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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原本不是一個人

  飄飄渺渺的,驟雨過,珍珠亂撒,水麵不再平靜,水波閃閃爍爍,這邊,仙兒已經走了過來,給南宮卿瑾披上了一件披風。


  “小姐,到屋子裏來,濕漉漉的,有什麽好看。”


  “啊,這樣好看的雨,你居然不覺得好看?”南宮卿瑾一邊說,一邊笑了,披好了衣服以後,看著天邊金色的紋路,好像有一雙翻雲覆雨的手在天邊移動似的,看上去很有意思。


  “小姐,哎,回去吧。”


  “也好。”兩個人回到了屋子裏麵,到了晚一點的時候,她們出門來散心,剛剛過了庭院以後,就看到不遠處的亭子裏麵有人在喝酒。


  南宮卿瑾看到這裏,立即上前一步,朝著這位置去了。


  是皇甫空冥,他在這裏喝酒?整個人的背影看上去有淡淡的清愁,她就那樣握著傘已經朝著前麵的位置去了,他呢,並沒有回眸,已經直到來的人是誰,已經很多很多年了,對聽聲音他原本是比較敏感的。


  比如此刻,回蕩在耳邊的腳步聲,是健朗的,是自信的,是快意的,很快的,這腳步聲已經停在了亭子的位置,他這才回眸,然後不出意料的看到的果然是南宮卿瑾。


  南宮卿瑾的目光也是定焦在了他的臉上,皇甫空冥將酒杯放好了,一個字都沒有說,隻是指了指前麵的位置,南宮卿瑾點點頭,已經坐在了皇甫空冥的對麵,兩個人一言不發,但是好似卻是可以了解對方的意念似的。


  “下雨了,如何還出來?”皇甫空冥問一句,凝眉看著眼前的女子,南宮卿瑾呢,不過是淡淡的一哂,已經說道:“雨中的風景別有一番滋味,與新晴是不同的,為何不多看看,錯過了玩味的時間,後悔無及。”


  “這一點與赫連皇後又是完全不同了。”他說。


  南宮卿瑾微微心痛,好像有一枚針就那樣輕而易舉的落在了自己的心髒上,那種疼痛不分明。


  但是,偏偏可以主宰自己,她微微皺眉,抑鬱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也看著男子身後那一大片晚風中搖搖曳曳的蓮花,今歲的蓮花開的很好,蓮葉也是長勢旺盛,亭亭如蓋,微風搖曳一下,水珠就好像珍珠一樣的滾落下來。


  她不願意收回來目光,就那樣看著。


  “她不淋雨的原因,說來也是簡單到可笑,她是那種自私的人,唯恐自己生病以後就沒有人管理朝政,荒廢朝政在她看來,是罪大惡極的事情,人身處高位就要無時無刻都提醒自己往後應該做什麽,現在應該做什麽。”


  “不照顧好自己,如何可以照顧好別人,固然荒謬,不過也是情理之中。”南宮卿瑾隨聲附和,看著眼前的皇甫空冥。


  皇甫空冥點了點頭,將一杯酒已經遞過來,“喝酒嗎?”


  “嗯。”她說,說完已經大大方方的握住了酒樽,金樽清酒,原本就是很好的,她的丹唇就那樣落在了酒杯上,一杯酒以後,很快的,已經留下來一個紅色的吻痕,那唇印倒也是清晰可辨。


  “皇後已經走了很久了,我斷定,她已經死了,要是還活著,您的力量那樣多,不敢說手眼通天,莫不成連這樣的事情都辦不到?”


  她說,有責備皇甫空冥的意思,皇甫空冥抽口氣,其實,長久以來,最不願意相信的事情,她還是必須要相信,因為畢竟很多事情發生了,就要去一步一步的麵對,一步一步的證實。


  逃避過分的消極,終於有一天冰冷似鐵的現實還是會逼迫自己必須要相信什麽,必須要麵對什麽。


  現在,他就那樣看著眼前的女子,“何以見得,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時時刻刻連別人的事情都可以安排好,實在是沒有可能到了最後,自己會遇到什麽危險。”


  “正是因為給人人都安排好了,這才忽略掉了自己,其實,就是在發生一次那樣的危險,您也是可以安然無恙離開的,因為她會給你爭取生存的機會,而爭取你生存機會的時候,正好是她放棄了自己生存的機會。”


  她說,一邊說,一邊看著前麵的位置。


  “朕知道。”皇甫空冥說,說完以後,已經攥住了拳頭,憤憤不平的歎口氣,“所以,你的意思是,赫連皇後終於還是死了。”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以為皇上溫良與子桑賀是省油的燈,他們兩個人排查起來比你還要厲害,之所以子桑賀幫助溫良登基,其實真實的原因之一,也是值得分析的。”


  “說來聽聽。”他看著南宮卿瑾。


  南宮卿瑾不過是淡淡的一笑,“說來自然是失去了韻味,不過您仔細的想一想,為何子桑賀比溫良厲害很多,但是自己卻絲毫不覬覦王位?”


