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想承認

  童彤，你還真是天真。我知道當初你硬要來做什麽特護，為的基本就不是童陽的事，你是為了接近朗允浪，是不是？可是你基本就不是朗允浪會中意的類型，所以我才故意給你這個機會，好讓你明白這一點的。怎麽如今一年的時間過去，你還沒有把這一點給看透嗎？你還在奢望什麽？

  “明白了。”譚嫻笑著點了點頭，那笑容裏的意思很複雜，複雜到憑童彤的智商基本看不懂，“你放心吧，我不會阻撓你繼續調查的，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事兒……算了，不說了，童陽畢竟是你大哥，你希望他去得明明白白，我完全可以理解。好了，我去那邊轉轉，回見。”


  說著，譚嫻便往一旁的花池邊走了過去。當然並不是因為她突然對花感興趣了，而是因為她對童彤這個話題很不感興趣。


  “可惡！”瞧著譚嫻的背影，童彤氣得譚直想吐血，“這一年來我想盡辦法討好朗允浪的父母，他們也確實很喜歡我了，可是朗允浪卻從來都不拿正眼看我，譚直可惡透頂！不過……其實當初這樣做基本就很失算！因為朗允浪一年到頭難得過來幾次，每次來也都是坐一坐就走了，所以我們基本沒有多少機會交流交流，他又怎麽會發現我的好呢？不行，我看還得另想辦法……”


  客廳裏，朗風清正在跟朗允浪談論集團的事情。這老爺子雖然因為腿有殘疾而提前退休，將偌大一個集團交給了自己的兒子打理，但是他卻一直關注著集團的發展，並不時指點著朗允浪，以讓他做得更好。


  管理一個那麽大規模的跨國集團畢竟不是開玩笑的，而朗允浪又實在太過年輕，盡管他有魄力，有能力，有心計，有頭腦，但他畢竟不如老爺子有經驗。要知道經驗這東西雖然寶貴，卻是教不來的，隻能靠自己去積累。而在他積累起足夠的經驗之前，老爺子這些經驗就顯得彌足珍貴了。


  因此每隔一段時間，老爺子就會把朗允浪叫回來，仔細地問一問集團的運作情況，並且根據具體情況給出具體的指導。而朗允浪一旦有了難以決斷的事情，除了會召開領導層會議廣泛爭取意見之外，老爺子的意見也是他不能忽略的要素之一。


  而老爺子這次讓榮威音打電話把朗允浪叫來，其實是為了前段時間朗允浪在工作中頻頻出錯的事情。因此等譚嫻和童彤離開之後，他便將雙手十指交叉著放在腿上，臉上的神情是少見的嚴肅凝重：“允浪，聽說前段時間你的工作出了不少紕漏，弄得總部上上下下人心惶惶的，有沒有這回事？”


  有，當然有，那不是跟譚嫻鬧別扭鬧的嗎？提起這個朗允浪就有些臉紅，不由圈起手放在唇邊假裝咳嗽了幾聲：“那個……您聽誰說的？我哥？”


  “雲端？才不是，如果他會說的話，我早就知道了。”明白朗允浪這反應就等於默認，老爺子的神情更嚴肅了，看著還挺讓人肝兒顫的，“你哥總是在我麵前誇你，說你能幹，有本事，虧我還信了他的。誰知道他居然騙我！是你媽跟公關部的劉經理一起出去逛街的時候聽她說的，我才知道的！”


  哦？我哥還挺仗義，朗允浪點了點頭，倒沒有對劉經理抱持多少意見的樣子。畢竟那幾天真的是自己做得不對，不該為了男女私情就置集團利益於不顧。因此他接著就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起，爸，以後不會了，我會加倍小心的。”


  盡管朗允浪這“認罪”的態度還算不錯，但是老爺子卻一點兒也不買賬，繼續虎著臉訓斥道：“允浪，自從你接手星空神話以來，雖然前前後後也有過幾次處理欠妥當的事情發生，但是卻都是無傷大雅的，並不會對集團的運作造成任何影響。可是我詳細詢問了劉經理之後，才知道那幾天你居然犯了好幾個原則性的錯誤！如果不是有雲端給你收拾爛攤子，說不定會惹出什麽亂子來呢！允浪，我知道你能力和本事都足夠，在正常的情況下絕對不會犯那樣的錯誤，所以我問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這個……該怎麽解釋呢？難道要從莫非煙的死開始說起，一直說到譚嫻的逃離，再說到自己逼譚嫻做莫非煙的替身，然後自己又被譚嫻的決絕逼迫得繳械投降，雙方最終握手言和？真要這麽說起來，還不得一天一夜啊？


