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紅纓寨的人,”楊靈兒皺眉道:“他們也摻和進來了,看來除了神教在找你,其他人也想渾水摸魚。”
寧不歸說道:“紅纓寨?聽名字像是土匪,他們不劫財,來這裏做什麽?”
楊靈兒解釋道:“紅纓寨盤踞在一百裏外的墜鷹山上,確實是土匪,但與普通的土匪不一樣,他們的三位寨主都是高手,大寨主楊一平據的修為據說已經達到神明境,因此,紅纓寨也是一方強大的江湖勢力。”
“一夥土匪離陽城這麽近,官府難道不管嗎?”
“怎麽管?派普通士兵去打不過,調集高手代價太大,還不一定能完全鏟除。而且紅纓寨並沒有做打家劫舍的勾當,隻是遵守江湖規矩從商人手裏收過路費,官府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那我們怎麽辦?紅纓寨這麽多人,隻怕張家扛不住。”
“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我們再看看。”
峽穀下方,張家的人已經被團團圍住,張定風看著聶小英的父母,突然笑了,然後說道:“先讓小英入土為安,然後再說我們的事情,怎麽樣?”
聶小英父母的臉上帶著幾分慚愧,聞言點了點頭。
正當張府的人抬起聶小英的棺材準備安葬的時候,一個與張定風年紀差不多的男子突然叫道:“慢著!”
張定風看著此人說道:“馬兄,死者為大,這麽一會你就等不了了?我知道你們來的目的,等安葬完小英,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
“張定風,我馬鬆可不敢跟你稱兄道弟,”馬鬆道:“要說死者為大,這幾十年來,我們這邊一共被你害死了二十五個人,你是不是也該為他們考慮考慮。”
“馬鬆,”張定林喝道:“張家立足陽城上百年,從未殺過一人,你不要血口噴人!”
馬鬆向前跨出一步,冷笑道:“真是正氣凜然啊!當年我就是輕信了你張家人虛偽的臉,才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來來來,我一一給你介紹下這些被你害死的人,看看他們是不是被你張家害死的。”
馬鬆走指著一具棺材道:“這裏麵是丁掌櫃,當年在陽城有三間茶鋪,被你張家看上了,無奈之下答應讓出兩間鋪子,隻求留下一間鋪子養家糊口,哪知你張家貪得無厭,又圖謀第三間鋪子,丁掌櫃被逼的沒路走,當晚就上吊自殺了,就算這樣,你張家也沒收手,還是把他的妻兒趕走,霸占了的鋪子。”
“這裏麵是曾掌櫃,他為我們陽城供應蠶絲,你張家想與他合夥,被曾掌櫃拒絕,然後你們便和匪人串通勾結,半路劫了他借貸買的貨,逼得他投江而亡。”
馬鬆走到第三具棺材前,看著張定風道:“這裏有兩個人,是母子兩個,想必你們張家還記得,鄭掌櫃被你們逼死,留下孤兒寡母,鄭家嫂子尋公道未果,在你家門前帶著兒子自焚……”
“夠了!”張定風喝止道:“你們想要什麽,直說吧!”
馬鬆笑道:“張家大老爺真威風,我們要的也不多,隻想要一個公道。”
“公道?”張定風看著馬鬆道:“鋪子?錢?還是我張定風的人頭?”
“把原來我們的東西還給我們,然後,給這些被你張家害死的人上香磕頭,給活著的人賠償。”
“我答應你。”張定風一口應下。
張定林和馬鬆同時感到驚訝,都沒有想到張定風答應的如此痛快。
“現在,”張定風環視四周,道:“誰也不要打擾我為小英下葬,否則,你們想要的我一樣也不會給,下棺!”
張定風親自扶著棺材,將小英下葬在了那片青草坡上。
墳前,張定風輕聲對聶小英的父母說道:“一會你們瞅空先走,我已經為你們準備了新的住處和錢,這件事你們不要牽扯進來了。”
聶小英的母親說道:“張族長,其實,我們……”
張定風道:“不用說了,我畢竟曾經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今天這件事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能逃命就逃命去吧!”說完,張定風轉身走向人群。
把聶小英葬在忘憂潭的事情,肯定是聶小英的父母說出去的,不過,張定風並沒有追究的打算。
“說吧,你們打算要多少錢?”
“除了我們應得的,還有張家一半的家業。”
張定林怒道:“癡心妄想!”
馬鬆看著張定風笑,沒有說話。
“可以,”張定風淡淡道:“我張家家業還算豐厚,就算是一半家業也不少,你們想要哪些地方?這些地方我跟誰簽契約?這些事情都要花時間,所以,要不你們跟我回去坐下來談?”
