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監視
“可是之前你都吃得下。”林璐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存心想讓譚嫻沒有理由辯駁。
譚嫻愣了一下，一抬頭才發現林璐的眼睛裏似乎在一瞬間閃過了一抹鋒利和尖銳的光芒，那種光芒譚嫻太熟悉了，因為她幾乎天天都能從朗允浪的眼眸中看到，真想不到朗允浪手下的人被他同化得這麽厲害，連眼神都有幾分相似之處。
點了點頭，譚嫻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沒錯，以前我吃得下，可我現在吃不下了，不行嗎？盧小姐，時候不早了，希望不會耽誤了你的工作。”
怎麽，這就下逐客令了？你放心，就算你不讓我走，我也該走了。林璐點點頭站了起來，竟然打算將剛才的話題忽略過去了：“好的，我收拾一下之後馬上就去總部，譚小姐，你還有什麽需要嗎？有需要隨時告訴我，我會去替你處理的。”
“沒有了，謝謝。”
寒暄完畢之後，林璐便起身把碗筷都收拾到廚房洗刷幹淨了，然後就告辭離開，坐她男朋友的車回總部上班去了。想到她剛才說的話，譚嫻忍不住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道：“你還真是我的克星，知道我的弱點就是心軟，所以你人雖然不在這裏，卻想利用林璐來逼我就範。不過很可惜，我把剩下的飯菜都倒進了下水道，我看你還怎麽威脅我？看來我說得不錯，你人都走了，還不讓我消停……”
譚嫻大概認為自己想到的這個法子不錯，所以中午和晚上連續兩次，她都趕在林璐開口之前，把所有的剩下的飯菜像早上一樣處理了。林璐見狀居然並沒有多說，隻是歎了口氣之後就收拾了碗筷進廚房，洗刷完畢之後離開了星空緣。
所以很快的，她就點了“接受”，朗允浪那張俊朗的臉立刻出現在了屏幕上。隻不過此時的他顯然還挺忙碌，因此視頻接通的時候他並沒有看著屏幕，還在低頭整理著文件，譚嫻見狀便先跟他打了聲招呼：“朗總，有事嗎？”
聽到譚嫻的問話，朗允浪這才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了頭，隔著屏幕跟譚嫻對視著，俊朗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然後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指責：“你沒有聽我的話。”
“我……”譚嫻愣了一下，情知是林璐向朗允浪打了小報告。雖然如此，但林璐也是受命於人，人家這樣做基本無可厚非，所以譚嫻倒也並不怪她，而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說道：“也沒有，就是有時候吃不了那麽多，所以……”
“有時候而已？”朗允浪淡淡地打斷了她，盡管遠隔重洋，但是他目光中的冰冷尖銳卻威力不減，照舊刺得譚嫻心虛不已，“你今天早中晚連續三次都沒有吃完規定數量的東西，而且還將剩下的部分倒進了下水道。譚嫻，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那些飯菜價格昂貴，不應該浪費。”想起上次那碗被自己倒進馬桶、價值三百九十八塊錢的補品，譚嫻顯然誤會了朗允浪的意思，所以一抿唇之後趕緊采取了補救措施，“所以朗總你放心吧，我會負責賠償你所有的損失，等你回來之後，我還是把這一個月的花銷……”
“閉嘴。”見譚嫻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朗允浪冷冷地打斷了她，“你少自作聰明！我是想問你，你知不知道你背著我這樣做，我會怎麽報答你？”
呃……這個問題我已經知道了。譚嫻點了點頭，把林璐的話轉述了出來：“林璐說，你讓她負責把我剩下的東西全部吃下去，所以我才……不然我會留著下一頓熱熱再吃的，因為我也很討厭浪費。但是我更不想連累林璐，所以就……”
朗允浪沒有說話，就那麽隔著屏幕盯了譚嫻一會兒，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片刻之後，他突然挑唇一聲冷笑，接著說道：“譚嫻，你挺會想辦法對付我的，我利用你心軟的弱點逼你就範，你就給我來一招釜底抽薪，幹脆將那些飯菜送進了下水道。你是吃定了我離你太遠，所以鞭長莫及是不是？可是你又怎麽知道，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對付你呢？”
你當然有，比如拿手銬鎖我，拿針筒灌我，想到朗允浪對自己下手時那毫不留情的眼神，譚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繼而一咬牙說道：“朗總，你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矯情嗎？不過就是一點兒殘羹剩飯而已，倒了又怎麽樣？能浪費多少呢？何況我已經說了要賠償了……”
