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來對了
可問題是,怎麽才能證明這個幕後黑手就是朗雲端呢?現在就連唐文昭都沒有跟對方見過麵,甚至連聲音都沒有聽到過,又有誰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朗雲端在背後指使的?所以現在即使把唐文昭揪了出來,隻怕也沒有辦法撼動他背後的那個指使者。
可是不管怎麽說,目前來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大後天的簽約,否則星空神話集團又會像上次一樣,麵臨一場大的劫難。到時候造成一定的經濟損失事小,倘若就此影響了集團的聲譽那就大大地不妙了。當然在阻止的過程中,最好能夠發現那個幕後黑手一些蛛絲馬跡是最好的。就算實在發現不了,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也就是了,最起碼不會讓星空神話或者是朗允浪被麻煩纏身。
那麽隻要自己這方沉住氣,對方就早晚有氣急敗壞的時候。隻要他一著急就會露出破綻,隻要他一露出破綻……還想跑得了嗎?
打定了主意,譚嫻立即加快腳步往回走去。已經出來了大半夜了,如果朗允浪半夜醒來發現自己不在身邊,少不了又得多費一番口舌解釋。
回到星空緣別墅,譚嫻並沒有走正門,照例是用隱形鋼絲直接上了樓,然後從浴室的窗口處翻身而入,將所有曾經出去過的痕跡消滅幹淨,並且換上睡衣之後,她悄悄地打開浴室門進了臥室,還好,朗允浪正在沉沉地睡著,絲毫沒有發覺譚嫻已經出去折騰了大半夜。
輕輕上了床,掀開被子躺在了朗允浪的身側,譚嫻轉頭看了看他安靜的睡顏,嘴角邊不由溢出了一絲淡淡的微笑,然後才閉上眼睛略作休息。睡夢中的朗允浪大概是突然感到一具溫暖而柔軟的身體靠近了自己,因此他不由動了動身體,將一隻胳膊搭在了譚嫻的腰間,然後將頭靠了過來,嘴裏跟著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囈語,這才心滿意足地睡了起來。
譚嫻倒是小小地嚇了一跳,生怕自己會將他吵醒。好在伸過胳膊占有性地摟住自己之後,朗允浪便沒有了下一步的舉動,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中。譚嫻偷偷鬆了口氣,然後才放心地睡了過去。
星空神話國際集團。
“譚大夫,這藥怎麽個吃法來著?我又給忘了。”中年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提著幾包藥來到了譚嫻的麵前,不好意思地詢問了一句。
譚嫻聞聲抬頭,看了看放到自己麵前的藥包,可是還沒等開口說話,她卻突然臉色一變,眼眸中迅速掠過了一抹怒意。為了不驚動患者,她還是不動聲色地微笑著說道:“哦,你這藥啊,還缺一個藥引子,麻煩你稍等一下,我進去幫你加上。”
小夥子忙點了點頭,並且道了一聲謝,譚嫻便立即起身拿著那幾包藥進了內室。關上內室的門,她砰的一聲把藥扔在了童彤的麵前,咬牙低聲說道:“童彤!你是不是真的想害死人才甘心啊?”
童彤正心不在焉地照方抓藥,自然被譚嫻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她低頭看了看被摔在自己麵前的藥包,莫名其妙地問道:“又怎麽了?好好的你這是發什麽神經?”
“我發神經?”譚嫻氣極反笑,伸出手指指著那幾包藥低聲訓斥著,“童彤,你給我打開這幾包藥,一一對照著藥方看一看!你知不知道你又抓錯了一味藥?上次是被我看到了,這次是被我聞出來了,所以才沒有釀成大禍!可是下一次呢?萬一我既看不到又聞不到呢?病人要是因為吃錯了藥而死於非命,這責任你負得起還是我負得起?”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剛才那病人一把藥包拿過來譚嫻就變了臉色,敢情她立馬就聞出這藥裏有古怪了。這童彤也真是的,明明已經有過一次教訓了,怎麽就屢教不改呢?
童彤顯然也嚇了一跳,所以愣了一下之後,她趕緊手忙腳亂地拆開藥包,然後對照著藥方一一比對了一遍,然後她接著就變了臉色:“這……我……我給看錯了……”
“看錯?又看錯?上次是不小心看錯,這次又是不小心看錯?你哪來那麽多不小心?那你的小心都用到哪裏去了?”聽到童彤這個爛理由,譚嫻那個氣呀!她能不生氣嗎?這是藥啊,不是別的,一旦不小心誤服,很有可能出人命的!可是這個始作俑者還在左一個看錯,右一個看錯,明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怎能不讓她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一個巴掌扇過去讓她清醒清醒?
