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隔閡
齊王府，本來應該喜氣洋洋，張燈結彩，但為了齊王那句話，大家也得乖乖的撤掉一切。嫣然公主沒有跟著王爺回府，居然去了伽羅，還是為哲王找解藥！
難道傳言是真的，這幾天各個皇子都想來看看熱鬧，齊王妃真是當初的哲王妃，這下可熱鬧了！
齊王本來就火氣很大，這個女人居然為了蕭哲千裏迢迢去伽羅，還攤上了伽羅太子！現在回來了，居然不急著回家，他這個王爺在究竟算什麽？！
“王爺，王妃回來了!”
齊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大家也猜不透，齊王這幾天脾氣越來越古怪了，想必是因為這個王妃吧！
“你還知道回來？你恐怕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吧？”
本來還想說點抱歉的話，但是聽到蕭鳴這般趾高氣揚，嫣琪琪的歉意全都消了。他在生氣什麽，是怪她不顧一切救蕭哲嗎？可是蕭哲為她擋了一劍，隻也隻能算是她的報恩！
“我有點累，有什麽事明天說行嗎？”
一個人生悶氣，顯然是自作多情了，她連解釋都不想解釋，無視？漠視……憑什麽，憑她是公主嗎？
“不行！本王現在就要聽！”
嫣琪琪還是選擇無視，現在她隻想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覺！
“你為什麽嫁給我？”
十幾年來，他無數次想過和她重逢的場景，無數次想過將她擁入懷抱的場景，可是今天的場景，是他沒有預料到的，為什麽？他們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因為蕭哲？還是別的？現在他突然很想知道，她為什麽嫁給他，為了愛嗎？可是為什麽。他感覺不到小時候那種愛，反而覺得她對蕭哲更加上心！
“你說為什麽？我吃飽撐著，還能為什麽？哲王和嫣然公主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了？”
嫣琪琪覺得好笑，麓穀鄭也這麽問過她，為什麽要嫁給齊王，她的回答是喜歡。如果不是喜歡，她找不出任何理由！可是現在麵對蕭鳴，她卻無法親口說出這個答案。
“原來如此！想來是本王逼你的！”
他是逼迫過她，隻是想把她留在身邊，他隻以為她和他懷著同樣的心情，卻原來是他錯了。隻一句：齊王和嫣然的婚事早定。他不是因為皇家聯姻而娶她，她卻是因為這個而嫁他。
“哈哈哈！嫣然公主真是好手段，騙了世人！”
想起在婚宴上一切，他覺得自己是那麽可笑，為這樣一個女子許下了一生。
嫣琪琪心一陣抽痛，婚宴的場景曆曆在目，她說過無論平安喜樂都要和眼前的男子一起度過！可她以為他懂得，蕭哲在她心中的位置，她還是想錯了！四天的奔波，她已經沒有力氣，回到王府，迎接她的，是丈夫的猜忌而不是溫暖的懷抱！
她不想說那些話，隻是心痛了，便要傷害別人減輕自己的痛苦！
“你為什麽跟蹤我？”
蕭鳴一愣，原來她知道了！她知道他派人跟蹤才會故意氣他。
“本王是在保護你！”
冠冕堂皇？！此刻他都能淡定自若說出保護二字，如果是他大可以光明正大！
“以前也是？不要告訴我，齊王殿下，一直都在保護我！”
該死！她怎麽會發現，他一直在調查她，他懷疑她的身份，所以派人調查她，理所當然。她怎麽會發現？她那三腳貓的功夫，怎麽會發現。蕭鳴麵露殺氣，這個人肯定不是別人，伽羅太子？
嫣琪琪不是不知道蕭哲一直都在跟著她，隻是，以前她不想說，今天說出了，就索性都說了吧！嫣琪琪現在才發現，對蕭鳴，他一無所知！除了小時候的記憶……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絕不派人跟著你！”
嫣琪琪苦笑，這不是問題的根源，隻是她覺得這個男人有太多的事，瞞著她。
