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現在我們怎麽辦?”柳五問道。
柳七沉吟半晌,環視一圈,見他們三人臉上充滿了恐懼,說道:“別忘了我們冒死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別說我們現在出不去,就算能出去,你們真的就能這麽走了?”
被藍詩兒嚇得跌倒在地的黃四說道:“現在情況特殊,我們出去後好好求求他們,說不定能給我們解藥。”
“說不定!”柳七冷笑道:“他們隻會關心我們有沒有拿到冥花,如果跪下磕頭有用,我柳七天天給他們磕頭都行。”
“那你說怎麽做?”柳五道。
“事到如今我們還有其他辦法嗎?”柳七道:“拿不到冥花我們和我們身後的人都得死,既然沒有了活路,我們隻能拚一把,成了什麽事都沒有,不成大不了一死。”
“死我們不怕,可是如果死了以後連靈魂都留不下,或者變成他們那樣。”柳五指向冥村,看著柳七道:“靈魂被困在這裏,生生世世被折磨,永不得安寧。如果我們的結局是這樣的話,我會怕。”
想起冥村的村民,一股寒意自柳七心底升起,但想起那些等著他帶回解藥的家人,柳七的心重又變得堅定起來。
“不管你們怎麽想,我決定去摘冥花。”
“你一個人去送我我們不管,但你得把東西留下。”黃四說道。
柳七停下離去的腳步,頭也不回道:“魂香我是不會交出來的。”
黃四道:“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柳七轉身,看著黃四冷笑道:“真以為我能打開洞口是因為知道了鍾老三的秘法,老子憑得是實打實的實力,念在我們同為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放你一條生路,你要是敢跟上來,我就先殺了你。”
被柳七的氣勢所懾,黃四退縮不敢上前。
“廢物!”柳七轉身就走。
柳五猶豫了片刻,叫道:“柳七,我跟你一起。”
“那個地方有厲鬼鎮守,單憑我們恐怕進不去。”
柳七道:“厲鬼我有辦法,我們趁著寧小四纏著她的這段時間過去,隻要拿到冥花,點燃魂香後我們就能離開。”
柳五問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厲鬼,修為比你我高出許多,你有什麽辦法?”
柳七沒有回答,而是拍了拍腰間的葫蘆。
柳五立刻明白他要幹什麽,臉色一變,想要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寧不歸追上藍詩兒,仿佛一個急切的公子哥,不斷跟她說話,想引起她的注意。
但藍詩兒仿佛變了一個人,低著頭,紅著臉,不管寧不歸說什麽,統一回答一個嗯字,再多一個字都沒有。
到了後來,寧不歸說的口幹舌燥,幹脆閉起嘴巴,也不再說話。
藍詩兒見寧不歸沉默下來,突然開口問道:“你真覺得我好看?”
寧不歸點點頭,算是回答。
藍詩兒接著問道:“我哪裏好看?”
寧不歸敷衍道:“都好看。”
沒想到藍詩兒聽了之後很高興,臉更紅了,一腳踢在走得慢吞吞的紅瘦身上,把這隻肥貓嚇得向前竄了出去。
“紅瘦,你慢點。”藍詩兒借機追了上去。
寧不歸望著藍詩兒雀躍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按照柳七的話,藍詩兒是解開冥村疑團的關鍵,所以寧不歸才決定跟在藍詩兒身邊。他剛才問了很多關於冥村的問題,但藍詩兒根本不回答,讓他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寧不歸陪著藍詩兒溜了近一下午的貓,直到天色將暗,藍詩兒才說道:“天黑了,要回家了,你要跟我一起嗎?”
寧不歸點點頭。
“那你可別出聲,被我爹發現會打死你的。”藍詩兒一邊說著,一邊在前麵帶路。
走了沒多久,藍詩兒突然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焦急道:“壞了,我迷路了。”
寧不歸聞言精神一震,實際上兩人從未走出過冥村,但藍詩兒這樣說,代表事情要有變化了。
果然,隻見藍詩兒伸手往前一指,道:“前麵有個人,我們上去問問路。”說完扔下寧不歸,一路往前小跑。
寧不歸抬頭一看,並沒有看到人影,這無關緊要,這裏的事情並不能以常理揣測。
看著趴在地上的紅瘦,寧不歸彎腰想要將它抱起,他的手穿過了紅瘦的身體。
寧不歸一愣,再次用手去抱,手在紅瘦的身體裏來來回回幾次,仿佛在空氣中揮舞一樣。
正在這時,紅瘦扭頭朝他喵喵叫起來,聲音無比真切。
趁藍詩兒沒有注意到自己,寧不歸蹲下來,悄悄控製馭鬼鐲,想看看紅瘦到底是什麽。然而,馭鬼鐲一點反應沒有。
難道是幻影?寧不歸盯著紅瘦,心中暗想。
“謝謝公子,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
前麵傳來藍詩兒的聲音,寧不歸扭頭看去,隻見藍詩兒站在拐角口,正和拐角裏的人說話。
等寧不歸走過去的時候,藍詩兒已經跟著那人走了,寧不歸連背影都沒見到。
藍詩兒的聲音越來越遠,寧不歸跑起來,追著聲音而去,沒跑多久,就見藍詩兒站在一座房屋的門口前,懷裏抱著紅瘦。
“快來,我找到一戶人家願意讓我們住一晚。”藍詩兒對寧不歸招手道。
來到房屋前,寧不歸一眼就看到了那兩扇破舊的木門,心想這不就是你家嗎?
