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靜靜地陪著他
隻是沒想到，香煙的陪伴是那麽的短暫，就被小暖野蠻地扼殺，順便差點扼殺了他這個親夫！“你寧可抽煙也不讓我陪你！你這樣我很難受你知道嗎？”小暖在向開陽發飆之前控訴道。“我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咳咳……”向開陽又開始咳嗽，小暖的禁煙方法不太科學，捂住他的嘴，阻止了他吸煙，卻把他氣管裏殘餘的煙霧憋了回去，不但憋得臉色通紅，而且現在好像怎麽咳都咳不淨似的。小暖歎了口氣，幫他拍打後背理順呼吸。看著他的臉色平複了下來，拉著他的手說：“陽台太冷了，我們回房間去。”小暖把向開陽按在床上坐著，又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他的手冰涼冰涼的，身子也冷得不行。小暖給他披上外套，“睡不著也不能在陽台上挨凍，凍感冒了傳染給我怎麽辦？”向開陽無奈地笑道：“傳染給你，咱們就扯平啊。”“啊？”小暖聽不懂。“當年剛去你家時，你正在感冒。你熱情好客的父母有一次邀請我和姐姐和你們一起吃飯，我就坐在你的旁邊，看著你一邊咳嗽，一邊用小勺子挖盤子裏的菜吃。不知道為什麽，我就覺得你喜歡的菜一定很好吃，所以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結果就是，那頓飯吃完後，我也感冒了。”“有這樣的事？我怎麽不記得？”小暖驚訝地瞪大眼睛。“那是我去你家的第一天，你隻有六歲，大概在你的眼裏，西紅柿炒雞蛋比帥哥有吸引力吧。”向開陽說。“切，別自戀了，你那時隻有十歲，根本不是帥哥。”“小暖同學，你不能這樣。”向開陽緊蹙著眉毛，盯著小暖的眼睛說，“以前你總說你的小哥哥不知道有多漂亮，簡直就是個完美無缺的人，怎麽知道了我就是小啞巴哥哥，就突然不承認了呢？”小暖被向開陽盯得噗嗤笑了，他的臉型清瘦硬朗，眉目俊逸，卻怎麽也無法和小時候臉蛋胖嘟嘟，五官卻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哥哥重合，不過他這認真又糾結的表情，卻和小哥哥一模一樣！向開陽拿起床頭的向日葵小畫，細細端詳，幾天前小暖把這幅小畫放在床頭，他還有點不樂意，畫家的女朋友居然把別人的畫放在自己的床頭，可現在看來，卻是那麽的順眼，“這真是幅好畫，線條稚拙卻靈氣十足，色彩豔麗卻不落俗套”向開陽讚賞地說：“畫得真是不錯，沒想到我那麽小就有了畫家的潛質。”小暖差點背過氣去，“不是你批評我沒品位的時候啦？”“你有品位，太有品位了，居然六歲時就發掘了一個畫家。”向開陽笑著說。想起以前吃醋小暖總是把小啞巴的畫帶在身邊，現在想來卻成了暖暖的感動。“你還記得小時候對我是什麽感覺嗎？”小暖說完，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自己這句無心的問話會不會又喚起向開陽的傷痛？向開陽卻沒有想那麽多，他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小蘋果妹妹，臉蛋有點鄉村小孩的紅二團，又土又漂亮。”“什麽紅二團，我從小就是有名的皮膚白嫩，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小暖叫道，撲上去就要修理向開陽，向開陽伸出手，攬住小暖的肩膀，和她一起仰躺在床上。向開陽的呼吸熱熱的，撲在小暖的臉上，那溫度就像家鄉夏天的陽光。“開陽，你知道嗎？你在我家的那段時間，我真的以為你會一直留在小鎮上，和我一起長大。都怪我不好，害你受了傷，我為這件事後悔了很久很久，我經常想，如果當年我沒有落水，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你。”小暖枕著向開陽的手臂說道。“可我當年跳下水去救你，也是怕失去你啊！”