懷疑一個人,柳媚兒。”
“這……”這樣一來,就連皇甫空冥都皺眉,然後壓低了語聲。“你的意思,柳媚兒將這些追兵給帶過來的。”他其實也是很懷疑,究竟是什麽人,將這些追兵給帶過來的,現在看起來好像兩方還是相安無事。
其實早已經劍拔弩張的離開了,但是皇甫空冥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柳媚兒,聽眼前的男子這麽像煞有介事的一說,他不免皺眉,看著芻風,芻風從來不會胡言亂語,那是一定有證據了。
“告訴本王,芻風。”皇甫空冥的目光望著芻風。
“末將說的不是這個事情,末將始終覺得,這事情裏麵有蹊蹺,末將想,為何那樣多的巧合就遇到了一起,末將在受害以後又是到了那邊,將那邊的丫頭一個一個都找了過來。”他這麽一說,皇甫空冥的一顆心跟著已經沉下去。
“然後呢?”皇甫空冥的聲音在顫抖,他不能想象,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那樣傷害了一個無辜的人,要是謀害芻風的事情與南宮卿瑾沒有關係,那麽……不,不,皇甫空冥已經不敢胡思亂想。
定定神以後,目光望著眼前的人。“你說。”
“末將連同那天的醫者都已經找了過來,您想必是想要問一問的,末將保證,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胡言亂語的。”芻風一邊說,一邊擊掌,門口一個親信已經來了,芻風說了自己要讓那些人過來。
過了沒有很久,一個一個的人已經到了,一字排開就那樣跪在了皇甫空冥和芻風的麵前,皇甫空冥的目光變得冷颼颼的,好像毒蛇一樣已經從這幾個丫頭的身上滑過,最終落在了最遠處的那個醫者身上。
“本王問你,那個狼毒草是從何而來,是何人指使你做的?”這醫者立即點頭,已經開始慷慨陳詞。“臣下是不敢輕而易舉將那狼毒草拿出來的,原是事發之前的一個禮拜,是柳姑娘要的東西……”
“這狼毒草雖然是劇毒,不過放在洗腳盆中,可以通經活絡,最主要的是,有中毒受傷可以清洗傷口,那一日姑娘那邊的丫頭過來,說原是要這個的,臣下並沒有想到會用這個來害人!”
“那麽懷孕的事情……”皇甫空冥攥著拳頭,一邊問,一邊克製自己滿腔的怒焰,但是完全壓抑不知那種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