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晦暗難明的氣息自遠處升起,並且快速朝這邊接近。
感受了片刻氣息,女子回頭看著佛尊,問道:“接應你的人是誰?”
佛尊搖搖頭,道:“今日之事我們並沒有留後手,來的人也並非針對他,而是施主你引來的。”
女子若有所思,道:“憑你們五個人就想困住他?這話連你自己都不信吧!”
佛尊灑然一笑,道:“與其說是我們困住了他,不如說是他自己主動入彀。”
“五尊齊出,不惜構建一個小世界,如此大的手筆,你卻告訴我隻是一場沒有勝算的豪賭,你們背後的那幾個人是傻子嗎?”女子明顯不信,道:“盡管我很久沒見過他,但對他的脾性還算比較了解,他這次為何出來,我心裏非常清楚,為了找到她,別說是你們區區五尊,就算三教祖師來了,他也不會退卻。”
“我不敢妄加揣測上意,結果在此,或許他有自己的考量。到了他那個層次,行事豈是我輩所能理解的。”
“不可能!”女子斷然否定,道:“在尋找她這件事情上,沒有任何餘地。”
“還有,你說的結果並非最終結果。”女子傲然道:“既然我來了,小世界就不會落入他人之手。”
佛尊點點頭,道:“以施主的修為,確實可以這樣說。難道施主就不好奇,即將到來的人是誰嗎?”
“大秦高手無數,的確有能留下我的人,但現在來的人還不夠看。”女子淡淡說道。
“看來我隻能盡量堅持久一點,否則大好局勢就要功虧一簣了。”
女子重新回到戲台上,慵懶道:“也好!最好來幾個高手,讓我看看大秦還有幾分實力。”
“阿彌陀佛!”佛尊說道:“協約已定,施主那邊就不能安分一些嗎?非要弄得生靈塗炭,到最後還不是傷人傷己。”
“當然可以,”女子笑道:“我們換換地盤,隻要你們大秦到東北去,我可以保證絕不侵犯你們,如何?”
佛尊道:“人為萬物之靈長,居中土生息,這是天道,施主這番話毫無意義。”
“是啊!”女子悵然道:“人是萬物之靈長,你們壽命短暫,身體孱弱,心靈肮髒,可老天還是獨獨鍾愛你們,給了你們天下最繁華的土地。拋開這些,我隻想問一句,憑什麽我妖族就要住在極寒之地?”
“此乃天道,萬物各有居所……”
“去他娘的天道,”女子突然罵道:“都說天道無私,在我看來,天道就是個瞎子。”
“什麽天道大道,不過是你們三教祖師用來騙人的說辭,萬萬年前,沒有人類的時候,萬物共生共榮,天地間靈氣充裕。從人類誕生特別是三教祖師出世後,到處立規設矩,將萬物劃分等級,打壓其餘種族,捧人類為萬靈之長,說到底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現在你們把持著所謂的天道,終有一日也讓你們嚐嚐跌落神壇的滋味。”
“阿彌陀佛,施主,天道大道是否真的存在,你比貧僧更清楚,癡言妄語多說無益,舉頭三尺有神佛,施主這番話,恐怕有礙你的修行。”
“誰說沒用?至少老娘罵的舒服暢快。”
佛尊默然無語,他對女子的身份有幾分猜測,絕想不到當年叱吒風雲的大妖,脾氣如此暴躁,難怪當年中年漢子沒有選擇她。
“你在想什麽?”女子瞅著佛尊問道。
“阿彌陀佛!”佛尊不答。
“行了!”女子說道:“你想什麽我能猜到,沒想到你個老和尚也懂情愛。”
佛尊猶豫片刻,問道:“當年他負施主良多,為何今日還要出手相助。”
“因為我喜歡!”女子想都沒想,自然而然,脫口而出,那語氣神態,叫一個天經地義。
“善哉善哉!施主有情有義,令人欽佩。”
女子仰頭向月,道:“有情有義又有什麽用,老和尚,你的欽佩一文不值。就算我是池塘裏盛開的牡丹,也比不過亂草中的野花。”說完,女子臉上露出癡癡地表情,目光中柔情千轉,望之銷魂融心。
話中透出的是自嘲不甘,但佛尊卻聽懂了女子對他的癡情厚愛,這就是所謂的愛無悔,哪怕山水無情,我也願意在你身旁結廬而居,隻想離你近一些,能多看你一眼。
“說實話,老和尚,你還能堅持多久?”
佛尊想了一會,道:“很久!”
女子伸了個懶腰,道:“太無聊了,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話音落下,抬戲台的一個男子走到佛尊麵前,對著他咧嘴一笑,然後伸出右手,曲起三指,剩下兩指猛然插進自己右眼窩,把眼珠掏了出來,然後放在手心,送給佛尊。
在這個過程中,男子臉上始終保持笑容,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仿佛剛才掏出來的是別人的眼珠。
掏完兩個眼珠,男子又撕開胸前衣服,然後把雙手插進肚子,用力向外拉,肚子被豁成兩半,內髒劈裏啪啦傾瀉而出。
整個過程血腥而詭異,接下來,男子開始剝自己的皮,從天靈蓋開始,一直到腳底,竟真的剝下一張完整的人皮。
將人皮整齊疊好,放在一邊,男子開始剔自己的肉,這次是從雙腳開始,然後是小腿、大腿、腹胸,最後,隻剩下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其餘部位隻剩下沾著肉絲的嶙峋白骨。
這還沒完,男子撿起一塊石頭,蹲下來,從左腳大拇指開始敲,仔仔細細、一寸一寸把自己的骨頭敲的粉碎。
佛尊沒有眨眼睛,將整個過程看得清清楚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男子敲完能敲到的骨頭,隻剩下左手開始在地上磨的時候,低聲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沒意思!佛家果然無情。”女子百無聊賴道:“去吧!”
又有兩名男子走到佛尊麵前,其中一個男子躺在地上,另一個舉拳打他,隻朝一個地方使勁,直到將這個地方砸成肉泥,然後再砸其他地方。
沒過多久,地上便多了一灘人形的肉泥。而砸人的男子,雙臂肘部一下也損耗殆盡。
“不愧是七彩蝶妖,這種虐人的手段,讓貧僧大開眼界。”
“嗬,終於開口了,”七彩蝶妖一下子來了興致,雙目發光,道:“還有更精彩的,你要不要看一下。”
佛尊沒有說話。
七彩蝶妖拍拍手,剩下的七人輕輕放下戲台,一起來到佛尊麵前,然後開始脫衣服。
見此,佛尊終於閉上了眼睛。
七彩蝶妖放聲大笑,笑畢,指著佛尊說道:“不都說坐化的時候感悟大道,境界提升,怎麽?你的大道就這麽點本事,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這算什麽!我們餓得受不了,吃同類的時候才叫精彩,慈悲為懷的佛尊,你真應該去好好看看。”
“妖後,適可而止吧!”
七彩蝶妖猛然回頭,身上爆發出強大氣勢,白皙的額頭上,開始出現七彩羽毛,“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我指手畫腳!”
不知何時出現的男子微微一笑,抬手指天,道:“天機已被我遮蔽,您有半刻鍾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