當麓穀鄭告訴她，那日風雲二十萬大軍集結的時候，她的心莫名的抽搐！什麽時候他的動作這麽快，這件事，她竟然一點都不知情！一邊對自己說著甜言蜜語，一邊卻在使著陰謀詭計！蕭鳴是個有野心的男人，這一點，她從來都是知道的！隻是……最不想的是，他的野心包括利用她！
嫣琪琪苦笑，這一世，本就是來還債的，就算蕭鳴什麽都不做，她也會幫他做！
“我自認為聰明，可齊王殿下的手段，我還需要時間去適應！”
要不是去了玉滿天下，她還不知道，原來蕭鳴早就知道她才是幕後老板，蕭鳴什麽時候知道，應該是跟蹤她的時候知道的。如果蕭鳴直接問，她也不會隱瞞的答，隻是既然他早就知道，為什麽還瞞得那麽深，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她介意的不是這個男人的心機，而是這些心機裏她是蒙在鼓裏的人，她和他還沒有那麽坦陳！或許這才是嫣琪琪最傷心的地方。
“你什麽意思？”
蕭鳴有些心虛，畢竟有些人，她不想讓她知道！尤其是在曼陀的事，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在利用她。可他知道嫣然是何其聰明的女子，這些事，終究是瞞不過她。
“沒什麽意思！我累了！”
第二次，她說累了，蕭鳴才看清，她確實累了，來回的奔波本就不是一個女孩子承受得住的。
“給王妃準備沐浴更衣！我叫廚房備下飯菜，想必你也餓了吧！”
嫣琪琪一臉茫然，前一秒還在怒火中燒的男人，怎麽下一秒就這般溫柔！不會是在做夢吧！這下換嫣琪琪不好意思了……好像，不應該這麽對待自己下一世的恩人吧！
蕭鳴瞧著她一臉不好意思，心裏大概明白了！這個女人吃軟不吃硬，想必是自己的先前的態度遭到她厭棄了。
“王爺！伽羅太子……”離對上蕭鳴絕冷的眼神，生生的把咽了回去！
“你看到了什麽，都給本王爛在肚子裏！要是以後再被發現，你們就等著領死！”離算不得武功最好的暗衛，但是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居然會被發現，隻能說明伽羅太子不簡單，伽羅？本來和風雲也沒什麽交情，蕭鳴暫時不想招惹他。
離自小就跟著齊王，一直以為齊王是做大事的人，眼裏心裏都隻有權利！可這一次，他對嫣然公主顯然除了權利，還有別的，從來沒有的東西存在。唯一確定的是，主子這次動了真情！
“是！”
蕭鳴眉宇間有些擔心，要怎麽跟她說這件事！
“公主你可回來了！你再不回來這王府就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了！”
“香兒？怎麽了？”
才走四天，難道王府出事了？蕭鳴斷然不敢動她的人！香兒也不是個吃素的主，能欺負她的人，會是誰？
“公主，妄你一心想嫁給齊王，可奴婢看齊王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公主在外冒著生命危險，他全然不顧，卻在王府另娶她人！奴婢替公主感到不值！”
另娶她人？！嫣琪琪臉色慘白，剛剛見麵為什麽他不說，還能保持那麽鎮定？負了誓言，居然還能理所當然的指責她！差一點就被他的溫柔騙了。
“公主？對不起，奴婢多嘴了，大不了，我們回曼陀！公主不必在這裏受氣！”
回曼陀？她現在還不能回去，蕭鳴是他下一世的恩人，今世還有兩個願望！不管她現在什麽心情，她都不能一走了之。現在才想起麓穀鄭到的話，難道他早就知道了，才會對她說那些。
“她是誰？”嫣琪琪還是不爭氣的問了這句話。
“公主說沈壁？她是沈家小姐，聽說是沈流雲的妹妹。公主也別怪齊王，剛回府的時候聖旨就下來了，是皇上賜的婚，還封沈壁為郡主！所以……她才敢這麽囂張，仗著沈家財大，也不把公主放在眼裏！”
皇上為何會突然賜婚，還給了齊王一個這個好的靠山，蕭鳴娶了嫣然公主，按理說皇帝應該忌憚才是，沒有消他的權反而為他長誌氣，難道皇帝真的想把風雲交給齊王？
“公主？”香兒以為嫣琪琪傷心了，心裏不免一陣難過，還為齊王說了好話。
“沒什麽！我沒事，太子殿下可好？”
香兒以為主子被氣糊塗了，居然問了一句這麽不關主題的話。