當然,依童彤的驕傲蠻橫,她是絕對忍受不了被譚嫻這樣訓斥的,何況譚嫻還一直是她的情敵,譚嫻的優秀也一直讓她心生妒忌,打死不承認她不如譚嫻,所以被譚嫻這一訓斥,她立馬就受不了了,忍不住眼睛一瞪說道:“不小心就是不小心,你哪來那麽多廢話?換你天天跟這些破草藥打交道試試!整天被這令人惡心的味道熏得頭昏眼花,沒有被熏出毛病來就算不錯了,偶爾抓錯一味藥有什麽了不起?換成你也備不住出錯的!”
你……你……譚嫻氣得連話都不會說了!嘛玩意兒?破草藥?被熏得頭昏眼花?那你當初還死皮賴臉地非要來給我當助手?我求你來了嗎?可是既然來了就麻煩你認真點兒,不要這麽草菅人命。
譚嫻冷冷地看了看童彤,什麽話也沒說。因為病人還在外麵等著,如果兩人繼續吵下去的話,他們難免會起疑心。所以她將童彤扒拉到一旁,然後重新為那小夥子包了藥,接著來到了外室,微笑著將藥包遞了過去:“好了,回去之後先將草藥浸泡一個小時,然後大火燒開,慢火燉兩次,每次半個小時,煎出來的藥汁分兩次服下,早晚各一次,飯前飯後均可,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謝謝譚大夫!”小夥子高高興興地帶著藥離開了。譚嫻這才深吸一口氣坐了下來,繼續為那中年婦女診脈。因為剩下的病人已經不多,所以譚嫻不再讓童彤負責抓藥,而是一次給三個人都看完,並且開出藥方之後,親自進去包了藥出來,分別交給了三人。童彤大概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所以自始至終都訕訕然地站在一邊,也沒打算過來幫忙。
把三個病人都打發走了之後,也到了中午休息的時間,所以譚嫻沉著臉關好了門,對著內室招呼了一聲:“童彤,你出來一下,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片刻之後,童彤從內室走了出來。瞄了瞄譚嫻少有的陰沉臉色,她不由也有些緊張起來,但是表麵上還是一派若無其事的樣子,一屁股坐在譚嫻對麵的椅子上,翹起二楊腿哼了一聲說道:“談什麽?有什麽好談的?”
“你說呢?”譚嫻淡淡地看著童彤,語氣也並不多麽嚴厲,就是冷,冷得讓童彤止不住地打哆嗦,“童彤,你是不是依然不認為,抓錯一味藥沒什麽大不了?你是不是以為那麽多味藥摻在一起基本不知道誰是誰,所以即使有一味錯了也死不了人?”
你別說,童彤還真就是那麽認為的,她一向認為草藥本身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那麽多枝枝葉葉地湊在一起就能治病,這本身已經夠讓人費解的了。因此倘若偶爾放錯了一味藥有什麽了不起?頂多就是藥效打個小小的折扣而已,哪裏就能鬧出人命了呢?偏偏譚嫻還這麽不依不饒的,這不是借題發揮,想看自己的笑話嗎?
可是話雖如此,童彤也看出譚嫻正在生氣了,而且還是相當生氣,否則她瞳孔的顏色不會變的那麽深。那麽多年一起長大,童彤對譚嫻也不是一點兒都不了解的,起碼她知道,隻要譚嫻一動真怒,她瞳孔的顏色就會變得越來越深,仿佛深邃的夜空一樣令人看不到底,也令人心裏極端沒有底。
正因為如此,童彤便不敢再跟譚嫻叫板,但是又不願太落了下風,所以仍然盡力裝作一副平靜的樣子說道:“……沒……沒有,我哪裏那樣覺得了?我就是不小心看錯了嘛,再說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別的事情,所以……”
哼!這樣提醒你一下夠不夠?讓你知道我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笨蛋,我是在為大哥的事情動腦筋。不像你,冷酷無情,過河拆橋,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早把大哥的仇忘得一幹二淨了!
為了讓譚嫻自己主動提及童陽的事情,童彤故意把話說了一半,然後就別有意味地看著譚嫻住了口。譚嫻自然知道她在動什麽心思,因此暗中冷笑了一聲說道:“這就是我要跟你談的事情!童彤,請你以後在抓藥的時候能夠全神貫注,不要同時想別的事情,否則萬一真的惹出大亂子,你和我都別想活了!請允許我把話說得難聽一點:就算你不怕惹麻煩,也請你不要把我連累進去!”
“連累?哈?我連累你?”童彤一聽這話鼻子都氣歪了,因此怪聲怪氣地叫了起來,“譚嫻,你不要惡人先告狀好不好?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誰連累誰?我大哥要不是為了你,他會去做什麽線人嗎?他要是不做線人,他會被人害死嗎?你怎麽不說你連累了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