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入贅
用當歸醋來治療凍瘡,是一個偏方,周枳恰巧記得。
恰巧此時顧家的材料也是充足,米製陳醋、當歸都有。周枳按量取出,一起放入陶罐中,而後又放在一旁空著的爐子上。
起了爐子,周枳輕輕地扇風,將爐子內的火候調的恰恰好。火苗子漸起,還帶著幾分的嗆味,周枳皺著眉頭將頭撤離。
尋了一張小矮凳,剛想坐下來繼續守著這爐子,一道黑影壓近,將她手中的扇子奪了過去。
原本以為是顧寒笙的,隻是周枳抬頭一看,竟然是大誌。對此,周枳倒是有幾分的意外。
扇子被大誌奪了過去,周枳也沒想著奪回來。
手撐著下巴,周枳看著大誌的動作,問道:“你怎麽來了?”
說實話,大誌燒爐子的動作並不是很嫻熟,相反,還顯得有幾分的生硬與別扭。
大誌目不斜視的看著麵前的爐子,說道:“沒事做,幫你忙。”
周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陷入沉思。
大誌與顧家不熟,是不該將他一個人晾在那兒,周枳心裏想著。
大誌突然開口問道:“你的醫術這麽好,何況你年齡還小,尚有很大的空間進步,你難道沒有其他的想法?”
“嗯?”周枳不解。
大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有更大的進步,去其他地兒有更好的發展?”
周枳點點頭,“當然,隻是你這幾天住在我們周家,應該也知道我們家是什麽情況了。”
“嗯。”
這一下子,倒是輪到大誌陷入沉思了。
作為旁觀者,的確,大誌將周家的情況看清楚了。在他眼裏,也不是大問題。孟婆子愛財、貪財,這是最好解決的情況。
周枳扭頭看了一眼,看到大誌正認真的擺弄著手邊的爐子,單手搖動著手上的扇子,緩慢而又有節奏感。
一個人高馬大的大小夥子,就這樣蹲著身子,蜷縮在爐子跟前,顯得可憐極了。
見狀,周枳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抬起些許屁股,將地下的小板凳讓出了些許給大誌。
周枳戳了戳大誌的胳膊,又指指讓出的那一截小板凳,示意他坐。
大誌也沒有客氣,直接靠著周枳坐了上去。
隻是小板凳很矮,著實是委屈了大誌的這雙大長腿。橫亙在爐子兩邊,甚是紮眼。
現在,周枳也不關心別的問題,除了——
“萬一你真的恢複不了記憶,找不到家人怎麽辦?”想到這亦可能性,周枳不免憂心的問道。
大誌卻是從善如流,“那估計隻能留在你們周家了,我覺得你奶,好像也並不厭惡我。”
何止是不厭惡,全家上下,現在孟婆子最為喜歡的就是大誌了!誰讓大誌會賺錢,賺得銀兩也多呢!
想到這,周枳悄悄翻了個白眼。
大誌停下手中扇風的動作,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繼續說道:“若真沒法子,我也隻能入贅你們周家,當上門女婿了。”
周枳:“……”這可不就是孟婆子最近一直在琢磨的事情嗎?!
一時之間,沒有瞧見大誌臉上的表情,周枳也不知道他這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
周枳並不想他留在周家,並不是因為不喜大誌,隻是不想要大誌落入周家這個泥沼中。她都費盡心思的想要脫離這個泥沼呢,大誌倒好,竟還想著進來!瘋了不成?
當晚,顧母準備了不少的好菜。
而一頓晚飯的時間,顧寒箏已經將狩獵回來的鹿處理好了,一張鹿皮扒的很完整。清洗過後,正支在院子中曬著。
老母雞煲湯、紅燒野兔肉、清蒸鹹魚段、蒜炒臘肉片、油炒青菜心……滿滿的,擺了一張桌子。
“小枳你快多吃些,瞧你這孩子,一段時間沒見,身上的肉又是清減了不少。”
“知道的,顧嬸我正吃著呢,不會多客氣的。”
正說著,周枳的碗麵上多了一條紅燒兔腿。
順著筷子的方向瞧去,與她這般客氣的人是顧寒笙。
似是察覺到了周枳的視線,顧寒笙橫了她一眼,說道:“假客氣什麽?可記得你最愛的就是這道紅燒野兔,剛剛你這眼神掃了這條兔腿幾回了,拿喬什麽?”
“……”周枳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心裏想著像顧寒笙這樣的直男,就該拔了他的舌頭!
還當著顧父、顧母的麵,周枳立即扯了一個乖巧的笑容。
似是害羞之狀,衝著大家擺了擺手,開口說道:“害,我這不是瞧著這一大桌子的好菜,都不知道應該怎麽下口嗎?”
顧寒笙直直的看著她,聽到她的話後,又挑了挑眉頭。那模樣,就像是在說——我信你的鬼話。
似是顧寒笙開啟了夾菜的熱潮,顧母甚是熱情的在周枳的碗麵上堆起了一座小山……
周枳估摸著這頓飯下肚,她好不容易瘦下去的肉,又該長回來了。
不過這頓晚飯吃的也算是酣暢,畢竟菜多,顧母的手藝又好,如若顧寒笙能夠緊閉住他的嘴,那就更好了。
飯前熬的藥湯,飯罷剛好溫度適宜。塗抹在手背上熱熱的,但又不會過於燙手。
“嬸子,你就將緩了凍瘡的手指浸泡在這湯藥中,直到那腫脹的凍瘡部位皮膚鬆鬆皺皺就行了。”
“這藥湯亮了就放在爐子上加熱,還能繼續用的,不需要到了熬新的。”
“這幾天你早中晚都用這個湯藥浸泡,若是沒有效果,改日我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吧!”
……
離開顧家的時候,周枳好生交代了一通,愣是將顧母說的心裏熱熱的。
顧母“哎哎哎”止不住的點頭應著,目送著周枳離開了顧家。
走開了一段距離,顧母還站在門口看著,嘴裏朝著顧父喃喃著:“哎,若我們也能有這般懂事的丫頭該多好!”
雖說兩個兒子都挺孝順,隻是並不如小丫頭,嘴上不會說些體己人的話。顧寒箏是個隻懂狩獵的直男,一心都撲在狩獵上。至於顧寒笙,又是一天到晚在外頭待著的,壓根管不到他。
“要不,咱們試試?”良久,顧父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顧母:“……”一下子羞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