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有故事的女人
“這裏哪裏就有草藥啊,不是癡人說夢嗎?”她說,一邊說,一邊看著這個女子,丫頭苦澀的一笑,“自然是有的,隻是不那樣容易得到罷了,我在這裏生活了三年,閑來無事總是喜歡到處走走……”
“我一個人是孤獨寂寞的,在前院不敢去,但是在後院,我經常走動,於是我發現………”
這女子眼睛裏麵燃燒起來少見的希望光芒,是那樣的熠熠生輝,南宮卿瑾不禁也給吸引住了,聽這女子娓娓道來,“我在這裏生活了三年,先前那幾年真正是度日如年,因此我是那樣的追追不寧。”
“於是,我總想要出去看看煙火人間的,我到了後院,發現了一堵圍牆,於是我每天過去損毀一點兒,一年後,終於我可以重見天日離開這裏,但是我……”
“你將圍牆給弄出來一個缺口,這豈非過於危險?”南宮卿瑾說,說完以後,這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而這也才發現,自己對於皇甫空冥居然這樣擔心。
好在旁邊的女子並沒有絲毫的表現,她是那樣的勇敢那樣的堅強,換做任何一個人,在這種情況與環境中,想要生活下來,都實屬不易的,但是她不同,她憑借自己的勤勞與勇敢,就那樣忍辱負重的活了下來。
一切顯得那樣的不可思議,但是一切又是那樣的讓人浮想聯翩,這女子活下來以後,這才知道,自己已經不是當初八麵玲瓏的柳媚兒,現在,終於到了張冠李戴的時候,自己那柳媚兒的態度已經徹徹底底沒有了。
她其實才是真正的柳媚兒啊,但是……
這裏麵有那樣多陰差陽錯的事情。
“為何,你不索性離開這裏?”她的遭遇有那麽一小段幾乎與南宮卿瑾是一樣的,但是為何這女子就不離開這裏呢,女子的眉宇稍微閃爍了一下,眼瞳沉痛而又悲涼,過了很久很久以後,這才搖頭。
“不,我要見一見皇甫空冥,當年的事情有誤會,我不能讓他徹徹底底的完了我,不能!”這女子那樣堅定的說,好像為了自己的嚐試,這女子已經不惜一切代價,旁觀的南宮卿瑾微微歎口氣。
“從來都是不見舊人哭,隻見新人笑的,現在王爺有了另外一個知疼知熱的人,未必就還記得你。”她說,是那樣有深切的感受,說完以後,索性就轉移了這個沉重的話題,眼睛望著眼前女子的傷口。
“仙兒,幫幫我。”一邊說,一邊將金創藥暫時給她覆上,讓那些已經流膿的傷口暫時得到緩解,用布袋將傷口裹紮以後,這才看著這女子已經斷了的左臂。
“這樣的深仇大恨,你如何就不報仇呢?”此事,要是放在南宮卿瑾的身上,南宮卿瑾想,她一定不會聽之任之的,她雖然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人,但是這些事情還是在挑戰自己的原則與底線。
“那隻是因為……因為……”女子的語氣忽然就變得倉皇起來,但是翕動了很久的丹唇,也不過是說出來幾個力不從心的話,“因為王爺已經忘記了我,已經通過徹徹底底的忘記了我,在王爺的心目中,哪裏還有我這樣一號人呢?”
“現在,我已經徹徹底底的知道了,這女人不但是謀害了我,也是謀害了你,你放心就好,我終究還是有和王爺見麵的機會,我還是有出頭之日的,到了那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作證的,她說了什麽,昨晚我已經聽了一個一清二楚。”
“多謝姑娘。”她拱拱手,並不願意她去給自己作證,“既然這裏可以離開,我會選擇離開的,這裏的事情能夠忘記的,我多麽希望忘記,我對王爺我想,與你不同。”
“我傾慕王爺。”她說,一邊說,一邊回憶起來,“那是一個夏日,在芸芸眾生中,我一眼就看上了王爺,王爺呢,也是一眼就看上了我,於是梳攏了我,我那時候並不知道他就是皇親貴胄……”
“現在,已經不是了,故步自封罷了。”南宮卿瑾說,一邊說,一邊微微歎口氣,女子淡淡的揚眉,頃刻之間已經一笑,“是啊,要是早知道他是王爺,我是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喜歡上這樣一個人的。”
“這樣的人,原本我們這些女子就低人一等,在他們的身旁女子多得是,譬如現在的柳媚兒,已經這麽多年了,即便是扮演我,不過也沒有善始善終啊。”她的眼睛忽然亮晶晶的,然後就那樣陰毒的一笑。
“畢竟已經三年了,這女人還是老樣子,始終是原地踏步,並沒有任何的封號啊,王爺對她是無可不可啊,哈哈哈。”難得,這丫頭還可以笑得出口,看到這裏,南宮卿瑾微微歎口氣,“好了,你注意休息,我近日會出門去看看的。”
“答應我,不要走,你我連起手來,將這個女人的本來麵目給撕開。”她說,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拉住了南宮卿瑾的手,南宮卿瑾實在是想不到,這樣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眼看已經要死不活了,但是力量是那樣的大,爆發力也是那樣的大。
一伸手,居然就可以將自己給拉的這樣用力,她遂點了點頭,沉默中,她看著這麵色緋紅的女子,“你的身體很不好,現如今,就不要自己做東西吃了,到了外麵這坐好了以後會給你送過來。”
仙兒立即點頭,仙兒對這些可憐巴巴的人總是充滿同情的,而南宮卿瑾呢,始終懷著一種惻隱之心,兩個人的目光稍微交匯了一下,南宮卿瑾又道:“我最近會去采藥,我保證這女人不會回來的,你放心就好。”
“她要是敢出現,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不會!”
