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柳媚兒再出奇謀
想到自己這麽多年追陪在皇甫空冥的身旁,未名未祿,不免讓柳媚兒將萌生的恨意全部都嫁接在了南宮卿瑾的身上。
“我明白了,琉璃,你提醒的是。”
“奴婢的本等罷了。”琉璃一邊說,一邊揚眉看著眼前的女子,“此事隻能從速,不可緩慢,除了芻風。對你我都是保障,至於南宮卿瑾是萬萬留不得的,要是您有了婦人之仁,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啊,小姐。”
“是了,琉璃。”柳媚兒越發想,越發是畏懼起來,她不過是因為眼睛與皇後比較近似罷了,就已經可以獲得王爺的寵幸,要是有一個徹徹底底與皇後一樣的人,可想而知,此事有多麽讓人恐怖?
柳媚兒的眼睛閃爍了一下,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終於歎口氣。
今日,到底皇甫空冥還是沒有過來看南宮卿瑾,而關於香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今日,因為琉璃身體不好的緣故,在柳媚兒的懇求下,也算是結束了應該有的臥床休息的時間。
第二天,芻風按照藥膳的安排,吃了這些東西,他沒有想到會這樣起作用,不過是一粥一飯罷了,但是吃到了肚子裏麵,好似渾身就溫暖起來,那種溫暖是讓人不可思議的,那種溫暖在體內就可以循環往複。
不得不說,南宮卿瑾的醫術果真是讓人敬仰的,他自此以後,開始相信起來南宮卿瑾,對南宮卿瑾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態度也是好了不少。
今晚,三餐完畢以後,芻風到了南宮卿瑾這邊,南宮卿瑾看到芻風的麵色也是紅潤了,那張以前蒼白的臉,現在看上去是那樣的紅潤有光澤,這麽快就容光煥發起來,倒也是他沒有想到的。
兩個人的目光稍微交匯了一下,南宮卿瑾已經笑了。
“將軍請坐。”
“多謝。”他原來是過來致謝的,說完以後,拱拳就要離開了,南宮卿瑾這裏也並沒有挽留的意思,等到他去了,這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在一張紙上寫起來,又是一個順口溜。
旁邊的仙兒看到了,一驚,“您這是做什麽啊?”
“這是醫囑,你追上去給芻風將軍。”
“奴婢才不去,這個人陰狠毒辣,奴婢怕撿豆子。”
“不會,你盡管放心就是,芻風是惡毒,不過芻風盡管惡毒,但是還可以分辨我是沒有惡意的。”這麽一說,立即推搡一下旁邊的丫頭仙兒,“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親自去便是了。”
“小姐,您省省吧。”她說,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握住了手中的紙張,飄然追到了芻風的身後,芻風看到仙兒上氣不接下氣的過來,立即停住了大步流星的腳步,“將軍……將軍留步。”
果然是病好了,就連走路都比以前好沉穩多了,這一點,丫頭仙兒也是觀察了出來,看到仙兒來了,芻風立即回頭。
“這是我們小姐給您的醫囑,也是忠告,您照辦就是。”一邊說,一邊沒頭沒腦的將那張紙給了芻風,芻風點點頭,打開默念著去了。
這一幕,好巧就落在了柳媚兒的眼中,聽說最近芻風與南宮卿瑾過從甚密,她也是按耐不住了,一步一步的朝著這邊已經走了過來,到底還是讓她發現了,不知道又是給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柳媚兒原本就是一個氣量狹窄並且很容易發飆的女人,現在,這女人不免懷疑這張紙是具有魔力的,這是一張可以改變目前情況與局勢的紙張,這張紙,很是厲害啊。因為震驚,柳媚兒的臉色變了,變得那樣恐懼。
“小姐,不怕不怕,這賤人有反間計,我們有離間計,讓奴婢想一想就好。”琉璃站在夾竹桃旁邊,看著偷窺的柳媚兒,柳媚兒歎口氣,“現在好像已經不利於我們了,我們該怎麽辦呢?”
