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劉家找上門
一大筐的胡頹子，這回隻賣到了二十文。與昨日相比，又是少了不少。
將錢袋子收好，孟婆子現在安靜的有些異常。看著她這般模樣，周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趕在她發飆之前，周橙為自己解釋道：“奶，今日這集市上出現了不少賣胡頹子的人，而且價格一個比一個低，現在能夠賺到二十文錢，已經是不容易了！況且這胡頹子本就是野果子，咱們白白賺了這麽多銅錢，也實屬不錯了！”
隻是，孟婆子本就是那種貪婪之人，嚐過之前的甜頭後，又豈會將周橙的這番話聽進耳朵裏去！
綁好錢袋子後，孟婆子直接快步走到一旁，抓起掃帚就往周橙的身上揮。
“啪、啪、啪——”每一下，孟婆子都至少用上了八成的力道。而她使的那把掃帚像是長了眼一般，不管周橙怎麽躲，每回都能準確無誤的挨在她的身上。
而周橙每躲一回，孟婆子手上的力氣是又重一分。
周枳聽著院之中傳來的動靜，也是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周杏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回事兒，見周橙被挨打，也是困惑不已，向著一旁的周枳問道：“怎麽回事兒？”
周枳搖搖頭，“大概是三妹又犯錯了吧！”回答的甚是輕描淡寫。
自從上回周橙吼了周杏之後，她們二人還沒有交流過。每回周杏對她開口，周橙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將周杏當做空氣，有時甚至還會扔一對白眼去。
不過，聽了周枳的回答，周杏卻是覺得更奇怪了。平日裏受孟婆子毒打的，向來都是二妹，怎的現在變成了三妹……心裏困惑，周杏卻也沒有再深究下去。
“大的不是個好東西，你這小的也是一樣的德行！我看你就是恨不得將我們周家的血全部吸光，你個討債鬼，討債鬼！”一邊說著，孟婆子一邊大力的揮著手上的掃帚。
說話時中氣十足，動作間亦是相當有力氣，吭哧吭哧，動作沒有稍作停頓，愣是誰看都不會覺得孟婆子已經有一大把年紀了！
孟婆子還在繼續絮絮叨叨：“一個兩個都是要我們周家家亡的，你是，你娘也是，周枳也是！將人家孫子看病看死了，我就給你們姐妹倆一人一張破草席，隨便一裹扔後山喂狼去！”
周枳聽得孟婆子這話，她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孟婆子生性貪婪，恐怕這種事，也不是做不出來的……這刁蠻暴虐的古代人！周枳在心裏暗忖道。
“你這個……”
孟婆子舉著掃帚，罵罵咧咧正準備繼續開嗓子，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喲，這是說誰家孫子死了呢？”還沒瞧見人，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就傳進了院子內。
孟婆子半舉著掃帚，愣了片刻，深皺著眉轉過身，正打算繼續開罵，就看到楊婆子領著劉大伯上門。
想到周枳為劉家孫子治病這事兒，孟婆子自覺理虧，也不敢上去開罵，半舉著的掃帚也落了地。半張著嘴，一雙三角眼緊緊地盯著麵前的兩人，忖度著這二人上門的來意。
隻是她思來想去，能想到的，隻有劉家孫子不行了，這兩人是上門討債來了……
楊婆子掃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掃帚，視線重新回到孟婆子身上，問道：“孟婆子，你剛剛這是在說誰家孫子要死了呢？”
楊婆子一向看不起這孟婆子，也一向看不慣孟婆子。
一來，劉家是開豆腐坊的，家底雖算不上殷實，但在這個驪山村，也算是不錯的了，至少不是周家能比得上的。
二來，孟婆子的嘴巴惡毒，平日裏背後詬病的例子不少。仗著女婿是學堂裏的教書先生，孟婆子也一向有高人一等的感覺，在村裏沒少威風。
楊婆子知道，她這孫子得病到現在，孟婆子在背後沒少說她們家的閑話。現在恰巧，就被楊婆子撞上了孟婆子詛咒劉小寶死。
楊婆子身形高，本就個矮，現在還佝僂著背的孟婆子，在她麵前瞬間就矮了一大截……
孟婆子在心裏琢磨了良久，這才開口道：“哎呀，剛剛跟我家的三丫頭說笑呢，別當真別當真！不知道這回，你們上門來是為了什麽事兒？”
說到最後，孟婆子的聲音越來越低。
楊婆子狠狠地睨了她一眼，“我們這回過來，主要是來找你們家二丫頭的！”
還真是為了這事！楊婆子這般說，孟婆子直以為是劉小寶出了事，也沒有其他多餘的想法。
心裏不禁一緊，對著一旁狼狽不堪的周枳，說道：“還不快去將周枳那臭丫頭帶出來！”
周橙拍拍身上的灰塵，這才起身，按照她所吩咐的進了屋。
“喂，奶喊你出去呢！”周橙沒什麽好氣對周枳說道。
隻要一想到劉家人為了劉小寶的死找上門來，尋周枳算賬，周橙的心裏也不由自主的轉好。若是這劉家人能要求以命抵命，那便是再好不過了！周橙心裏暗暗作想。
周枳還不知道劉家人上門了，現在看著周橙狼狽的模樣，不禁遲疑了片刻。
周橙勾著嘴角，出聲催促道：“還不趕緊出去，可別讓人家久等，怠慢了人家！畢竟也隻有早死了，才能早些趕上投胎啊！”
伸手推了周枳一把，隻是因為周枳的重量，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一旁的周杏聽得她這般惡毒的話，不禁多看了周橙一眼。
院中，孟婆子與劉家二人誰都沒有開口，甚是眼神都沒有對視，氣氛也是尷尬的異常。
見周枳出現，還未待劉家二人開口，孟婆子率先上前，厲聲斥道：“還不給我跪下！你這臭丫頭，知道你攤上了什麽事兒嗎？平日裏對你說過多次了，竟然還這般不知死活的湊上前替人看病，現在出了事兒，我們周家也隻能當你這個孫女從來沒有存在過了！”
說的像是大義凜然，隻是其中藏著的都是孟婆子的自私。當這個孫女從來沒有存在過，那便不就是要將周家摘個幹淨，保全自身？
現在，孟婆子看向周枳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毒瘤一般。周枳注意到她的眼神，也是覺得可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