“做夢去吧!”馬鬆道:“契約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簽字就行!”說完,馬鬆從懷裏掏出一疊紙,然後遞到旁邊一人手裏,此人身上帶著筆墨。
張定風接過來一看,上麵寫的很詳細,基本上張家最好的家業都在上麵了。
“我不能簽!”張定風抬頭道。
馬鬆臉色變了,道:“你玩我呢?”
張定風搖頭笑了笑,伸手一指周圍,道:“紅纓寨的兄弟在,我如果簽了字,你們反悔要殺人我怎麽辦?”
“哼,你以為人人都跟你們一樣是偽君子嗎?”
張定風還是拒絕:“在我的安全得不到保證的情況下,這份契約我是不會簽的。”
馬鬆還想再說,就聽一個人吼道:“還跟他費什麽話,把他們都殺了,到時候平分張家!”
馬鬆急忙回頭喝止,但此人已經抽出了長刀握在手上。
“這才是你們真正的目的吧?”張定風笑道:“滅我張家,瓜分財產!”
馬鬆回過頭,道:“舍財保命,張族長怎麽選?”
張定風毫無懼色,笑道:“張家是一塊香餑餑,就算我死了,你就不怕吃不了撐著?”
“這個不需要你來操心。”說完,馬鬆看了一眼紅纓寨二寨主趙無極。
趙無極撓著頭走出來,道:“老張,我這也是奉命行事,還請你見諒!不過隻要你不反抗,我們當家的說了,可以保你老張活著。”
張定風擺擺手,轉身走向忘憂潭,竟然不再理會眼前的事情。
“得罪了!”趙無極朝手下使了個眼色。紅纓寨的弟子拔出武器,慢慢圍上來。
張家護院擺出防禦的姿態,把張定風護在後麵。
正在這時,隻聽一個聲音響起:“爺爺!”
張定風愕然轉頭,隻見張思珊從上麵密林中跑了出來。
峽穀上方,梅若琳看著奔跑的張思珊,問道:“她怎麽下去了?”
韓征咬牙道:“我也沒不知道,我讓她在後麵老實待著的。”
“現在怎麽辦?”梅若夢說道:“寧不歸不在下麵。”
韓征道:“不應該啊!我們確認過,寧不歸不在風府,他不來這裏會去哪兒呢?”
梅若夢看著下麵劍拔弩張的場麵,道:“要不你在這裏盯著,我回去找人來幫忙?”
“幫什麽忙?”韓征愕然問道。
“張家呀!”梅若夢道:“他們被包圍了,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吧!”
韓征看著下麵,沉吟道:“紅纓寨人多勢眾,還有高手坐鎮,你我下去於事無補,你回去叫人也來不及了。”
“那怎麽辦?我們不能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張家被殺死吧!”
“相機而動,我們不需要救所有人,隻要救出張家爺孫就行。”
梅若夢點點頭,現在也隻好如此了。
“珊兒,別過來,往回跑!”驚訝過後,張定風立刻阻止。
然而,已經晚了,張思珊現身沒多久,就有四五名紅纓寨的圍過去,很輕鬆就把張思珊抓住。
“放了珊兒!”張定風急道,想要過去,卻被紅纓寨的人攔住。
“爺爺!”張思珊哭著喊道。
“把她押過來!”馬鬆大喜道:“張定風,拿你張家的產業換你孫女的性命,怎麽樣?”
張定風看著被抓住的張思珊,慘然道:“拿紙筆來!”
“早這樣不就行了!”馬鬆大笑道。
這時,趙無極淡淡道:“除了張族長,她孫女你也不能殺了。”
馬鬆聞言沒敢說話。
張思珊不斷掙紮,但她哪能掙脫的了,一名紅纓寨的弟子想趁機揩油,手往張思珊的胸口摸去,眼見他的手就要放上去,卻突然停了下來,此人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上起了冰晶,然後冰晶順著胳膊蔓延到全身。
不過片刻,此人就被凍成一座冰雕,被風一吹,頓時化為齏粉。
趙無極臉色一變,喝道:“何方鬼怪?”
張定風抬頭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顫,叫道:“定山!”
話音落下,一片白霜從張思涵腳下綻放,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蔓延,去抓張思珊的紅纓寨弟子來不及躲避,紛紛被凍成冰雕。
其餘人四散奔逃,白霜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很快便覆蓋了方圓數百丈的範圍,河水之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形成了厚達四尺的冰層。
峽穀之上,梅若夢咬牙切齒道:“是他!”
張思珊背後,洗去易容物的寧不歸和楊靈兒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