“看來你還沒有弄清楚重點。”朗允浪挑了挑嘴角，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冷漠笑容，“你應該能夠想到，我所在意的並不是那些飯菜，而是你。更具體地說，是你那些做法。我走的時候曾經明確告訴過你要照我說的做，照我規定的份量來吃，而你當時也是答應了我的。可是我剛剛離開了不幾天，你就把答應我的一切全都扔進了下水道！那麽譚嫻，你把我朗允浪放在了何處？下水道嗎？如果可以的話，你是不是想把我一起扔進馬桶衝進下水道，一了百了，嗯？”
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因為現在的問題並不是我恨你，而是你恨我。所以你不把我扔進下水道我就已經要偷偷燒高香了，我怎麽會對你有那樣的想法呢？我承認，有時候我是挺怨你的，但也僅僅是因為你不在乎我，僅僅是因為你拿我當莫非煙的替身！
搖了搖頭，譚嫻盡量平靜地說道：“朗總，事情並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不過就是我的飯量達不到你規定的程度而已，跟我把你放在何處有什麽關係呢？再說不管你心裏多麽恨我都好，至少自從我做完手術之後，你都一直在盡心盡力地照顧我，所以我很感激你……”
“我不要你來感激！我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而不是因為你！”朗允浪冷冷地說著，還在為譚嫻的所作所為而耿耿於懷，“不管怎麽說你現在名義上都是我的人，而隻要對方聽話，安分守己，我一向不會虧待我的人的，不管是你還是煙兒！可是跟煙兒比起來，你偏偏就可惡得多！我應該不止一次跟你說過了，以前不管我說什麽，煙兒都會分毫不差地照做，哪怕我讓她去死，她也不會有絲毫猶豫的！可是你呢？不過就是讓你按照我規定的份量吃一個月的飯而已，你就推三阻四，想盡辦法跟我作對！譚嫻，你倒自己說說看，一個普通的男人會更喜歡煙兒的溫柔乖巧，還是喜歡你的桀驁不馴？”
朗允浪的話刺得譚嫻心裏很難受。怎麽著，你讓莫非煙去死她都會毫不猶豫，所以你對她如此念念不忘，至死不渝。而我桀驁不馴，所以你看我怎麽都不順眼，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何必還要將我強行留在這裏呢？還有什麽意義？難道你想把我的桀驁不馴一點一點地打磨掉，讓我也變得跟莫非煙一樣溫柔乖巧？很抱歉，那不可能。
壓下心裏苦澀的感覺，譚嫻不想在朗允浪麵前流露出太多內心的想法和痛苦，口中淡淡地說道：“朗總不必如此刻意地提醒我，我知道我的桀驁不馴不討你喜歡。可是正所謂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未必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喜歡莫非煙那種溫柔乖巧的女孩兒吧？想必喜歡我這種重口味的男人也不在少數的，所以朗總就不必為我擔心了。況且你也說了，普通男人喜歡的都是溫柔乖巧型的，可是除了他們，還有一些不普通的男人呢，是不是？”
“你……”朗允浪怒極，但從他瞬間陰沉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譚嫻這話說得很不中聽。怎麽著，普通男人喜歡溫柔乖巧的，所以我是普通男人，不配喜歡你這個桀驁不馴的類型，是不是？
可是沒等朗允浪說什麽，譚嫻已經接著說道：“可是朗總既然也知道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那你為什麽還要三番五次地阻止我離開呢？雖然你一直想要拿我當成莫非煙的替身，但是你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你留下我的目的是為了把我的桀驁不馴打造成莫非煙的溫柔乖巧，那麽很抱歉，你一定會失望的。”
朗允浪緊盯著譚嫻俏麗無雙的臉，似乎在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怒氣，以至於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冷笑一聲說道：“你怎麽知道我會失望？就因為現在的你還是桀驁不馴的，並沒有變得溫柔乖巧？可是你也知道，如果我想讓你變得溫柔乖巧，並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而你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改變，那不過是因為我一直都不在意你是不是桀驁不馴而已！”
“對，就是這句話。你心裏隻有莫非煙，從來沒有我，即使有了我，也不是因為我是譚嫻，而僅僅是因為我是莫非煙的替身。”盡管極力克製，譚嫻到底還是忍不住苦澀地笑了笑，隻不過因為克製得太過分了些，所以她這苦笑在朗允浪看來就變得十分冷漠而且充滿了諷刺，帶著這樣的笑容，她繼續說了下去，“所以你從來不會在意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你不會在意我是溫柔還是桀驁，因為你基本沒有必要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