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陪他療傷
向開陽的車停在別墅門外,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向開陽上了車,突然痛苦地趴在方向盤上,全身開始瑟瑟發抖。“你別生氣了,向總他也是在氣頭上,等他消了氣你們再好好談。”小暖以為他還在生向清嚴的氣,趕緊好言相勸。向開陽卻痛苦地悶哼了一聲,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抱住了頭。“你怎麽了?”小暖大急,“是不是又頭痛?”這已經是她近期第二次目睹他頭痛難忍的樣子。向開陽疼得臉都扭曲了,一下一下急促地吐著氣,希望以此減輕疼痛。小暖焦急地扶著他的肩膀,情急之中突然想到別墅裏就有個醫生,“你怎麽樣啊,我叫向總來給你看看?”“不用叫他!”向開陽艱難地說道,“我沒事,一會就好!”小暖不敢拗著他的意思,隻得一手摟著他的肩膀,一手拍著他的背,徒勞地安撫著他。過了好一會,向開陽的呼吸開始放緩,他慢慢抬起頭,看到小暖擔心又心疼的臉。“我沒事了。”向開陽虛弱地說。他的臉色象紙一樣慘白,額角全是汗。“你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頭痛?”小暖抽出一張紙巾,幫向開陽擦汗。“沒事,可能是神經性頭痛,過去就好了。”向開陽簡短地說。事實上,記憶中,從10來歲的時候起,他就經常因為情緒激動而突發頭疼,每次發作起來都來勢洶洶,疼得他感覺好像有一把電鑽在鑽他的腦子,鑽得他血肉橫飛,就算雙手抱住頭,拚命想要壓製那電鑽飛速地運轉也無濟於事。小時候,每次都是姐姐開悅輕輕地幫他按摩太陽穴,同時讓他調整呼吸,慢慢抵抗過頭痛。向萬豐帶他到醫院去查過,開了很多調養的中藥西藥還是不見起色,向萬豐說是他的脾氣太急了引發的神經性頭痛,除了改脾氣沒有別的辦法。向開陽的脾氣沒有改,隨著年齡的增長,頭痛的頻率少了很多,要不是偶爾發作,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經有過這樣的頑疾。他不想讓小暖為過去了的事情擔心,所以沒有細說。小暖從車裏找出一瓶礦泉水遞給向開陽,“你喝點水休息一下。”向開陽接過礦泉水,擰了一下,竟然沒有擰開瓶蓋。小暖的心突地一緊,他剛才是得有多疼,才會消耗了全身的體力?向開陽充滿挫敗地看著手中的瓶子,小暖連忙接過瓶子,三下兩下幫他擰開瓶蓋,“喝口水,緩一緩再說話吧。”向開陽大口地喝水,清涼的礦泉水滑過喉嚨,讓他感覺好了一些。“我沒事了,就是讓我哥氣的,等過了這陣子,要讓他請我吃飯補償我。”向開陽故作輕鬆地說完,把鑰匙插入鎖孔,啟動引擎。“你不能開車!”小暖握住向開陽的手。“放心吧,沒事的。”向開陽回握住小暖的手,他雖然手指冰涼,手上卻相當有力量,不複剛才的虛弱。小暖被攥得手有些發疼,這反而讓她放下心來。向開陽和經曆了激烈的打鬥和劇烈的頭痛,多少有些體力不支,把車開回家,他已經筋疲力盡。剛才小暖光顧得擔心向開陽的頭痛,回到家裏,才發現他的半邊臉已經腫得老高,嘴角被向清嚴打破的地方也腫著,薄薄地結了一層血痂。“你坐下,我幫你清理一下傷口。”小暖把向開陽按在沙發上,她跑到儲物櫃前,熟門熟路地找出了藥箱。向開陽這時已經完全平靜下來,擦擦嘴角,自嘲地笑笑,“我哥下手真夠狠的,他是故意讓我明天沒臉上班啊!”小暖找到了消毒棉,不容分說往向開陽的嘴角按上去,向開陽疼得齜牙咧嘴,高聲叫道:“疼啊!”“誰讓你那麽衝動,這麽大了還和哥哥打架,打架能解決問題嗎?你本來是好心去看他,搞成這樣,更麻煩了吧。”小暖又氣又心疼,忍不住教訓起了向開陽。教訓完,又給他一個冰袋,讓他敷紅腫的臉。“我今天是衝動了點,不過兄弟沒有隔夜仇,等我哥氣消了我找他和解。”向開陽按住冰袋說。向開陽的話語裏,一點也沒有記恨向清嚴的意思。小暖倒覺得向清嚴今天的態度絕不僅是一時衝動,他言語中的恨意,像是積壓了很久的樣子。“我覺得你和向總還是要好好談一下,他的心結不徹底打開,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麻煩可能更大。”