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柳媚兒漁人之利
“仙兒,你回想一下,昨晚的米酒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說是南方過來的米酒,不過你我並不善飲,又是貪杯,就……”仙兒還要說什麽,已經無精打采的失魂落魄的繼續打嗬欠起來,看到這裏,不言而喻的南宮卿瑾已經明白了過來,這米酒的的確確是有問題的。
“我去找。”顯然,就連仙兒也是覺察到不對勁,立即去找米酒。南宮卿瑾比較自信,但是現在也是搖擺不定起來,昨晚喝米酒的時候,隻是覺得這樣的飲品喝起來很不錯。
且要是米酒中果真有什麽致幻劑之類的成分,自己是何許人,是醫道中的翹楚,原是沒有可能不品嚐出來的,隻是……
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仙兒,希望仙兒可以找出來昨晚剩餘的部分,然後她慢慢的分辨一下,過了很久很久,仙兒還是沒有找到米酒。
剩餘的米酒雖然不多,但是已經讓屋子裏麵的小丫頭給丟掉了,這些丫頭時常也是遊手好閑,昨晚偏偏就變得勤謹起來,這又是讓南宮卿瑾百思不解的。
“米酒呢,昨晚剩餘的。”仙兒察覺到不對勁,立即找小丫頭問起來,這屋子裏麵的米酒早已經讓這個小丫頭給丟掉了。
但是小丫頭也是一臉的無辜,一邊跟著仙兒翻箱倒篋,一邊失落的攤開手,“要是姑娘與你還要,我這就過去讓人給您準備,小廚房裏麵多著呢。”
是多著呢,不過拿過來以後,與昨晚的一樣不一樣就另當別論了,仙兒連忙擺手,這才隱隱約約的好像發現,自己昨晚是著了道。
立即慌不擇路的到了南宮卿瑾這裏,對於她們將米酒給毀屍滅跡,南宮卿瑾是早已經想到了的,但是看到仙兒這樣子過來,還是惆悵的歎口氣,好在喝醉酒以後,並沒有發生其餘的狀況,也就隻能叮嚀兩句。
“往後要是送過來什麽東西,入口的,倒是需要好生盤查一下了。”南宮卿瑾對這屋子裏麵的丫頭還是比較放心的,但是經曆過昨晚的事情以後,就另當別論了,現在,她的心忽然莫名就開始跳動起來。
一種非常不好的第六感已經攫住了自己,早上的陽光即便是溫暖的,但是那樣溫暖人心的陽光落在南宮卿瑾的身上,還是讓南宮卿瑾覺得冷颼颼的,人如墜冰窟一樣,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不知不覺的,她站起身來,攥著旁邊的木蘭幹。
看到南宮卿瑾這樣子,仙兒明顯知道,南宮卿瑾在梳理昨晚的事情,不敢攪擾,隻能那樣平靜的看著,平靜的等著南宮卿瑾對於此事最後的結論。
過了霎時以後,南宮卿瑾倏然回眸,眼睛裏麵有了星火,有了最為原始的恐怖。
不,不,但願事情不是自己料想的那樣,她那麋鹿一樣沉靜的大眼睛中寫滿了一種對未知的惶恐,就那樣退後,然後朝著旁邊的小房子去了。
仙兒不知道南宮卿瑾要做什麽跟在了南宮卿瑾的身後,不多久,南宮卿瑾已經將昨晚的藥罐拿住了,放在了鼻端輕微的嗅一嗅,然後手中的藥罐就那樣落在了地上,應聲而落,遂四分五裂。
看到這裏,仙兒明顯知道情況不對,立即蹲在了那裏。
“仙兒,不用看了,你我氣數已盡,昨晚有人已經將這藥材中的七葉一枝花給掉包了,你看,那是狼毒草,看起來一模一樣,但是狼毒草具有劇毒,尋常人喝掉了以後,會……會癱瘓的。”
“這……”仙兒手中握著那已經黑漆漆的分辨不出來本體的草,連連哀歎起來——“是奴婢疏忽大意了,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啊。”
“仙兒,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一切都是我。”南宮卿瑾知道,今天想要離開已經沒有可能了,雪上加霜的是,很快的,偏殿的柳媚兒也是過來了,柳媚兒過來做什麽,南宮卿瑾不得而知。、
不過現在的柳媚兒想要到這裏,簡直是輕而易舉,南宮卿瑾連忙給了仙兒一個眼神,仙兒心知肚明,兩個人相處的久了,眼角眉梢的意思,一看也就明白了過來。
仙兒將那濕漉漉的黑漆漆的狼毒草已經藏在了衣袖中,並且很快的已經將碎裂的藥罐給丟在了旁邊,這才站起身來,朝著腳步聲來的位置去了,柳媚兒與往常一模一樣,還是打扮的那樣的花枝招展。
明明,昨晚皇甫空冥和南宮卿瑾發生了很多的糾纏,明明這些糾纏是柳媚兒知道的,但是柳媚兒並沒有因此而對南宮卿瑾敵視,相反的,此刻的柳媚兒淡淡的笑著,人已經一步一步的朝著屋子裏麵的位置來了。
眼睛在南宮卿瑾的麵上掃視了一下,帶著一個淡淡的笑渦,臉色紅潤,與南宮卿瑾此刻煞白的臉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我過來,你知道是做什麽的,給我看看吧。”開門見山的口吻,一句開場白以後,已經緩緩的輕移蓮步,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就那樣四平八穩的坐在了八仙桌的位置。
