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因為一切都是愛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此刻會如此允諾,這明明是無稽之談,明明是自己百般不情願的啊,大概是今晚的月色實在是過於溫柔了,大概是自己真過分喜歡眼前的人了,這才情願犧牲掉做自己的機會。
現在,皇甫空冥聽完了那一句話以後,已經將杯中的殘酒一飲而盡,然後仰天長嘯起來,在南宮卿瑾完全不明白皇甫空冥究竟要做什麽的刹那,皇甫空冥已經用力的伸手,一掌就落在了旁邊的桌上。
那張木質的八仙桌很快已經一分為二,遂變成了齏粉,看到地麵上的桌子,很久很久以後,皇甫空冥這才歎口氣,然後揮揮手,在南宮卿瑾還要說什麽的時候,寬袍大袖已經抖動了一下。
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你可以回去了。”
“隻要你想要,我扮演什麽都心甘情願。”她說,一邊說,一邊歎口氣,至於要自己回去,現在的南宮卿瑾並沒有回去的意思,皇甫空冥冷冷的皺眉,閃電一般的回眸,已經瞪視著眼前的女子。
“你為何如此冥頑不靈,本王要你回去。”他用力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幾乎將身後枝頭上的鳥兒給驚飛了,看著鳥兒朝著高空飛去了,很快消失在了天際線上,南宮卿瑾這才上前一步。
本身兩個人的距離就比較近,現在更加是近到呼吸之間的氣息已經可以縈繞在彼此的發間與指間,因為驟然縮短的距離,好似打破了皇甫空冥的安全值似的,他驟然轉過身。
“南宮卿瑾,給本王滾回去。”
“我不。”這是南宮卿瑾第一次反應自己的情緒,一般情況,隻要是皇甫空冥說什麽,自己總是會照辦的,但是今天不同,今天的南宮卿瑾已經變了,目光炯亮的望著眼前的男子,良久的對視以後,終於皇甫空冥敗下陣來。
背對著自己,他看著那樣健碩的後背,沉默過了很久,這才說道:“皇甫空冥,其實你心裏已經明明知道了赫連皇後早已經死了。”
“你再說一句話,本王就殺了你。”他陰鷙的說,聲音好像冷風一樣,落在了南宮卿瑾的耳邊,其實南宮卿瑾真正已經到了見好就收的時候,但是南宮卿瑾實在是不想要自己喜歡的人往後就這樣混混噩噩的混混沌沌的活著。
於是用力的皺眉,已經不管不顧的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他要如何就如何,現在的南宮卿瑾已經什麽都不怕了,要是犧牲了自己,往後的皇甫空冥可以明事理,其實也是沒有什麽的。
女人,在戀愛的時候,注重的其實是內心的感受,而男人則不同,男人注重的其實是外在。
“赫連皇後早已經死了,那一天一定是險象環生的,可以救助您出來,赫連皇後已經忘記了自己,並且已經準備犧牲掉自己了,現在我不過是想要告訴王爺,我是我,我是南宮卿瑾,與赫連皇後沒有任何關係。”
“要是牽強附會,總要說有一個什麽關係,那就是,我與赫連皇後的一張臉一模一樣,還請王爺明白過來,逝者已矣,我是我,先皇後是先皇後,您往後還是莫要張冠李戴的好。”
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南宮卿瑾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後,他的手暗暗的用力,幾乎要伸過去,幾乎要卡住南宮卿瑾的咽喉,不過還是軟軟的垂在了旁邊的位置。
“你……最好快走,不然本王都不知道會對你做什麽。”這是警告,南宮卿瑾已經從皇甫空冥的臉上可以看出來一層濃鬱的殺機,沉默籠罩在兩個人之間,氣氛變得很是詭秘,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南宮卿瑾終於還是舉步。
現在,總不能然自己就那樣死在一個醉漢的手中,人喝醉了以後知道什麽呢,即便自己說的很清楚,到了皇甫空冥醒過來的時候,其實一切還是會大變樣的,會大變樣的,會忘記自己在夢中究竟發生了什麽的。
她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隻能退後一步,準備消失在皇甫空冥的眼前,不過走向前兩步,南宮卿瑾還是悄然無聲的退回來,看了一眼皇甫空冥以後,攥住了旁邊的酒盞與酒壺,默默無聞的收走了。
這才福一福,“王爺早點兒休息,已經夜深人靜。”
“為何對本王好。”看到南宮卿瑾準備離開,皇甫空冥終於沉聲問一句,剛剛收酒具的動作,他是那樣一清二楚她的目的,也是看的那樣一清二楚,南宮卿瑾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回答,隻能一笑。
淒然說道:“不過是不想要您繼續喝醉罷了,喝醉以後固然可以忘記很多煩心事,不過畢竟您終究還是要醒來的,明明知道,該忘記的東西其實是沒有辦法真正忘記的,倒不如到現在為止,杜絕一切開始的可能性。”
“本王沒有什麽要忘記的!”煮熟的鴨子,嘴巴硬。南宮卿瑾的目光看著皇甫空冥,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皇甫空冥終於歎口氣。