“太子殿下很好！公主為什麽這麽問？隻是……聽說皇上最近身體不太好！”
嫣琪琪心裏暗道：這不會是天意吧！萬裏江山如果真的是你想要的，那我一定會幫你拿到！隻是第三個願望，他的第三個願望是什麽？
“沒什麽？我還以為什麽事，原來是這事，既然是皇上賜婚，齊王想必也不能推辭，你就別埋怨了！”
“奴婢哪裏埋怨，隻是替公主打抱不平罷了！不過好在公主還是正妃！”
嫣琪琪失笑，或許這個年代的女人守著的也就是這點地位了！對於她，這些虛名都不重要，其實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感情能純粹一點！
“知道你的心思！好了，我累了！”
“奴婢錯了，公主一回來便高興得什麽都忘了，竟不知公主幾日連夜奔波……”
香兒一臉難過和心疼！這表情甚是可愛，卻把嫣琪琪逗樂了，不管是春兒還是香兒，嫣琪琪都覺得這是老天對她的眷顧，這兩個丫鬟對她都是那麽貼心！
“沒事！以後見了沈壁千萬別壞了規矩，再怎麽說她也是主子，不要為了我得最她，要是能讓便讓！”
才來半年嫣琪琪對春兒和對香兒說的話，可謂是天壤之別，先前春兒的性子弱，嫣琪琪都鼓勵她去蠻橫無禮，現在香兒性子強嫣琪琪自然要壓一壓，再說，四個月以後，她就要走了！本就不是長留的人，何必無緣無故扯上孽緣。
“公主就是好性子！難不成我們還怕她！”
這一切都被蕭鳴聽得真切，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怎麽開口，卻聽香兒這麽說，原以為她會生氣大罵，或者找自己大鬧一頓，可是讓他失望了，她居然能笑著當沒這回事一樣，這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了。可是蕭鳴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憑什麽別的男人看她一眼，他都會嫉妒的想把別人的眼珠挖下來，可是她明知道他另娶她人，卻無動於衷！
這場感情的角逐，難道從一開始他就輸了？
“王爺請王妃到正廳用飯！”
正廳？嫣琪琪住處雖然隔著正廳近，但對於一個騎了幾天馬的人來說，有點牽強，她是一點都不想動，蕭鳴就不能體貼一下嗎？
“不勞你們王爺費心，公主就在鏡清齋，王爺也真是的，公主都累成這樣了，還要去正廳，就不知道讓人把飯菜送來！公主，我們的廚房也不缺人。”
嫣琪琪知道，這香兒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
“王爺說了，沈主子還沒見過王妃，今天王妃回來，沈主子特意給王妃請安，還請王妃無論如何去正廳！”
原來是這麽回事！這唱的是哪出？要是她沈壁有心請安，就該來鏡清齋，按照風雲的禮俗請安，而不是趁吃飯的時候，假惺惺的給自己請安！
“公主，她越來越囂張了！怎麽能這樣？”
“算了。扶我起來吧！”
這件事蕭鳴一定知道，他沒阻止就證明這也是蕭鳴的主意！暫且去看看蕭鳴玩什麽把戲！
好一對璧人，嫣琪琪這才看清楚，沈壁不是一般的庸姿俗粉，想來沈流雲那般的風流身段，妹妹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妹妹給姐姐請安！”少有的少女風韻，這個女子，嫣琪琪倒不是很討厭！不管香兒怎麽說，嫣琪琪倒是覺得她不錯。
“不必行這麽大禮，你是郡主，做齊王側妃真是委屈了！”
嫣琪琪可是真心說的這話，這個年代做小妾真真是女子的悲哀，帝王家尤其可憐，也不知道沈流雲是怎麽想的，明明知道齊王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卻要把自己妹妹送來！
這話在沈壁聽起來卻有些尷尬，還沒進齊王府，就聽哥哥說這個女子了不起，早就好奇想見上一麵，現在見了，確實不是一般的女子，風雲大家閨秀見多了，就是宮中幾位公主和她也是熟稔的，比較之下，這女子美貌自是不用說，就是這通身的氣質讓人不得不正視！
