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自作孽
可是朗允浪卻偏偏還是覺得不滿意,看著譚嫻無比認真的神情,他突然冷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要這樣的誓言。如果你真的不打算欺騙我,那你就這樣說:如果你欺騙了我,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朗允浪,算你狠。你是看準了我對你真心真意,絕不會忍心讓你受到絲毫傷害嗎?譚嫻渾身輕顫,顫得連聲音都不穩了:“你……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憑什麽……憑什麽認定我不敢這樣說?如果我有心欺騙你,那麽這樣的誓言豈不是……豈不是正合我意?反正不管有沒有效,至少……至少我不會有任何報應……”
“我沒有認定你不敢這樣說,”朗允浪輕輕扭轉了頭,不再跟譚嫻對視,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眼眸中的痛苦和失落,“所以我要你這樣說,不是為了懲罰你,而是為了懲罰我。因為我既然決定再相信你一次,那麽如果這一次你依然欺騙了我,隻能說明是我有眼無珠,難道還不應該受懲罰嗎?所以,我還不如死無葬身之地來得痛快。”
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譚嫻語氣裏的真摯和決絕,朗允浪的眼神中有了一絲微微的暖意,但也僅僅是一瞬間之後,那抹暖意就消失不見了。點了點頭,朗允浪接著說道:“那麽,開出你的條件。”
譚嫻還沒有從自己剛才的誓言中回過神來,所以聽到朗允浪的話,她本能地愣了一下:“啊?”
“啊什麽啊?”朗允浪冷笑,眼神再次變得如刀鋒一般銳利,隻是用看的,便足以將譚嫻亂刀分屍一樣,“你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及煙兒的臨終遺言,擺明了就是要以此為資本跟我談條件,還裝什麽無辜?”
你還知道我是想借此跟你談條件嗎?譚嫻無奈地歎了口氣,也選擇了開門見山:“好,既然你這樣說,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我的條件很簡單:放我走。”
“放我走”三個字說出口,譚嫻的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朗允浪的臉,等著看他的反應。如果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放自己走,那就說明在他的心裏,莫非煙的確比她譚嫻要重要得多,重要了不知多少倍!因此僅僅是為了得到莫非煙的一句臨終遺言,他就可以從此之後徹底斬斷跟她所有的恩怨情仇,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如果是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徹底死心了。
當然,如果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那就說明在他心裏,多少還是有她譚嫻的一席之地的。縱然他不肯答應隻不過是因為想要留下自己,從而繼續報複自己對他所謂的欺騙,但至少他對自己還有恨,總好過什麽感覺也沒有吧?因為恨和愛一樣,都是要付出感情的。而隻要他對自己還有一份感情,總有一天自己會讓他知道,她譚嫻,從來沒有在感情上欺騙過他,她對他的感情一直是真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能有機會繼續留在朗允浪的身邊,那麽誤會就總有解釋清楚的時候。不管怎麽說朗允浪都是讓他動心的第一個男人,所以她不想如此輕易地放棄,但凡還有可能,總是要盡力爭取一下的。
所以在開口要朗允浪放自己走之前,譚嫻的心裏便有了這樣全盤的考量,因此接下來她要做的,就是等待朗允浪的回答了。而且因為不確定朗允浪的心意,所以譚嫻的心一直是緊緊地揪在一起的,就怕得到的回答是自己最不希望的。
而聽到譚嫻的條件之後,朗允浪幾乎是立即就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冷笑一聲說道:“不可能。你欺騙了我,愚弄了我,想全身而退?除非我現在就死了!譚嫻我告訴你,這輩子我跟你不死不休!”
雖然得到的是這種有些“恐怖”的回答,但是譚嫻那顆揪緊的心卻一下子放鬆了,因為她得到的正是她想要的答案。還是那句話,雖然此時朗允浪想要留下她隻不過是因為想要報複,但是至少卻可以說明,他還沒有到為了莫非煙不惜一切的程度。既然如此,自己就有再爭取一把的必要。
其實到了這種時候,譚嫻已經弄不清楚她跟朗允浪到底誰更可憐了。反正她知道自己對朗允浪的感覺從一開始就是不同的,所以她已經對朗允浪動了真心真情,她不想輕易放棄。現在朗允浪既然肯留下她,那麽好,她就不信她一個堂堂盜神,會沒有征服一個男人的魅力!
且看她這個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絕世美女,如何用她的美、魅、媚,來擒獲這個傳說中的“魔鬼執行官”!
