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內,手下前來匯報寧不歸的行蹤,聽完後,唐劍豪說道:“盯緊了,隻要他不想著逃走,都別管他。”
“是!”
風良玉開口說道:“唐兄,他身邊如今又多了一個人,會不會是個麻煩。”
“那個人我也看不透,”唐劍豪毫不避諱,承認道:“但沒什麽關係,無論是誰,都影響不了大局。”
唐劍豪已經把他的計劃大體告訴了風良玉,但風良玉還是覺得不夠保險:“現在寧不歸那邊已經有三個人了,我們還是再多做些準備吧!”
唐劍豪微微一笑,道:“北嶽,百煉門掌門的關門弟子,出身道家,大成境界中階修為,不足為慮。章浩,我得到的消息不多,從小生活在禮縣,是個孤兒,調皮搗蛋,大惡不做,小錯不斷,跟寧不歸走之前,好像還睡了鄰居家的小媳婦,沒什麽特別的背景,不知道寧不歸為何專門去找他。”
“果然都不是什麽好鳥。”聽完唐劍豪的介紹,風良玉咬牙切齒道:“那百煉門的弟子和他們混在一起,想來也是道貌岸然的貨色,這幾個人到時候一塊收拾了。”
“隻要風兄願意,此事不過順手為之。”唐劍豪滿口答應下來。
“如此就好!”風良玉起身道:“時間緊迫,我去安排了,讓家裏盡快把人送來。”
就當風良玉快要離開房間的時候,唐劍豪突然叫住他,說道:“風兄,此事確實有些為難,你如果不願意,可以做罷!”
“沒什麽為難的,隻要能讓寧不歸死。”
“我擔心的是,弟妹那邊……”
“她不會有意見的,”風良玉沒有回頭,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她讓我風家蒙羞,出點力洗刷恥辱是應該的。”說完,風良玉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風良玉走後沒多久,唐劍豪的手下推門而入,小聲匯報道:“盟主,人已經找到了。”
“什麽來曆?”
“秦嶺的一家小門派,我都沒聽說過,已經派人去打聽了。女的姓簫,叫簫媚娘,年齡,長相和修為都符合您的要求,您要不要見見。”
“姓簫!”唐劍豪問道:“你們怎麽找到她的?”
“在路上碰到的。”
“碰到的?”唐劍豪的語氣變得有些淩厲。
“確實是碰到的,”手下匯報道:“她和同門師兄遊曆江湖,正好往涼縣趕,就被我們遇到了。”
“秦嶺離這裏數千裏地,她跑這麽遠幹什麽?”
“據我們觀察,兩人並非下山遊曆,更像是私奔,所以才跑到這裏來。”
“現在人在哪裏?”
“酒樓裏,和我們的人在一起。”
“好吃好喝招待他們,和他們混熟,等明天天一黑,就把簫媚娘帶到五蓮山後山,把她師兄處理幹淨,另外,假扮簫媚娘家人的找好了嗎?”
“早找好了,就等正主了。”
“千萬別讓他們起疑心,這兩天盡量別出去,人多眼雜,別再出現意外。”
“明白!”
“去吧!”
手下離開後,唐劍豪獨自一人端坐,悠悠說道:“寧不歸,能夠成為我的墊腳石,你應該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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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公子離開九仙山後,轉身悄悄回到涼縣,繞到縣衙後門,輕輕敲了五下門。
片刻後,門打了開來,開門的是一個年逾六十的老頭,長相普通,身穿仆役的粗布衣服,看了一眼江公子,沒有說任何話,轉身就走。
江公子進門,跟著老者進入不遠處的矮小柴房內。
柴房的條件非常簡陋,江公子皺眉道:“言叔,他們就讓你住在這種地方,也太不像話了。”
“一床安臥足以,說吧,發生了什麽事?”言叔問道。
“鬼蝶被搶走了,不知是何人所為,應該是一位高人,我半點氣息都察覺不到。”江公子直接說道。
“哦!你動用它了嗎?”
江公子點了點頭。
“具體什麽情況!”見江公子確認,言叔的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於是,江公子便把呂長老告訴他的重新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這件事恐怕得麻煩言叔您出手了。”
言叔緩緩搖頭,道:“它都不能發現,我去也沒什麽用,世間能讓它察覺不到的任何氣息的沒有幾個人,都是些不世出的老怪物,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再說,鬼蝶雖然珍稀,也不過是個鬼將,還不值得他們出手搶奪。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得向袁長老匯報。”
江公子聞言起身就要出去,言叔把他叫住,道:“你留下,袁長老有話要跟你說。”
“是!”江公子恭敬應道。
言叔站起身來,輕輕一揮手,柴房內生出一道微風,是言叔的靈力,將整座柴房籠罩起來,與外界完全隔絕。
隨後,言叔從懷裏掏出一塊四四方方光滑如鏡的石頭,雖然隻是石頭,卻是天下稀少的昆侖石。
言叔雙手捧著昆侖石,放置於身前半空處,然後躬身後退。
昆侖石就漂浮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昆侖石的表麵出現了一道人影,而後人影越來越清晰,並逐漸從昆侖石中冒了出來,最後,一個半身人影出現在空中。乍看上去很清晰,再仔細看卻又很模糊,特別是那張臉,虛無縹緲,亦真亦幻。
“什麽事?”人影問道。
無論是言叔還是江公子,一直低著頭,雙眼望向地麵,沒有半分想要抬頭的想法。
江公子便第三次講述鬼蝶丟失的經過,講完最後一個字便住口不言,絕不多說一個字。
“此事我已知曉,拿走鬼蝶的人不會主動為難你們,這件事不用再追查,省得惹怒他。五蓮山的事事關重大,鬼蝶丟了,言叔,你把寒鴉交給小江。”
“是!”
