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腿折
隻是這陳家上下也沒有想到，姚氏竟然偷偷拿了錢，去請人替小風看病。
請人也就算了，還請的不是郎中，是孟婆子的孫女。半大的人，能看得出什麽玩意兒……
再一看那藥方子，大蒜汁！這不就是誆人訛錢嗎？！
少了二兩銀子，曾婆子心裏本就惱火的不行。一看那藥方，更是氣憤的不行。
聽了曾婆子的回答，孟婆子嗤笑道：“小咳嗽罷了？那怎的還舍得掏出銀兩？現在替小風看好了病，你們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知恩圖報！像你們這樣恩將仇報的，世世代代隻能被打入畜道。”
曾婆子躺在擔架上，紅著臉出聲爭論道：“糟婆子，你這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大蒜汁還能算得上是藥方，你是以為我們陳家傻，還是我們好欺負！”
若不是因為腿壞了，孟婆子指不定早就竄下來，揪著孟婆子的頭發扭打起來。
看著她這般病貓似的模樣，孟婆子心中的那口惡氣緩了不少。
孟婆子雙手背在身後，道：“大蒜汁不能稱藥方，可我看你們用的不照樣挺歡嘛！”
曾婆子道：“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們小風的病可不是用了你們家的大蒜汁好的，是恰恰時間到了，這才痊愈的！”
聽言，孟婆子說道：“那你怎的不說用了那麽多藥，偏偏是用了大蒜汁好的呢？”
像是覺得晦氣一般，孟婆子又“呸”的吐了一口口水，“現在郎中看病都要多少兩銀子，你們拿個一兩銀子就找上門，現在還跳出來這般作橫，臉上倒也不紅，真是不知羞恥！”
一聽，曾婆子更氣了，“嘿，你這糟婆子，拿了二兩銀子，現在還要少算一兩！”
站在手指身旁的羅氏見話題終究是停留在這上了，渾身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察覺到孟婆子掃向她的眼神，凶狠的像是淬了毒一般，羅氏腦門上都開始冒起了虛汗……
孟婆子拉回視線，倒是異常的冷靜，開口說道：“就拿你一兩銀子，怎麽著，現在還要反過來咬我們一口不成？”
曾婆子一眼掃向旁邊的姚氏，眯著眼睛，心裏藏著幾分懷疑。
姚氏也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意味，忙擺手解釋道：“當日我是拿著二兩銀子來找羅氏的，千真萬確。”
曾婆子揚著聲罵道：“聽見沒，你這賤婆子趕緊將嘴裏的屎吐了，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一張嘴就臭氣熏天！”
對於曾婆子的叫囂，孟婆子反常的沒有回應她。
一雙耷拉的三角眼，現在緊緊的停留在羅氏的身上。
羅氏想開口解釋，可本就理虧心虛，愣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一時之間，也就隻能由著孟婆子盯著她……
這麽久，場麵上難得的安靜。
一旁的裏正瞧了瞧孟婆子，又瞧了瞧曾婆子，聽得剛剛她們二人你來我往的拌嘴，裏正的腦袋都大了。
現在可算是將事情經過理清楚了。
“咳咳！”裏正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小風在服用大蒜之後痊愈，但尚不能確定是不是這大蒜汁發揮的藥效，那大家都各退一步吧！孟婆子，將你先前收下的二兩銀子，還一兩回去。”
周家與陳家這檔子破爛事兒，裏正也是頭疼。愣是想了好久，這才想出來這麽一個解決法子。
裏正都發話了，兩家最後都拿到了銀子，便也都沒有異議。
孟婆子瞧著一旁低垂著頭，不敢吭聲的羅氏，輕哼了一聲，開口道：“羅美香，裏正的話，你聽到了嗎？”
她這話像是咬著後槽牙說的，眼神也是陰狠的像十二月的寒風。
被孟婆子這般連名帶姓的喚起，羅氏眼神更是不安的抖了抖。孟婆子的話意，她也明白，這還回去的一兩銀子，恐怕是得從她那掏了……
戰戰兢兢這麽久，合著羅氏是什麽好處都沒有撈著。非但沒撈著好，還被孟婆子也給盯上了！
真正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羅氏點點頭，低聲道了聲“是”。
也算是解決了一樁大事，裏正瞅著曾婆子的腿，開口道：“還有，這曾婆子的腿……”
孟婆子沒好氣的說道：“她腿折了關我們周家屁事！活該，讓她這賤婆子好的賴的都往嘴裏蹦，這也是老天有眼啊！”
想到羅氏手裏的那一兩銀子，孟婆子的臉色還是黑沉沉的一片，甚是難看。
“你這騷老婆子，非得撕爛了你的嘴！若不是上回著了你的道，一個不小心被你踹到了膝蓋，我這腿好端端的能變成今天的這副模樣？”曾婆子攥著拳頭，惡狠狠的揣著泥地道。
孟婆子說道：“怎麽的，上回還能拍拍屁股走回去，今兒個怎麽就得差著兩兒子架過來了。我們周家是心善，可不是好欺負，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們周家的腦袋上扣！”
裏正在一旁聽著，雖說那天發生的事兒，他也沒有親眼目睹經過，隻是覺得這孟婆子的話有幾分道理。
盡管這孟婆子語言甚是粗俗……
“我這腿，可就是從你家回去那天開始發作的！還扯著嗓子耍賴不是你幹的！”
說起來，周枳也覺得曾婆子這腿奇怪。
走上前，輕輕敲了敲曾婆子的右腿。
“啊！”曾婆子痛的叫了起來。
“你這死丫頭想做什麽？想殺人不成？”一旁的男人見狀，忙扯著周枳的領子一把拎開。凶神惡煞的，似下一刻他這拳頭就要往周枳臉上招呼的樣子。
“奇怪，我奶上回踢的是曾奶奶的左腿，怎的曾奶奶現在兩條腿都痛。”
“這……”曾婆子也愣了一下。
孟婆子不放過這一個機會，說道：“裏正，現在明白了吧！曾婆子這老貨是要訛我們呢！”
周枳定定的瞧著曾婆子的雙腿，此刻那兩處的膝蓋骨都有所腫脹，邊緣略有發青。這並不像是骨折或是脫臼的樣子。
“曾奶奶，你最近莫不是覺得這膝蓋疼痛，使不上力啊！”
曾婆子被她說的一愣，點點頭。
見狀，周枳說道：“你這腿啊，還沒斷，有的治。”
周枳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這腿呢，是損傷勞損進入經絡，於膝蓋處阻遏了氣血，風邪水濕乘虛而入，鬱結於經絡導致閉塞不通，時間久了，便會腫脹疼痛不已。這症狀，草藥外敷便能緩解。”
一行人聽得懵懵懂懂，但聽得又甚是認真。這時候，大家都忘了，現在侃侃而談的丫頭也不過十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