  也想著可以用幾句簡單的話把整件事情概括一下，可是思來想去之後朗允浪卻覺得自己的概括能力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好，況且整件事情也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所以怔了半晌之後，他到底還是選擇了避而不答：“爸，這事兒其實……也說不清楚，但是我保證，以後絕不會發生那樣的情況了，您放心。”


  看到兒子的臉色不停地變換著，還以為他會說出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傳說呢，誰知道最後居然就給了自己這樣一個四六不靠的答案，老爺子顯然非常不滿意，忍不住白了朗允浪一眼說道：“什麽叫說不清楚？什麽天大的事情連你都說不清楚？時間、地點、人物、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六要素一一說清楚不就行了？你小學語文白學的啊？”


  啊……老爺子果然是個好好學生，這都小學畢業多少年了，居然還記得這些。想必是朗允浪上小學的時候他給輔導功課的緣故，所以記憶猶新。


  聽到老爺子的話，朗允浪也覺得有些好笑，可是這件事情真的不是那麽容易解釋的，所以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爸，你幹什麽一定要刨根問底呢？我都說了以後不會發生那種情況了，就行了唄！”


  “什麽？你……”


  “老公！”這父子倆在說正事的時候，榮威音一般都是安安靜靜地在一旁陪著，很少插嘴。但是看到他們倆之間的情形不太對，況且她是真的看出了一些苗頭，因此急忙開口打斷了老爺子的火氣，“你先別激動，我猜……我知道是為什麽了。”


  “啊？真的？你知道了？”老爺子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急忙把頭轉向了榮威音，很奇怪自家的老婆到底看出了什麽端倪，“老婆，你平時又不在公司，你怎麽知道是怎麽回事？”


  朗允浪也在看著自己的老媽，一雙總是充滿睿智的眼眸中這會兒滿是疑惑和心虛，他直覺到榮威音或許真的看出點什麽道道來了，否則她不會笑得那麽“奸”。


  接收到這父子倆的眼神，榮威音顯得更加得意，就跟中了六合彩一樣開口說道：“老公，你也知道咱們允浪工作能力出眾，有勇有謀，智勇雙全，上山能伏虎，下海能降龍……”


  “你打住，我稍微替你有點兒臉紅。”雖然說孩子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別人的好，但是也用不著這麽猛誇個不停吧？再說這裏又沒有外人，你誇給誰聽呢？給自己解悶啊？所以聽到榮威音還不打算停止對朗允浪的誇讚，朗風清便一巴掌捂住了她的嘴，哼了一聲說著，“我自己的兒子我不知道嗎？用得著你在這兒玩命地誇？說重點！”


  榮威音哈哈一樂，順手將朗風清的手扯了下來，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工作上的事情是不會讓允浪為難到那樣的地步的，他之所以頻頻出錯，差點鬧出大亂子，絕對不是因為他能力不夠，處理不好的緣故。”


  這麽說就比較容易理解了，所以老爺子總算是有了一種突然開竅的感覺：“你的意思是說……是因為有其他的事情困擾著他，才讓他那麽大失水準的？”


  “聰明，果然是我老公，”榮威音大力地拍了拍朗風清的腿，得意地跟什麽似的，“老公，那你再想一想，到底是什麽事情，才能讓一個原本頭腦清晰、處事果斷、從不出錯的人變得患得患失、大失水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呢？”


  聽到老爺子的話，榮威音更加高興，賞給老爺子一記“你真是我的知音”的眼神，然後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那麽回事！允浪，你說是不是？你承認不承認？”


  “我……承認。”本來就是那麽回事，況且麵前的兩人又是自己最不需要設防的父母，所以朗允浪的遲疑隻是因為不好意思，而不是因為想要否認。被父母看穿了心事，他很覺得臉紅，而且真的就臉紅了，看起來挺可愛的。


  “哇咧？不會吧？兒子臉紅了？”看到兒子紅撲撲的俊臉，榮威音驚為天人一樣叫了起來，“兒子你至於嗎？不就是有了喜歡的人了嗎？瞧把你給臊得！這一點你可不像你爸啊！他當年追我的時候，滿大街地跟著我跑，一口一個親愛的，從來沒臉紅過……”


  “老婆你打住！注意點兒我這張老臉！”聽到兒子終於又有了喜歡的人，朗風清當然也很高興，剛才的嚴肅凝重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我告訴你，我那叫英雄無畏！隻要能追到你，我才顧不得臉紅還是臉黃呢！達到目的就行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