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這就穿越了?
疼、麻……周柯潔感覺現在有無數隻螞蟻鑽入了她的體內,瘋狂的啃噬著她的血管、皮肉。
手腳僵硬的厲害,其中像是灌足了鉛似的,沒法動彈半分。
周柯潔抖了抖眼睫毛,掙紮著睜開眼睛,才看到一絲微弱的光亮。有幾分刺眼,甫一接觸眼角就有了些許的濕潤。
吃力的微微眨了下千金重的眼皮,周柯潔這才看清楚,此刻她正置身於一灰撲撲的破陋矮房裏。
屋頂用茅草簡單的鋪了鋪,四麵也都是凹凸不平的土泥牆,房間內沒有任何多餘的家具以及裝飾。
四處透著風,風中還裹挾著一種怪異的味道。酸酸臭臭,像是牲畜的糞便,不好聞。
因為陌生,周柯潔的眉頭也不自覺蹙了起來。耳旁油燈跳動的“劈啪”聲,也是沒能給她帶來絲毫的現代氣息!
她是死了,還是沒死?隻是為何身上的疼痛感又會如此的鮮活、真實。
這特麽!難不成她現在是在做夢?周柯潔忍不住在心裏罵了句髒話。
現在的周柯潔,心裏有許許多多的疑問、困惑。
周柯潔記得很清楚,她應邀前往首都參加全球醫藥學術研討會。趕往機場的路上,突然車身一陣激烈的顛簸,令人窒息的熱浪之後就是天旋地轉的黑暗。
所以她現在是……周柯潔不敢想,或者說她還抱著僥幸心理。
“二妹,二妹終於你醒啦!”一道有幾分粗糲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掩蓋不住說話之人欣喜的情緒,隻是其中還摻雜了幾分厚厚的鼻音。
周柯潔的思緒被打斷,直到這一刻才發現這窄小的房間之內竟然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略有幾分艱難的朝著剛剛說話之人的方向看去,她就坐在床邊,看樣子是一直守在周圍。半昧的燈光下,看不清那人的長相,隻能依稀辨出那人年紀尚小,嘴角向上扯著,興奮難掩。
瘦骨嶙峋的,也是可憐見的!
而除了剛剛說話之人,周柯潔驚訝的發現這張不大的“床”上,竟然還躺著另外一人,就恰恰躺在她的右手邊。
隻是周柯潔腦子對她們的印象空空如也……
“二妹,現在感覺怎麽樣?要喝水不?”剛說話的小姑娘摸了摸周柯潔的腦門,又低下頭仔細看了看周柯潔的麵色。
也不待周柯潔的反應,那小姑娘就端起一旁破了口子的碗,給周柯潔蘸了蘸嘴唇。
“我……”周柯潔頗為費力的開口,很想問她現在在哪,她是被得救了嗎,隻是甫一張口,隻能感覺到嗓子眼處的焦灼疼痛,愣是發不了任何聲音。
坐著的小姑娘站起身將破舊的布巾重新打濕,置於周柯潔的額定,複又將她身上的被子拉高,捂嚴實。
周柯潔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的身影在燈光下晃動。
一套動作結束,小姑娘這才重新坐下,抓著周柯潔掩在被子底下的手,說道:“二妹,你可嚇死我了!發現你的時候就看到你掩著麵兒栽在坡上,到底是咋回事嘛?”
周枳搖了搖腦袋,還是暈暈沉沉的,心裏琢磨著她自己也是一臉懵逼啊!舔了舔嘴唇,想試著再次開口,卻被另一道女聲打斷了。
右邊躺著的另一個小姑娘翻了個身,用後腦勺衝著她們,眼瞼絲毫未抬,說道:“大姐,我看呐就是二姐在山上玩累了。”
“我瞅著不像,我剛看到二妹時,她臉色可差了。”
兩個人聲音一剛一柔,一粗一細,相差甚大。
“可別鬧騰了,明兒個一大早還得起來打豬籠草呢!若是被咱奶發現偷懶,晚個個把辰光起,指不定又得被打去個半層皮、半條命!”說到最後,嬌滴滴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的尖利。
聽如此,坐著的小姑娘便也沒有再說話。朝著周柯潔“嘿嘿”無聲的笑了笑,起身熄滅了油燈,依舊坐在靠近周柯潔的那邊,趴伏著睡了過去。
周柯潔以為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冷硬的一塌糊塗的床上,她肯定會整宿整宿的失眠。但事實上,周柯潔聽著身旁小姑娘的呼吸聲,很快就睡了過去。
一晚上,周柯潔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中有個白胖的小姑娘,名喚周枳,排行老二。老大叫周杏,老三叫周橙,長得小巧玲瓏。
俗話說得好,皇上疼長子,百姓愛幺兒,周枳這般夾在中間,中不溜的極易受到忽略。三個
周杏力氣大,能幹,稍能入得了她奶奶孟婆子的眼。周橙嘴巴甜,也能討得她娘親羅美香的歡心。隻有周枳,因體型上的肥胖,嘴巴不夠活絡、腦子又偏愚笨,常常不受待見。
不過,孟婆子精明勢利,不喜周枳也就罷了,這三妹兒周橙還處處給周枳使絆子,在周家處處擠兌她。從小到大,受三妹兒的挑撥,周枳受過多次的毒打、數次的謾罵。
都是姐妹,這周橙的行為就算是外人看來,還甚是費解,甚是令人寒心。
還好大姐周杏憨厚心善,時不時幫襯著點這被冷落、欺負的周枳!
畫麵一轉,是周橙拿著一朵形狀怪異的毒蕈靠近周枳。
“二姐,昨兒個你柴枝撿的最少,受了咱奶的罰到現在還沒用飯,先嚼朵蕈菇墊墊肚子吧!”周橙臉上誠意滿滿,說話的聲音輕柔溫善。
腦子本就愚鈍的周枳不疑有他,直接吞下周橙給的毒蕈,她更是沒有瞅見周橙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當晚,周枳沒有回家,周家人也沒有在意,更不曉得周枳已經發生了意外,除了部署全過程的周橙。最後還是周杏借著月色搜山,將毒暈的周枳,一步步從山上背了下來。
盡管周杏的力氣大,隻是這周枳體型肥胖,走的也甚是吃力艱難。咬著牙將周枳背回家,夜色也已經很濃了。
沒有錢給周枳看大夫,周杏隻能學著發熱時的模樣,給周枳擦身體,敷額頭。
自始至終,周家沒有第二人來關心過,而罪魁禍首周橙也始終是在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