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拒人於千裏之外
“就知道你是為這個來的,”林羅天非常委屈地癟了癟嘴,譚直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別說,這家夥的演技還真是不錯,“本來人家還想著,你是因為想人家想得受不了了,所以才半夜跑來跟人家幽會的。結果人家早早就洗白白了爬到床上等你,誰知道你一來就這麽凶巴巴的。為了另一個男人絲毫不顧我們那麽多年的情分……”
“你打住!你再胡說八道我揍你你信不信!”聽到林羅天越說越來勁,跟個怨婦似的絮絮叨叨個沒完,譚嫻的眉毛都快立起來了,更主要的是渾身的雞皮疙瘩一層一層地往下掉,因此她趕忙一伸手,攔住了林羅天的話頭,氣得吹胡子瞪眼的,“言歸正傳啊!到底是誰拿了朗允浪的資料?不知道我現在也算是星空神話集團的一份子嗎?居然這麽拆我的台,看我怎麽收拾他……”
滿肚子肉麻的話剛剛說了十分之一的樣子,就被人家給硬生生地打斷了,林羅天不由摸了摸鼻子,顯得非常遺憾。可是就在他抬手摸鼻子的一瞬間,長袖的睡衣向下滑落了一點點,露出了他白皙不輸給譚嫻的手腕,而在他的手腕上,同樣有一個精致的狼頭刺青,跟譚嫻手腕上的刺青一模一樣!難道這是一種特殊的標記嗎?標誌著譚嫻跟這個林羅天,其實是同一種人?
聽到譚嫻的話,林羅天老老實實地說道:“生意呢,是我接的,不過動手的呢,就不是我了,是初試身手的藍沫。沒想到他一出手就解開了那麽複雜的密碼程序,將鎖定的目標手到擒來,沒有丟了咱們盜神藍家的臉……好好好!你別急,我們可不是存心拆你的台,誰知道你好不好的又成了星空神話的一員……”
看到譚嫻立馬就要發飆的樣子,林羅天忙抬起雙手往下壓了壓,似乎想要把譚嫻的怒氣給壓下去一樣。可是從他的話裏,卻透露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那就是林羅天和譚嫻,居然都是盜神藍家的人!
怪不得譚嫻對於盜神藍家的一切會那麽熟悉,怪不得她的身手如此了得,怪不得她會解那麽複雜的密碼程序,怪不得朗允浪一直都覺得,她絕不是個普通的中醫那麽簡單,因為在她的身上,朗允浪總能感受到一種和普通人完全不同的氣質,原來這一切隻不過是因為,她是盜神藍家的人!
相傳每一個出身盜神藍家的人都曾經接受過很多年的秘密訓練,因此每一個藝成出山的人都有著絕對一流的身手,不敢說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但至少都有以一當十的功夫。另外作為他們最主要的訓練科目,每一個藍家人同時又都絕對是一流的電腦高手,開鎖專家,寶物鑒定專家……等等等等,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將每一個鎖定的目標順利拿到手。
而譚嫻,正是盜神藍家的人。因為她手腕上的狼頭刺青,就是藍家人的獨特標誌。本來為了保護自己不被人認出,藍家人都會在必要的時候用一種特殊的藥水將這個刺青遮住,過後再將藥水洗去。因為那種特殊藥水有副作用,長時間留在皮膚上會讓皮膚變得特別敏感。但是譚嫻卻嫌麻煩,因此便幹脆在手腕上係了一條藍色的手絹加以遮蓋,誰知道這居然成了她的另一個獨特標誌。
正因為如此,譚嫻曾經數次向林羅天發牢騷,說為什麽要將這個刺青放在手腕這麽明顯的位置。如果是放在胸口、肩頭、腹部甚至是屁股上,那不就什麽麻煩也沒有了嗎?因為夏季天熱的時候穿短袖衫很常見,但總沒有光著屁股上街的吧?
結果林羅天的回答很簡單,也很讓人火大:這是藍家的老祖宗傳下來的,大家一向都是乖乖照做,偏生就你提出這麽多意見!有意見跟老祖宗提去,關我什麽事?