一念及此,譚嫻豪氣頓生,方才的挫敗和絕望也瞬間消失不見了,看著朗允浪雖然滿是憤怒和恨意,但卻依然不減俊朗的臉,她甚至是微微笑了笑說道:“朗總,我想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要你永遠放我走,因為我們之間的誤會還沒有消除,你就是讓我永遠離開,也必須等我把誤會向你解釋清楚之後。所以我要你放我走,其實是因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請你給我三天時間去處理我的事,三天之後我一定會來找你,怎麽樣?”
唐文昭所說的簽約就在明天,所以三天的時間無論如何足夠了。到時候能夠揪出幕後主謀當然更好,即使揪不出,我也可以趁著留在你身邊的時候,替你把這個隱藏在背後的人找出來。那樣也算是我履行了對莫非煙的承諾,好好地照顧過你了。而這,也算是我欺騙你一場所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聽到譚嫻的條件,朗允浪一時之間沒有說話。雖然剛剛得知譚嫻留在自己身邊是為了另一個男人的時候,他的確憤怒得恨不得殺人,但是最初的憤怒過後,如今的他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可以正常地思考一些問題了。所以他看得出來,譚嫻說得很認真,很坦然,並不像是在找借口脫身的樣子。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多少有些“一朝遭蛇妖,十年怕井繩”的感覺,所以沉吟了片刻之後,他冷笑一聲說道:“放你三天?我怎麽知道三天之後,你真的會如約回到我麵前?雖然你剛才已經以煙兒的名義起了誓,不過我還是不怎麽相信你。所以如果你的真的想走的話,不妨給我一些更有利的保證,保證你三天之後一定會回來。否則我寧願不要知道煙兒的臨終遺言,也不想再冒險放你離開。”
是的,一句臨終遺言而已,我雖然極想知道煙兒臨死之前說了什麽,但那畢竟太過虛幻。所以比起一句虛幻的遺言,我更希望牢牢地把握住你這個人,那樣更能讓我不感到空虛和寂寞。
“少展還在你的手上,你總該知道,他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我絕不會為了自己就置他的安危於不顧。”早就知道朗允浪會有這樣的擔憂,譚嫻毫不猶豫地提供著自己的弱點給朗允浪,還真信得過他,“還有,現在我的父母就在國內,在中藥省中藥市市中心的花語大酒店,你現在就可以派人去把他們控製起來。朗總,有這幾個籌碼在手,你還用擔心我會一去不回嗎?”
譚嫻的話無疑極大地打消了朗允浪的疑慮,但他卻並不去打電話安排人手監控譚嫻的父母,因此他隻是看著譚嫻,口中淡淡地說道:“好,看在我們相處一場的情分上,我再信你一次!三天之後,到星空緣找我,如果超過了時間……那麽你最好祈禱這輩子別再被我找到,否則我就抱著你一起死,而且要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他起身去拿了鑰匙,將譚嫻手腳上的手銬全部打開了。譚嫻慢慢地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手腕腳腕上那些磨破的地方,感到劇痛還在一波一波地湧來。小心地掩起了被朗允浪撕破的衣襟,她歎口氣苦笑一聲說道:“你放心吧朗總,三天之後,我保證出現在你麵前,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相信我這一次是正確的決定。我……走了。”
說著,她邁步就要往外走。可是腿上剛剛挨的那幾鞭並不算輕,所以雙腿都疼痛不堪,她不得不咬緊了牙關才忍住痛抬起了退。然而一步剛剛邁出去,朗允浪卻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等一下!”
“啊……好痛……”這一下正好抓在了譚嫻的傷口上,痛得她渾身一激靈,並且本能地掙紮了一下,“放手,好痛……”
“痛?”滿腔恨意無處發泄的朗允浪不但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並且轉動手指揉捏著譚嫻腕上的傷口,嘴邊有一抹殘忍而嗜血的笑意,“你心機如此深沉,屢次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上,而我卻偏偏無可奈何,那麽我讓你受點皮肉之痛又算得了什麽了?”
隨著朗允浪的揉捏,譚嫻隻感到劇痛的感覺更加強烈,渾身上下更是刷的一下沁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但是聽到朗允浪的話,她反而停止了掙紮,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摧殘著,口中歎了口氣說道:“我從沒有想過玩弄你於股掌之上,我們之間其實有很多誤會……算了,現在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的,朗總,你叫住我應該不隻是為了讓我受點皮肉之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