“小姐,靜觀其變就是,不要著急,奴婢這裏很快就會想到的。”
這一晚,還是風輕雲淡的過去了,他終於還是消失了一樣,沒有過來。對於南宮卿瑾來說,這並不是好的預兆,說真的,她因為這種平靜開始變得緊張起來,因為這平靜,準備立即離開這裏。
兩個人目光交匯了一下,一個沉痛悲涼,一個則是充滿算計。
又是全新的一天,這一天,王爺不但是沒有去南宮卿瑾那裏,好像也忽略掉了要到柳媚兒這裏來的必要,這讓柳媚兒不免覺得恐怖起來,怎麽會這樣子,老天啊,不能,不能啊。
柳媚兒膽戰心驚,暗忖,這裏麵一定是有貓膩的,要不是這女人搬弄是非,王爺是絕對沒有可能不過來的,今日找準了一個機會,她就是讓皇甫空冥立即趕出來,也是要過去看看皇甫空冥的。
到了屋子裏麵,皇甫空冥負手而立,窗口的微風將落花一枚一枚的吹進來,落在了地麵上,落花人獨立,有穿簾海燕雙飛去,在屋子裏麵微微扇動靈巧的翅膀,他沒有回頭,目光不但是看著落花也是看著旁邊牆壁上的丹青小象。
“王爺,妾身來看看你,您最近都不過來。”她說,忸怩的上前一步,已經站在了旁邊的位置,跟著目光也是看向了牆壁上的畫像,那是先皇後赫連氏的畫像,妙手寫徽真,不得不說,這畫像是很好看的。
讓一切的女人,在看到這張小象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油然而生的嫉妒,而柳媚兒則更加不同,她的妒意中還摻雜了一種醋意,就那樣,狠狠的瞪圓了眼睛,看著畫麵上的女子。
她慢吞吞的將旁邊的香點燃了,其實在心裏麵默默的詛咒這該死的女人,這女人已經死了這麽久了,但是還那樣用力的霸占著他的內心,一個女人是活色生香可以給他慰藉的,但是他視而不見。
一個女人永遠都不可能從畫麵上下來與他雲雨巫山,但是他呢,卻是實實在在那樣喜歡這女人。
“昨日距離宮變又是一年了。”他說,聲音冷冷的,柳媚兒終於也是清楚了,皇甫空冥為何最近老是深居簡出,在每一年這樣的時候,他總是比較難過的,並且辟穀,在一定的時間裏麵表示自己的憂傷與吊唁。
原來匆匆忙忙又是一年過去了。
“王爺不用如此悲傷,已經六年多了,該過去的不該過去的,其實都已經過去了,您應該節哀順變,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可是嗎?”
“本王如何可以節哀順變,六年前本王是帝王,麵對的是君君臣臣,現在呢,瑣碎的生活,已經讓本王變成了縮頭烏龜,本王現在是縮頭烏龜啊,本王。”皇甫空冥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歎口氣。
“您是真龍天子,在妾身的眼睛裏麵,子桑賀與溫良不過是卑鄙小人罷了,妾身雖然不能用一己之力幫助您,不過妾身可以告訴您,不以成敗論英雄,您是成功的,並不是失敗的啊。”
“今日,本王還想要靜一靜……”他欲言又止,她呢,已經上前一步——“您何故還在這裏打悶葫蘆,現在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我們院子裏麵一片萬紫千紅,番石榴與菱蓮都開了,您就不準備過去看一看?”
“本王沒有興致。”他說。
“王爺,妾身不希望看到您如此萎靡不振,您需要重振雄風,您需要新鮮的血液。”一邊說,一邊用力的握住了拳頭。
“本王知道。”皇甫空冥說,並且揮揮手,“去吧。”他今日是沉悶的,是鬱卒的,但是看到他還好端端的,即便是她再想要留下來,也是不能了,隻能歎口氣,消失在了他的麵前。
兩個人分道揚鑣,剛剛出門以後,他就看到門口的琉璃已經鬼鬼祟祟到了柳媚兒的身旁,低眉順眼的,諂媚而又詭秘的與柳媚兒言來語去,看到這裏,他不禁微微一怔,然後轉動了一下清亮的瞳眸。
“來人,讓琉璃進來。”這琉璃是一個害群之馬,昨天的事情,還有點兒疑惑,他是想要繼續追究的,要是沒有看到琉璃,此事大概已經可以拋之腦後,但是偏偏就那樣老遠的已經看到了這個該死的臭丫頭。
琉璃哪裏想得到,他是想要召見她的,戰戰兢兢的跟著一個丫頭已經進入了前麵的屋子,皇甫空冥的聲音空洞,冷颼颼的,好似颶風一樣,看都不看琉璃。
“跪下。”琉璃不能不下跪,而遠處柳媚兒看到皇甫空冥要體罰琉璃,哪裏還能坐得住,很快就已經追趕了過來,並且很快的已經進入了屋子。
“今日你倒是看起來好了不少。”他到了畫像前,一邊伸手摸了摸畫像,一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吹一吹,那淡淡的塵埃已經消散在了空中。
琉璃磕頭如搗蒜,“王爺,王爺,奴婢究竟做錯了什麽,您責罰就是,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
“本王懲罰你與苦役挑水,你倒是忘記了,還是本王的話你也可以左耳進右耳出,要是如此,還要你的耳朵何用呢。”皇甫空冥一邊說,一邊握住了旁邊的一把魚腸劍。
這乃是用來破橙子的,放在旁邊是擺設,也是凶器。琉璃麵色蒼白,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以什麽樣的方式得罪了眼前的阿修羅,立即瑟瑟發抖並且開始不住的磕頭起來。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
柳媚兒也是沒有料到,皇甫空冥會毫無預警的突然發難,立即跟著就跪在了地上,“王爺,您真是要做什麽,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況,赦免琉璃的事情是我默許的,要是您體罰琉璃也請你一並將妾身體罰。”
“本王不過是想要提醒琉璃,在伺候主子的時候,應該知道,不要搬弄是非,不要胡言亂語,更不要調唆主子做哪些雞鳴狗盜沐猴而冠的事情,否則悔之晚矣。”
皇甫空冥手中的匕首,劃過一片冷光已經丟在了琉璃麵前的魚缸中,這是一個大理石開采出來的魚缸,冰冷的水花就那樣猝不及防的已經噴濺在了琉璃的臉上,她大驚失色,任憑水珠從鼻梁上滾落下來,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