外麵都傳她曾是哲王妃，說起來她還有幸見過嫣然公主一麵，以前沈流雲生病的時候，嫣然公主化身男子經常出入沈府，沈壁自是見過，隻是那時候嫣琪琪卻沒有瞧見過她。後來才知道，風流倜儻的男子竟然是個女子，沈壁心裏多少有些失落。大哥那些日子揚言一定要娶她，差一點嫣然公主就做了她的大嫂，沈壁隻是沒想到這樣的緣分，如今要共事一夫！
“不委屈！姐姐回來了，便好了！省得齊王殿下，每日牽腸掛肚！”
沈壁知道嫣然公主對她的印象也算不錯，心裏便是歡喜！
一旁的蕭鳴無語的看著這兩個女人，原來是他想多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還真搞不懂這兩個女人想什麽，不過至少她們能和平相處，豈不是一件好事！
“坐吧！”沈壁識趣的坐在下方，嫣琪琪也好奇，從各方麵來說這個沈主子，也不像是個鬧事的主呀！表現得得體大方！
“香兒，去把我哪隻金步耀拿來！”
香兒一臉的不情願，主子是不是太大度了！蕭鳴一言不發，她當真一點都不在乎！
“不必了，她是父皇賜郡主，這些東西自然少不了！再說壁兒她向來喜歡素淨，不適合戴那些！”
壁兒？他們竟然如此的親近！四天時間究竟改變了什麽？嫣琪琪承認自己是喜歡沈壁，可也沒有這麽大度，看著自己的丈夫明裏維護別的女人，看樣子分明還在和她賭氣！
“王妃送的，壁兒都喜歡！王爺，你這樣說姐姐會傷心的！”
倒是會替她著想，可大家聽著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沈壁在為自己討王爺的喜歡！下人們都是看臉色的，嫣然公主當然不敢怠慢，可沈家郡主也得罪不得，現在看的不是誰的地位高，而是誰在齊王的身邊得寵！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送王妃回去！”
蕭鳴並沒有起身，這個效果不是很好嗎？他看到了，至少她還是在意他的，不是嗎？
“公主！沈壁明顯是氣公主，公主為什麽……”
“別說了！香兒，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他身邊還是會有其他女人的！”
香兒隻當公主被氣昏了，才說出這話。剛剛新婚，齊王就有了新歡，現在公主一定很傷心，想起那場曠世的婚禮，恐怕所有人都會為他們感到不值！
自己終歸是要離開的人，趁現在還沒有糾纏太深，她不應該放入太多的情感，不然走得都不安生！
“怎樣讓一個女人在乎你？”
嫣琪琪剛走，蕭哲就留下沈壁一個人，來了書房。她是在乎他的，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她能表現得一點都不在乎，眼神裏除了那一抹傷感和失落，他找不到別的情愫！
蕭鳴直覺，嫣琪琪一定知道了什麽，那眼神讓他感到害怕，他從來沒想過要害她，隻是……他有他的不得已，他有他必須做的事！如果這事會傷害她，他無法保證護她周全，就如同在婚禮場上說的一樣，他無法保證……
“屬下不知！”
離看出了主子的心思，主子想要的天下，有她的一半，這或許是為什麽主子會害怕，無法真正投入去愛她的原因！
“本王錯了嗎？”
蕭鳴這些年從來沒懷疑自己的目標是錯的，當初的恥辱，他要討回來，還是雙倍的討回來！可那是她的子民，那是她的宮闕，還有她最在乎的人！蕭鳴無法想象，到了那一天，她會如何恨自己！
萬裏江山，如果是你要的，我便幫你拿來！蕭鳴腦海中回蕩著這句話，她當真願意？可除了萬裏江山，還有他心頭永遠抹不去的仇恨和恥辱！
“主子沒錯！隻是，你們的身份本就不該……”
離有些猶豫，當初主子要找當年的女孩，卻全然不知，她就是嫣然公主，要是知道，恐怕主子不會費盡心機。
“父皇的病情如何？”
“皇上，恐怕撐不過三個月！”
“看來我們要提前行動了！”黑夜中一個身影，瞧瞧的潛入鏡清齋！癡癡的望著床上的人，隻是神情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