“好了,注意休息,最近你不能下床,這個是要緊的,要是柳媚兒果真過來,你無需下床,想辦法嚇一下這女人就是了,讓這女人知難而退,她是做了虧心事的,所以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是會害怕的。”
“小妹,我明白。”她說,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握住了南宮卿瑾的手,“真希望你不要離開,我已經三年沒有和人說過一句話了,現在我是那樣的開心,那樣的如意。”一邊說,一邊看著南宮卿瑾。
南宮卿瑾淡淡然一笑,已經伸手,輕輕的握住了眼前女子那骨瘦如柴的手,“你我相依為命自然是好的,我明日裏就會過來的,現在已經夜深人靜,這裏地方窄狹,不是三個人可以休息的。”
“好小妹,謝謝你。”她說,一邊說,一邊依依不舍的看著南宮卿瑾去了,等到南宮卿瑾去了以後,到了屋子裏麵,仙兒立即將門給關好了,看到仙兒關門閉戶,南宮卿瑾已經知道仙兒要說什麽。
“你想必想要問,這女子的話有幾分是真的,有幾分是假的。”現在,仙兒見識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譬如柳媚兒那種笑裏藏刀的,譬如芻風那種的,所以對任何一個人更多的都是保留意見,並非是全盤就相信的。
“是。”仙兒點頭。
南宮卿瑾說道;“至少,她沒有必要騙人,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無論她是什麽樣子,要是果真想要殺了你我,是那樣的輕而易舉。”
“所以,您是相信她的。”
“我沒有懷疑。”南宮卿瑾說,一邊說,一邊握住了仙兒的手,“這幾天我會找一個時間出去的,我們缺少的東西還有很多,我去采購,也將必要的藥材弄回來,那邊就麻煩你了,你不要有什麽壞心眼,這丫頭並不壞。”
“是,與您同病相憐,您倒是現在知道同情人了,但是誰人會同情您呢?”仙兒一邊說,一邊微喟一聲,對南宮卿瑾的安排,其實會照辦的,但是也同樣是同情與南宮卿瑾的遭遇。
畢竟南宮卿瑾愛上了一個實在是不應該愛上的人,南宮卿瑾不過是淡淡的一笑。“昨晚的話,她是全部都聽清楚了的,到了時候,她是會給我們作證的,至少,我們是幹淨的,不是那種害人殘疾又害人流產的惡毒小人。”
“王爺是不會相信我們的。”想起來柳媚兒的八麵玲瓏,仙兒已經無的放矢,倒是南宮卿瑾,還是笑著,好像在任何時候,這女人總是笑臉迎人似的,“不怕,事實勝於雄辯,我們並沒有做,芻風也是會幫助我們開脫的。”
“不會,小姐,您又是異想天開起來。”仙兒一邊說,一邊微微歎口氣,旁邊的南宮卿瑾隻是淡淡的一哂,沒有任何的表態,時間好像粘連不斷似的,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後,兩個丫頭這才休息了。
南宮卿瑾料事如神,果真這些事情芻風已經看出來端倪,最為主要的是,芻風居然在一個夜晚去找皇甫空冥了,這是皇甫空冥沒有想到的,而彼時,柳媚兒已經休息了。
他們的會麵是在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前提下,那一晚,月亮已經西斜了,芻風坐著皇甫空冥讓人修建出來的車子,已經一步一步的到了皇甫空冥的後院,彼時,星月滿天,皇甫空冥一個人對酒當歌,正在小酌。
芻風的到來,是皇甫空冥沒有想到的,這個將軍在殘廢了以後,整個人已經變得落落寡合起來,簡直已經沒有一個字要表達的,自從芻風受傷殘廢以後,已經不和自己說一句話了。
芻風是那種自傲的人,他想,大將軍大丈夫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死在這樣莫名其妙的病中,現在盡管府中的醫者已經在給芻風看病,不過並沒有什麽作用,芻風還是老樣子。
不見任何好的症兆,現在,芻風到了,皇甫空冥的一杯酒終於見底,他的腦子裏麵最近的事情很多很多,尤其是關於南宮卿瑾的,說了會去調查這事情,但是他提不起來精神頭。
“王爺。”一道熟悉的語聲,已經被晚風給吹送到了皇甫空冥的耳邊,皇甫空冥難以置信,他認為,高傲的芻風在殘廢以後,是絕對不會和自己見麵的,但是芻風畢竟還是鼓起勇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