等他進了門,才發現跟之前不一樣,院子裏什麽都沒有,堂屋還塌了一角,用家徒四壁形容也不為過。
“主人去給我們找食物去了,我們把水燒開,等著他回來。”
寧不歸看著藍詩兒笨拙地在石頭架起的破鍋前引火燒水,不過一會就弄得一臉鍋底灰。
當年胡婉兒也是不會生火,總是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再看到這幅場景,寧不歸心中對胡婉兒的思念越發強烈。
最後還是寧不歸過去幫忙把火生起來,趁藍詩兒不注意,寧不歸又去碰紅瘦,還是碰不到它。
藍詩兒坐在石墩上,不斷向門口張望,似是期待著什麽人快回來。
很快,破鍋裏的水嘟嘟冒出氣泡,水開了,寧不歸低頭往外揀柴禾,突然感覺腦袋一暈。
等寧不歸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門口。
這時,門被推開,他上午見過的年輕男子和一個大腹便便的公子哥走了進來。
藍詩兒很高興地迎上去,年輕男子指了指藍詩兒,然後便向後退了幾步。
公子哥看到藍詩兒立刻雙目放光,走過去抓著她的胳膊就往屋裏拉去。
藍詩兒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使勁掙紮,大聲向年輕男子求救。
年輕男子麵無表情,任公子哥欺負藍詩兒,直到藍詩兒的衣衫被撕破,春光乍泄的時候,眼中才流露出幾分狂熱。
寧不歸看到這一幕,簡直睚眥目裂,他衝上去想要救藍詩兒,卻發現自己麵前似乎多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任他如何努力也衝不過去。
就這樣,寧不歸隻能眼睜睜看著藍詩兒被公子哥拖拽到屋子裏。
再看年輕男子,像沒事人一樣,突然走過去抓起紅瘦,然後將它扔進鍋裏,又怕紅瘦掙紮,拿一根粗棍子死死把紅瘦按在鍋底。沒過多久,紅瘦停止掙紮,在破鍋裏浮浮沉沉。
寧不歸聽不到任何聲音,他隻看了一眼紅瘦掙紮的慘狀就把目光移開。
不知過了多久,當寧不歸再去看的時候,竟然看到年輕男子在吃紅瘦。
寧不歸隻覺肺都要炸開來了,無法言說的憤怒在胸間激蕩,他隻想將這兩個人渣撕碎,可是,就算他用盡全身力氣,也打不破麵前這道無形的牆。
又過了一會,赤裸著胸膛的公子哥帶著一臉滿足地表情從屋裏走出來,隨手扔給年輕男子一錠銀子。
年輕男子從地上撿起銀子,攔住了要離開的公子哥,不知跟他說了什麽,公子哥立刻臉色大變,抓住年輕男子的衣衫就要揍他。
年輕男子又說了幾句話,公子哥這才將他放開,然後喚過家丁,似是讓家丁回家取什麽東西。他自己則坐在外麵呼呼生氣,坐了一會有起身進了屋子。
沒過多久,家丁氣喘籲籲跑進來,這個時候公子哥還沒出來,年輕男子直接從家丁手裏奪過銀票,轉身向外麵走去。
接下來的事情寧不歸完全成了一個外人,眼看著公子哥把藍詩兒抬回家,第二天看著他們倆拜堂成親,當天晚上又看著藍詩兒被人捉奸,然後藍詩兒被押街示眾,最後在全體冥村村民的注視下沉入村外的湖底。
寧不歸隻覺胸口被堵得難受,等全體村民離開,寧不歸朝湖走去,發現麵前的無形牆壁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寧不歸毫不猶豫躍進湖水,他要把藍詩兒撈上來。
被冰冷的湖水一激,寧不歸又感覺腦袋一暈,等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又坐回了破鍋前,而藍詩兒,還在等著年輕男子的歸來。
寧不歸二話不說,過去拉著藍詩兒就往外走,藍詩兒大驚失色,很快掙紮起來,而寧不歸則沒有半點鬆手的意思。
正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年輕男子從外麵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