  “人各有誌罷了。”這是皇甫空冥的認識,但是南宮卿瑾已經冷笑一聲,一針見血的說道:“那是因為,現在的他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必要與你為敵罷了,現在的他也是一清二楚,與你為敵的壞處。”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現在的他至少已經確定了皇後娘娘已經仙逝的訊息,激變在合璧宮燒死的那個人不是皇後,但是與皇後也是頗有淵源,不然要是有這樣一個聰明過人的強敵在這裏,您敢不敢沐猴而冠?”


  聽南宮卿瑾分析到這裏,皇甫空冥不得不佩服南宮卿瑾的遠見,他就那樣站起身來,哆哆嗦嗦的喝下去一口酒,已經歎口氣,將玉壺握住了,然後就那樣祭奠在了地上。


  “她果真已經死了不成?”


  “王爺是聰明人,要是皇後娘娘那般聰明的人還活得好好的,早已經出現了,但是並沒有,已經六年了,不是一天兩天。”


  “你說的很是。”皇甫空冥終於讚同的點點頭,幾乎,他都快要讓眼前的女子給說服了,但是在驀然回首的刹那,忽而之間眼睛就毒蛇一樣的落在了這女子的麵上,“接下來,你自然是要辭行了,對嗎?”


  “你……”


  “阿淺,朕以前對你不好,你還在耿耿於懷,你究竟要朕做什麽,才可以相信,朕是愛你的,朕是在乎你的,朕除了你天下什麽人都不要。”他說,一邊倉皇的說,一邊用力的瞪圓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女子。


  “您喝醉了。”她說,立即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裏,他沒有喝醉,但是已經微醺,看著眼前女子的形態,看著這女子走路的動作,聽著這女子略微倔強的語聲,怎麽看怎麽與赫連皇後是一個人的樣子。


  “阿淺,你回來,你不要離開朕。”朕?都已經六年了,他難道還不清楚,天下已經變了,所謂的“朕”隻有那真龍天子才可以自稱啊。


  不知道為何,此刻的南宮卿瑾忽然之間就覺得皇甫空冥可憐,可憐的很,他隻能一步一步的退後,一步一步的悵然若失的到了前麵的位置,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這才一把就握住了王爺皇甫空冥的手。


  他的墨瞳好像黑色的琉璃一樣,緊張的轉動,並且帶著一種強烈的情感,嘴唇在不停的翕動,想要說什麽,但是隻能忍耐住了。


  那種沒有辦法形容的緊張感已經充盈在了兩個人之間,她就那樣認真的看著皇甫空冥,然後認真的說道:“斯人已逝,您為何還耿耿於懷,其實,人終究還是要死的,無論你與皇後娘娘的愛有多麽熾烈,終於也有死的時候。”


  “不過,這死是提前罷了。”他說,一邊說,一邊歎口氣,看著皇甫空冥。


  “阿淺,阿淺,為何你與朕見麵,不願意坦承的告訴朕,你就是阿淺,阿淺就是你?”皇甫空冥說,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看著眼前女子的眼睛,那美麗的眸子黑漆漆的,好像是黑色的瑪瑙一樣。


  就那樣任憑皇甫空冥肆無忌憚的看,看了很久以後,女子這才嫣然,“王爺,您現在已經不是皇上了,至於臣女,臣女從頭至尾就是南宮卿瑾不是什麽赫連皇後,您看著臣女的眼睛,臣女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是啊,她的眼珠並沒有躲閃,視線也同樣是一成不變的定焦在他的臉上,他終於歎口氣,目光望著眼前的女子,在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這才冷笑一聲,然後準備推開南宮卿瑾。


  他是醉了,是東倒西歪,是已經目迷五色,是快要分不清楚哪裏是天空哪裏是湖泊了,但是他畢竟還是可以分清楚,究竟眼前的女子是不是赫連皇後啊。


  “你為何就是不相認,為何,為何啊。”他說,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推搡,準備將眼前的南宮卿瑾給推開,但是南宮卿瑾並沒有放開他,甚至,手比以前還要用力了。


  “你既然不是赫連皇後,為何你要碰我,你不能,不能……”


  “因為王爺此時此刻需要一個人照顧,臣女心甘情願。”


  “好一個你心甘情願,既然已經心甘情願,索性就……”他滿身酒氣,嘴巴張開也是酒氣,好像整個人剛剛從酒壇子裏麵出來似的,“您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讓臣女猜一猜今日是什麽特殊的日子。”


  “想必不是皇後娘娘的忌日。”她說,一邊說,一邊望著眼前人的臉,“今日難道是你們認識的日子,亦或者說,是你冊封赫連為皇後的日子。”


  “你……”歪打正著,今日的的確確是冊封皇後的日子,已經很多很多年了,往事已經醞釀成了一杯酒,他自己先幹為敬了,很多事情就那樣消失在了塵泥中,什麽都不存在了,消失了一個一幹二淨。


  “您如此混混噩噩,就是赫連皇後果真還活著,也是不會讚同您這樣子的,您已經沒有了居安思危的心,現在您喝醉了,臣女送您回去,往後希望您可以明白過來,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人做出來的,事在人為,您需要好起來,從內帶外的。”


  “我知。”皇甫空冥居然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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