小暖涉世不深,但將心比心,劉心蕊是她的親姐姐,為了自己的利益尚且不想與她相認,向清嚴和向家並無血緣關係,他的利益受到了侵害,怎能善罷甘休?小暖苦於沒辦法對向開陽說這麽多,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他,世態涼薄,人心險惡。“向總畢竟隻是向老板的繼子,醫院裏也有瘋言瘋語的,你們最好小心一點。”向開陽握住小暖的手,他的眼中不再是打架時的戾氣,也不是頭痛時的無助,而是盛滿了飽含的深情,“我知道媳婦疼我了,怕我吃虧。不過你不知道,我爸對我哥一向很好,我和我哥的感情也特別好,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是一點小事就能影響到的。”小暖憂心忡忡地點點頭,但願像向開陽說的那個樣子。旋即,她反應過來,打了他的手一下,“誰是你媳婦了?”“怎麽不是了?你可親自把自己許配給我了。”向開陽壞笑著說,把冰袋貼在小暖臉上,“看你的臉比我還要紅,今天你男人被人揍了,還頭痛未愈,你必須留下來照顧我,知道嗎?”小暖歎息地看著向開陽,這個人又累又倦,臉色還那麽差,嘴上卻一點都不安分。小暖沒來由地一陣心疼,扶他起來,“那你快趕緊洗漱一下,早點休息吧!”夜裏,向開陽睡得並不好。不知道是他還在頭痛,還是心裏想著向清嚴的事放不下,他始終眉頭緊鎖,輾轉反側。小暖就像個忠誠的小士兵,答應照顧他就真的瞪大眼睛坐在他的床前,附身留意著他表情的每一個變化。向開陽翻了個身,麵對小暖,嚇得差點跳了起來,“你不睡看著我幹嘛?”“我看你好像睡得很不舒服,想著怎麽讓你舒服點。”小暖老老實實地說。向開陽一把摟住小暖,讓她躺在自己的身邊。小暖配合地摟著向開陽,他身上充滿了男性的,幹燥的氣息,讓她覺得心裏安定了許多。兩人就這樣默默地相擁著,就算今夜注定無眠,但是有彼此的陪伴,心裏也是充實而幸福的。同樣一夜未眠的是向清嚴和劉心蕊。在和向開陽的打鬥中,向清嚴也沒有占到便宜,他的眼角腫了,腿磕在茶幾上也青了一大塊。劉心蕊要給他的眼角貼創可貼,向清嚴卻不讓,他要留著那傷口,提醒自己,弟弟是怎麽把他揍成這樣的。“真沒想到,你這麽冷靜的人也有衝動的時候。”劉心蕊靠在向清嚴的懷裏,心疼地看著他的傷口。“我想這麽幹已經很久了。”向清嚴沉著臉說。“恩?”劉心蕊有些意外。“從小到大,都是我爸什麽都聽他的,而我什麽都得聽我爸的。我已經受夠了這種關係。”向清嚴咬牙切齒。“可你們是一家人啊。”劉心蕊勸道。“一家人!”向清嚴咬著牙說:“一家人的話,一出事他就把我廢了,扶他親生兒子上位?”“當時向老板讓你休息,也是為了保護你。”劉心蕊把頭貼在向清嚴的胸口說道。向清嚴沉默了半晌,突然說道:“可是我想要的是擔當!唐纖羽的問題,我不是處理不了,可是他不給我機會,讓我在所有人眼裏變成了臨陣脫逃的小人!”“沒有!你一向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在公司,你是一個完美的總經理和醫生,在家裏,你是完美的哥哥和兒子,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一個完美的伴侶。有你的地方,就讓人覺得安心。醫院沒有一個人認為你是臨陣脫逃,大家都為你覺得惋惜,也相信度過了這次危機,你會重新和我們在一起。”劉心蕊說道。她真後悔,她每天向他匯報公司的情況,卻沒有告訴他,她有多麽想再回到那些和他並肩工作的日子。劉心蕊的話擲地有聲,她整個人都被一股堅定的光環籠罩住了。向清嚴深深地看著她,心中充滿了感動!“心蕊,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第二天一早,向開陽收到向清嚴的微信,上麵是他眼角傷口的自拍照,向清嚴說:“你的傷怎樣了?要不要試試這我的特效藥?”向開陽撲哧笑了,把微信拿給小暖看,“我和你說的吧,兄弟沒有隔夜仇,我哥和我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