“小江,寒鴉隻能你來控製,到時候需要你出點血,明白嗎?”
江公子身體一震,道:“小江明白!”
人影點了點頭,道:“我知你付出很大,我都記在心裏。”
“小江為神教,為長老,萬死不辭。”江公子大聲說道。
“很好!接下來的事情不能再有任何失誤,你們努力吧!”話音落下,人影漸漸消散。
過了很久,言叔才直起身,雙手捧回昆侖石,小心放回懷中。
江公子長處一口氣,抬起頭來。
言叔手中已多了一個瓷瓶:“這裏麵便是寒鴉,你隻需要把它的血滴在瓶子上,便能控製它。”
江公子接過瓷瓶,收了起來,說道:“言叔,剛才聽袁長老的話,他老人家好像知道是誰搶走了鬼蝶。”
言叔看了一眼江公子,淡淡道:“慎言!”
江公子道:“是我多嘴了,言叔,我先走了。”
言叔點點頭,沒有說話。
江公子出了柴房,徑直走向縣衙的後門,在他開門剛向外走的時候,一個從前院過來的人看到了他離開的背影。
柴房的門被敲響,裏麵傳來一個字:“進!”
門被推開,簫知府走了進來。
“事情怎麽樣了?”言叔頭也沒抬,仔細觀察自己的手指。
簫知府不答,反而問道:“剛才那人是誰?”
言叔抬起頭,看著簫知府,道:“我的一個子侄,簫知府想認識嗎?”
“免了!”簫知府冷哼道:“認識你一個就夠了,按照你說的,我現在已經和端木無形撕破了臉,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還不夠!”言叔搖頭道:“既然已經撕破臉,該怎麽做,我想簫知府心裏應該有數。”
“你錯了!我現在恨不得棄官逃跑,緝神司的可怕,你並不清楚。”簫知府壓著聲音吼道。
“簫知府別急,緝神司什麽樣,我比你清楚百倍,同樣,你的上麵也是如此。所以,簫知府,你現在用不著慌。”
簫知府深吸一口氣,道:“不說這些,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看來簫知府真是慌了,”言叔輕輕歎道:“自你進門後,一直在說錯話,你不是我的子侄,我實在是沒耐心糾正你的錯誤,教你怎麽說話,所以,簫知府,再要說話的時候,先想清楚了。”
簫知府閉嘴不言。
言叔輕輕笑道:“是我們,而不是我,你已經擺明了對寧不歸的態度,緝神司想保,那你就抓,至於如何與緝神司過招,還需要我教你嗎?”
“到什麽程度?”
“寸步不讓!”
簫知府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靠近門口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道:“我想再看看那塊玉佩。”
身後靜寂無聲,言叔沒有任何回應。
簫知府不再逗留,徑直離開。
柴房內,言叔手中握著半塊玉佩,心中想道,這種東西,豈會留下來。
隻見言叔手中的半塊玉佩化為齏粉,從他的指縫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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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城,風家!
秋琴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叫道:“少夫人,風二爺過來看您了。”
梅若夢從裏屋走出,淡淡說道:“跑什麽,你什麽時候能變得沉穩一些,快和我出去迎接二叔。”
“不用了!”風輕侯自外麵走了進來。
“二叔好!”梅若夢行禮道。
“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風輕侯拿出一封信道:“這是良玉給你的心,你看看。”
“給我的!”梅若夢有些不敢相信,接過信一看,上麵隻有一句話:“甚念,速來涼縣一聚。”
“二叔,這,這……”梅若夢遲遲疑疑問道。
“是真的,車馬已經備好了,良玉催的急,你現在就要出發。”
“我現在就去收拾一下。”話沒說完,梅若夢便轉身匆匆離開。
“二爺,你說大少爺他……”秋琴小心翼翼說道。
“多嘴!”風輕侯輕輕斥道,轉而自己也笑了:“我想,良玉應該是想通了。”
“太好了!”秋琴說道。
“別愣著了,還不快去幫忙!”
“對對對。”
聽著屋裏主仆二人唧唧喳喳說個不停,風輕侯心裏想,良玉能夠走出心魔,實乃一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