“本王終於明白了,你不是赫連,你是南宮。”
“我是。”南宮卿瑾說,一邊說,一邊回眸,打量著月色中的皇甫空冥,皇甫空冥又道:“但是本王就更加百思不得其解,除非你有什麽目的,不然你為何總是對本王很好很好?”皇甫空冥說完,已經看向了南宮卿瑾。
南宮卿瑾一言不發,已經淚水落下來,她慌亂的擦拭了一下,然後一笑,“我沒有對你好,今天是你的生辰,王爺莫要忘記了,是您要我留下來的,留下來給您跳舞。”
“本王不會忘記。”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南宮卿瑾。“你喜歡本王,對嗎?”南宮卿瑾聽到這裏,連連擺手——“不,不,不……沒有的事,沒有。”
“本王神目如電,並不會相信。”他說,一邊說,一邊已經上前一步,“為何哭,對本王已經失望透頂,認為本王再也沒有可能稱王稱霸不成?”現在,他就那樣很快的伸手,擦拭掉了南宮卿瑾眼角的淚水。
南宮卿瑾晃神了一下,立即準備擇路而逃,但是剛剛回身,身後已經是廊橋,幾乎沒跌落在水中,皇甫空冥眼疾手快,已經拉住了南宮卿瑾的手。
“抱歉,我不應該那樣說,不過……”
“您的手!”南宮卿瑾差點跌入水中,皇甫空冥立即伸手,已經握住了南宮卿瑾腰肢,南宮卿瑾從來沒有讓人這樣子過,很快已經麵紅過耳,那種感覺,是沒有辦法形容的,兩個人的目光交匯了一下,皇甫空冥已經慢慢的靠近了南宮卿瑾。
那帶著酒氣的醺然的呼吸好像蘭麝一樣,南宮卿瑾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一種矛盾與畏懼,那種感覺五味雜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是順理成章嗎?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南宮卿瑾想,究竟自己會包容,會拒絕,還是會……不,不,她已經不能想了,盡管腦子裏麵已經心猿意馬,但還是一把就準備推開皇甫空冥,顯然,皇甫空冥是有備而來,手已經卡住了南宮卿瑾的腰肢。
兩個人的目光稍微交匯了一下。
南宮卿瑾微微閃爍的目光充滿了畏怯,皇甫空冥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慢慢的湊近了南宮卿瑾的耳邊,已經一個字一個字說道:“現在,我終於明白過來,你是何人。”
“我是……”南宮卿瑾看著自己。
“南宮卿瑾,是如假包換的南宮卿瑾。”他說,南宮卿瑾因為感激,已經熱淚盈眶,皇甫空冥握住了南宮卿瑾的手,他的長指是冰冷的,氣息帶著一種淡淡的酒味,那種感覺是帶著侵略性的,明明知道這樣子不妥,但是南宮卿瑾還是等待那一刻的淩遲。
這或者就是喜歡,不,這或者就是愛,是一種早已經超越了喜歡的東西。
“南宮卿瑾,本王現在好像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他說,一邊說,一邊看著南宮卿瑾的眼睛,南宮卿瑾那黑漆漆的眼瞳中,倒影著的則是皇甫空冥,他好像在搜尋她眼睛裏麵那小小的自己似的。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終於微喟醫生,“這個道理,在六年前,本王已經應該明白的,不過還算不晚。”
“王爺終於知道了,赫連皇後已經死了?”這麽一說,皇甫空冥冷冷的截口道——“並沒有,她雖死猶生,永遠活在我的心目中,本王現在明白的一個道理則是,有花折枝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南宮卿瑾望著皇甫空冥,霎時,已經哭笑不得,這就是皇甫空冥明白過來的道理,這也算得上是一個道理?
“還有一個,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一邊說,一邊已經打橫將南宮卿瑾抱住了,南宮卿瑾被一種顫栗的恐懼給裹挾住了,她是那樣的畏怯,那樣的恐怖,掙紮了亦喜愛,已經從皇甫空冥的懷抱中掙紮到了地上。
“您喝醉了,您好起來,我們再聊這個。”一邊說,一邊就要擇路而逃,現在,南宮卿瑾感覺一種惶恐,畢竟南宮卿瑾是那種弄個未經人事的孩子,在準備將自己作為祭品奉獻上的刹那,需要做好完全的準備。
“本王今晚是喝酒了,但是本王今晚也明白了很多很多,謝謝你,南宮卿瑾,你不但是治療好了本王身體上的病,你還治療好了本王的心病。”
“形變還得心藥醫,我沒有那種本事,是您自己開明而已,你既然已經明白過來,臣女就話不多說了,希望王爺在最快的時間裏麵好起來,臣女,去了。”一邊說,一邊已經蹁躚蓮步準備離開了。
“謝謝你。”看著南宮卿瑾的背影消失了,皇甫空冥說一聲,南宮卿瑾一笑,已經去了。到了走廊的位置,看到了仙兒,仙兒等了很久,就在仙兒以為皇甫空冥與南宮卿瑾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的時候,自己的主子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