“仙兒,藥枕。”南宮卿瑾吩咐一句,這邊仙兒已經很快的將藥枕拿過來,並且放在了桌上,兩個人的目光稍微交匯了一下,柳媚兒已經陰鷙的冷冷的一笑,絲毫沒有避開南宮卿瑾的目光。
南宮卿瑾很快的已經給柳媚兒診脈起來,但是……但是不對啊,這已經不是喜脈了,憑借南宮卿瑾多年來的臨床經驗,現在的情況不對勁到了極點,在診脈完畢以後,南宮卿瑾已經明白了過來。
“你原來是騙人的,你…你根本就沒有懷孕。”南宮卿瑾索性一語道破,旁邊的柳媚兒柳眉倒豎,“你連一個喜脈都沒有看出來嗎?你這樣的人,我原本以為將自己教給你是可以放心的,但是我的確是沒有想到,你與那些不學無術的人一模一樣。”
聽到這裏,南宮卿瑾立即皺眉,“你有目的的,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她問一句,已經用力的瞠目看著眼前的女子,眼前的柳媚兒並不著急將自己的手給抽走,而是淡淡的笑著。
“當初,說我懷孕的人是你,說我沒有懷孕的人也是你,南宮卿瑾啊南宮卿瑾這是你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不成,不管我這裏究竟有沒有懷孕,你現在已經完蛋了,因為……”
柳媚兒一邊說,一邊已經陰測測的笑了,並且很快的已經上前一步,好像預謀一樣,握住了南宮卿瑾的手,南宮卿瑾本能的想要掙紮一下,奈何柳媚兒並不允許南宮卿瑾掙紮。
就那樣,柳媚兒的小腹已經用力的撞在了旁邊的桌角上,明明是預謀啊,明明是可以阻擋的啊。
但是此刻,柳媚兒那樣撞擊以後,已經麵紅耳赤起來,接著就是大喊大叫起來——“啊,好痛,好痛,好痛啊,你……你為何要推我,你……”
“小姐,您還好!”旁邊的琉璃已經上前一步,誇張的握住了柳媚兒的手,現在,柳媚兒的臉色是那樣的蒼白,人已經好像是風中顫抖的樹葉一樣,接著更加悲催的事情就發生了。
“來人,來人啊,人在哪裏,都死了嗎?”
周邊大大小小的丫頭已經全部都到了,這些丫頭全部來了以後,很快就已經將柳媚兒給包裹在垓心,一個丫頭比柳媚兒自己還要大驚小怪,“啊,血,血,好多血啊,小姐,小姐,您還好嗎?”
這麽一鬧騰,不多久,已經將這邊的消息全部都傳到了皇甫空冥那裏。
人在夜晚,意誌力是比較薄弱的,所以,昨晚決定讓南宮卿瑾走,其實不是皇甫空冥的初衷,現在皇甫空冥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正在想,自己還能不能出爾反爾。
要是現在又是不同意南宮卿瑾離開,那是自己食言而肥了,要是現在就同意讓南宮卿瑾走,那麽已經習慣了每天麵對這個女子,忽而之間,這女子去了,這……
很多後續的事情簡直沒有辦法處理了,良久良久的沉默中,他開始矛盾起來,簡直不知道究竟應該做什麽,也簡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就在此刻,門口的丫頭一個一個都驚惶起來,不多久,一個丫頭已經將那邊的噩耗給傳遞了過來,皇甫空冥哪裏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啊,但是每一個丫頭都眾口一詞,說南宮卿瑾一早上與柳媚兒發生了口角之爭。
究竟是因為什麽緣故,南宮卿瑾會下此狠手,還是一個未定之天,不過聽到這裏,皇甫空冥再也忍不住,很快的已經朝著南宮卿瑾的客寓來了。
這邊,柳媚兒已經疼痛,已經在地上胡亂的打滾起來,府中的醫者一個一個跟著也是到了,看到接二連三過來的醫者,南宮卿瑾終於明白了過來,現在是自己到了百口莫辯的時候了。
那樣低劣的一個手段,自己居然就沒有料想到,這孩子才剛剛懷孕啊,從讓自己診斷到這孩子流產,不過是三天之類的事情。
現在南宮卿瑾一切都已經想清楚了,原來這還是源自於那女人對自己的報複,這女人是自私自利的,是對自己存在一種嫉妒的,也是想要一個人擁有皇甫空冥的。
怪隻能怪,自己當初沒有好生的診斷一下,在知道了柳媚兒已經懷孕以後,南宮卿瑾是那樣的難過,以至於這難過很快就讓南宮卿瑾潰不成軍,這才讓柳媚兒那樣低劣的手段得以施展。
現在,一切已經融會貫通了,現在,看著地上胡亂掙紮並且完全已經不可理喻的柳媚兒,南宮卿瑾已經木訥了,已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旁邊的琉璃一邊惡毒的咒罵,一邊幫助將柳媚兒給攙扶起來朝著旁邊的雲榻去了。
“你真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啊,南宮姑娘,奴婢知道您喜歡王爺,但是為了得到王爺的愛,您如何對一個這樣小的胎兒都動了歪念頭,奴婢一直以來看多了您,就連小姐也是看錯了您,當初還好心好意仰仗您呢,現在終於知道了,您是一個人麵獸心的惡毒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