那段被封存了十幾年的記憶猛地被開啟，便鮮活得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向開陽清楚地記得當年他以為會失去小暖時的恐懼和心痛。“老天爺讓我們再次相遇，一定是讓我們相守到老的。小哥哥，現在我長大了，我不會再讓任何力量把我們分開。”小暖信心飽滿地說。“我睡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這十幾年都生活在虛幻的幸福和安定中，他們騙了我這麽多年，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向開陽想起自家那筆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債，不禁又開始頭痛。“你不要這麽想，他們騙你也是為了你好……”小暖試圖安慰向開陽，但見他眉頭緊縮，隻得停住嘴。小暖知道，讓向開陽接受現實需要一個過程，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邊，給他力量。“不要想那麽多了，你隻要記住，至少我是真實的，我永遠不會欺騙你。”小暖轉移話題道。向開陽側過身，把向暖擁在懷裏，“小暖，多虧有你。”夜，越來越深了，向開陽和小暖都累得不行，就這樣相擁著沉沉睡去。清晨，向開陽在滿室陽光中醒來，小暖已經不在身邊，床頭多了一個盆栽的向日葵。向開陽坐起來，經過一夜的休息，他的體力恢複了，精神也慢慢好了起來。他輕輕碰觸盆栽向日葵嬌嫩的花瓣，這一定是小暖的傑作。她比他起床早，看來已經做了不少事情。向開陽翻身下床。客廳裏飄著一股鮮美的味道，茶幾上放著兩碗冒著熱氣的小餛飩。“起床了？快趁熱吃早餐，一會你要教我做巧克力，我可是一早就去超市買材料了。”小暖指著茶幾上一個巨大的購物袋說道。“沒問題，就做向日葵造型的巧克力。”向開陽笑著說道，“你一早買盆栽，買巧克力、買早餐，真是隻勤快的小蜜蜂。”向開陽拿起調羹，舀起一隻小餛飩放進嘴裏。“我看你難得睡得香，就沒打擾你。”小暖隨口說道，坐在旁邊也準備開吃。向開陽突然眉頭緊鎖，噗地把餛飩吐在垃圾桶中。“怎麽了？燙到了？”小暖關切地說。“這是我媽……不，那個女人做的。”“你吃得出來？”小暖驚訝地問道。她從超市回來時，在樓下偶遇蘇佩緹，原本是請蘇佩緹上來坐的，但蘇佩緹怕刺激到向開陽，堅決不肯，還特地叮囑小暖不要說餛飩是她一早起來包的。小暖為了讓向開陽吃到可口的早餐，便答應了。沒想到還是被向開陽嚐了出來。向開陽吃了十幾年蘇佩緹做的飯，對家裏的味道再熟悉不過。以前他雖不常回家，但那卻是他心心念念的味道。可現在，那味道對他來說不啻毒藥！“幫我把我的這份倒掉，你的你隨便。”向開陽扭過臉去，連看都不肯在看那小餛飩一眼。“開陽，對不起……”小暖知道自己好心辦壞事，又讓向開陽難過了，連忙把兩碗餛飩都倒進廚房的垃圾桶。“我不是想掃你的興……我真的沒辦法勉強自己。”向開陽說道。“我明白的，可是，蘇阿姨真的很可憐，她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好幾歲，我才不忍心拒絕她。”小暖解釋道。“你是同情她？可誰來同情我的媽媽？如果不是她，我媽媽就不會走上絕路！”向開陽情緒開始激動。小暖知道，向開陽生母的離世，向萬豐和蘇佩緹難辭其咎，但她不願意看著向開陽鑽牛角尖，試著勸解他，“開陽，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蘇阿姨是陪伴你父親的人，隻要他們過得幸福……”“他們的幸福是建立在我媽媽的痛苦之上的，我沒法原諒他們。”向開陽一語下了結論，不讓小暖繼續說下去。“咱們不談這個話題了，我去給你下點麵當早餐吧。”小暖說道。“你忙了一早晨，我去給你做早餐。”向開陽知道剛才的話題同樣也令小暖不快，把她卷入他的家庭紛爭中來，他很內疚，至少在他們的生活中，他可以多為她做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