得,那就等譚嫻百年之後再去找老祖宗問個清楚吧,希望那個時候憑著手腕上的狼頭刺青,大家可以很快認出彼此。
除了手腕上的狼頭刺青可以表明藍家人的身份,所有出身“盜神藍家”的人還都有一個以藍為姓的代號,譬如剛才提到的“藍沫”,其實他的真實姓名叫莫宇峰。而林羅天的代號為“藍洛”,至於譚嫻的代號,則是“藍伊”,就是她離開朗允浪之後的那一年裏用的那個名字。
也正因為譚嫻是盜神藍家的人,所以她才會在那麽短的時間裏就看出偷了朗允浪資料的就是自己人,而且她也才敢拍著胸向朗允浪保證,那些被偷的資料一定會原封不動地送回來。於是,她才會趁著夜色跳窗進了林羅天的房間。
既然生意是林羅天親自接的,那麽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好辦了。譚嫻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好吧,既然生意是你接的,那我來找你就找對了。藍沫應該把資料都交給你驗收了吧?你現在就把它們一個字不少地放回朗允浪的電腦裏,行不行?”
“行,你都開口了,我敢說不行嗎?”林羅天笑吟吟地說著,不過眼珠子卻一直在骨碌碌地亂轉,明顯就是在打著其他的鬼主意,“不過……你也知道啦,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既然想為你的情人挽回損失,那你少不得就得犧牲一下,拿你自己來換那些重要的資料了……”
“你想得美!”聽到林羅天說出“你的情人”這四個字,譚嫻居然狠狠地愣了一下,繼而微微有些臉紅起來。可是聽到後麵這句,她立刻就變了臉色,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我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可是你這裏就有!你要是不把那些資料放回去,我掐死你!”
說著,她居然真的跳起來衝到了林羅天的麵前,然後雙手一伸“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獰笑”著威脅個不停:“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資料到底還不還?不還我真的要殺人了……”
“殺人?撓癢癢還差不多。”感覺到譚嫻的手就貼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柔滑細膩的肌膚輕輕地貼著自己,涼涼的,癢癢的,別說殺人了,連蚊子都捏不死,他不由好笑地掀了掀眉毛,然後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不用考慮了,我答應你,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你想要我也可以……”
“少來!誰要你!”聽到林羅天的話,譚嫻也憋不住樂了,放開手跟林羅天一起倚在了床頭上稍做休息,“我還不想被你那些仰慕者給亂刀分屍。”
轉過頭看了看譚嫻的側臉,林羅天突然微微一笑,以一種十分正經地口吻問道:“嫻嫻,為什麽那麽緊張朗允浪的事?是不是他對你來說,已經變得不同了?你已經為他動了心,是不是?”
這個問題顯然是譚嫻一直以來都拚命想要回避的,因此有好一會兒她都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眉頭卻不自覺地皺了起來,顯然這個問題十分困擾她。而林羅天也不著急,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調整自己的思路。
很久之後,譚嫻才突然歎了口氣,苦笑一聲說道:“恨不相逢未嫁時……我是在錯的時間,遇到了一個對的人,所以不管他對我來說怎麽不同,隻怕都……”
“這話怎麽說的?”譚嫻的話無疑已經算是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而且答案還是肯定的,林羅天的微笑裏有了一抹淡淡的了然,“嫻嫻,你未嫁他未娶,這‘恨不相逢未嫁時’從何說起呢?後麵這‘錯的時間’又從何說起呢?”
原來是因為莫非煙?林羅天點了點頭,接著卻又搖了搖頭說道:“可是嫻嫻,莫非煙已經死了,不是嗎?你要知道,死亡是可以隔斷一切的,而時間又可以衝淡一切。在死亡和時間這雙重的衝擊之下,你覺得朗允浪對莫非煙的感情會一直濃烈下去嗎?還是說……你怕你的魅力敵不過一個已經不在的人?”
“我隻是不敢去爭。”譚嫻搖了搖頭,閉著眼睛回想著莫非煙臨死之前的樣子,“你要知道,莫非煙是為了救我才死的,雖然即使她不救我我也不會有事,而且她本人也……但是無論如何,她總是用她自己的命救了我,所以我……我不敢去爭,否則我會覺得很對不起她,不但奪走了她的命,還奪走了她愛的人……”
“可是嫻嫻,你這樣想是不對的。”林羅天坐直了身體,並且轉過身麵對著譚嫻,很認真地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你告訴過我,莫非煙臨死之前要你替她照顧朗允浪,對不對?那就說明她是願意你跟朗允浪在一起的。所以她為你死了,你才更應該幫她完成她還沒有來得及完成的事,這也算是替她了了一個最大的心願,讓她死而無憾,對不對?何況我覺得朗允浪那個男人雖然有時候太狠絕了些,但卻總算是個相當出色的男人,是值得你去把握的。套用一句古話,就是‘不如憐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