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聽,向日葵在唱歌
畫中的少女,就是小暖第一次和向開陽見麵時的樣子!小暖“這”了好幾聲,才鎮定下來,傻兮兮地問向開陽,“你什麽時候畫的?”“去聖德工作以後,和你相處的時間反而少了,於是,我每天夜裏回來就畫一會你,斷斷續續畫了一個多月,很快就要完工了。我要是不喜歡你,幹嘛要畫你,有那個功夫我多睡一個小時好不好?”向開陽委屈地說。小暖呆呆地看著畫中的自己,真沒想到,向開陽在工作這麽辛苦的情況下,畫的唯一一幅作品,就是自己的肖像!他的心裏怎麽還會有餘地想別的女人!“嗬嗬,畫得不錯,繼續保持。”小暖話鋒一轉,對向開陽的作品表示讚許,完全忘了剛才還在無理取鬧。向開陽卻認真地對小暖說:“小暖,我是畫家,是靠賣畫為生的,我的畫,一大部分都會成為商品被賣出去,還有一部分會作為禮品,沒辦法,因為我們要在社會上生存。但是,我的作品中,永遠會有一些非賣品,它們才是我的珍藏。比如這一幅,就是我專門為你而畫的,我準備把這幅畫作為我畫展的主打作品,它的名字叫--聽,向日葵在唱歌。”“這名字真好聽。”小暖仿佛被向開陽催眠了,聲音變得軟軟的。“你以後要多畫我,而且不許賣掉,更不許送人。”“那當然。等到我們老了,我要辦一次特別畫展,從這一幅開始,一直畫到到你年老的容顏,畫展的主題就叫叫‘畫家的妻子’,怎麽樣?”向開陽說道。小暖點點頭,又突然撇嘴,你才年老的容顏呢,我要叫‘不老的向日葵’。“好吧,就算你臉皺成老太婆了,也是我的小姑娘。我是不會嫌棄你變成老太婆的。”“這還差不多。”小暖滿意地點頭。“那咱麽可說好了,將來你隻可以嫁給我,不能反悔嘍!”向開陽趁機說道。“嫁你個頭!”小暖臉色一紅,害羞地逃走了。她的發梢掃過向開陽的臉,癢癢的。向開陽摸摸臉,幸福地傻笑起來。短暫的休閑過後,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清早,向開陽開車去酒店接宋啟遠。其實這項工作完全可以由司機完成,但宋啟遠習慣比正式上班時間早半小時到達醫院,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邊做著一天的工作計劃,一邊觀察陸續來上班的員工的工作狀態,順便給各部門的主管布置晨會任務。向萬豐很欣賞她這種工作態度,勒令向開陽每天早晨親自去接宋老師上班,好好和宋老師學著點。所以宋啟遠來到聖德之後,驀然坐上代理總經理位置的向開陽,又多了個新職責——宋啟遠的專職司機。宋啟遠一向準時,通常在向開陽到達酒店大堂的三分鍾之內,她必會走出電梯。但今天,向開陽在樓下等了十分鍾,宋啟遠還是沒有下來。向開陽隻得給她打電話。“開陽,我有點不舒服,今天可能要晚去一會。”電話裏宋啟遠的聲音有點虛弱。“怎麽了,是不是昨天喝多了酒?”向開陽關切地說。“不是,大概是昨晚忘了關空調了。”宋啟遠說。“我幫你買點藥送上去吧。”向開陽說。酒店門口就有藥店。“也好,幫我買中藥衝劑吧。”宋啟遠也不客氣。向開陽很快買好了藥,正要上樓,想起他送給宋啟遠的畫,又返回車裏拿。然後才敲開宋啟遠的門。宋啟遠還沒有化妝,看上去有些疲倦。她穿著一件打底的真絲襯衫,襯得臉色愈加蒼白。向開陽想到她來聖德半個多月,每天都是超負荷運轉,一天都沒有休息過,不禁有些擔心。“宋老師,你這段日子太累了,要是不舒服的話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我安排天然堂的理療師來酒店給你調理一下。”“不行,生意不等人。雖然我們很拚命,但聖德還是在虧損。”宋啟遠說。“但你的身體也很要緊啊。”向開陽用電水壺燒水,同時把治療感冒的中藥衝劑倒進宋啟遠的水杯。“你和我一樣累,你是老板,還在堅守工作,我這個顧問自然不能離開。”宋啟遠說道。她看到向開陽手裏的畫。“這是什麽?”“哦,送給你的畫。”向開陽雙手遞上。宋啟遠欣喜地接過畫,細細端詳,畫麵中,墨藍色的星夜下,一株皎潔的馬蹄蓮優雅地獨自綻放著,向開陽的星空畫得非常大膽奔放,很有梵高《星夜》的風格,而那株馬蹄蓮則用筆克製而含蓄,在熱烈的星空下顯得格外寧靜,纖塵不染。“你的畫好像有生命一樣,開陽,我真沒想到你畫得這樣好。”宋啟遠讚歎道。“過獎了,你喜歡就好。”向開陽笑道。水開了,他把沸水注入水杯,又輕輕晃勻感冒衝劑,遞給宋啟遠。“先把藥喝了,趁熱。”宋啟遠接過水杯時,手指不小心接觸到向開陽的手指,她驚了一下,手猛地一縮,向開陽卻正好脫手,水杯砰地落在地上,滾燙的藥汁四濺。向開陽和宋啟遠本能地同時退後,所幸沒有被傷到,向開陽的皮鞋卻被濺上淺褐色的衝劑。“開陽你沒事吧!”宋啟遠失聲叫道。“沒事,都怪我毛手毛腳,差點燙到你。”向開陽邊說,邊俯下身,把玻璃碎片拾進字紙簍。“我來幫你。”宋啟遠蹲下,想要接過他手裏的玻璃片。“不用,小心玻璃割傷你。”向開陽躲著宋啟遠的手,卻沒留神,玻璃斷麵滑過他的右手食指,向開陽忍不住“嘶”地吸了口氣。“劃傷了嗎?”宋啟遠大驚,盯著向開陽的手指看。他的食指側麵有一道淺紅色的劃口,向開陽輕輕一擠,紅色的血珠滲了出來。“真是對不起,我今天是怎麽了……”宋啟遠懊惱極了。向開陽滿不在乎地笑笑,把最後一片碎玻璃扔進字紙簍,站了起來,“不要緊,我下去買片創可貼,你記得再衝一杯藥。”向開陽說罷,笑著走到門口,“一會我在車裏等你哦。”說罷,開門離去。十分鍾後,宋啟遠一身黑套裝地下樓,向開陽已經駕車在酒店門口等她。她上車,向開陽立刻發動了車子。“真不好意思,生病了還要您上班。”向開陽說。“是我該說不好意思,害你割傷了手指。對了,你的傷怎麽樣?”向開陽伸出食指,現在那手指關節處貼了一片創可貼。向開陽彎彎手指,笑道:“沒事啦!”然後,向開陽不再說話,全身關注地開車。沉默了一會,一股詭異的尷尬在車內彌散開來。宋啟遠沒話找話地說:“你怎麽不順便帶小暖一起上班呢?”她以為向開陽會說什麽不想把女朋友帶進工作之類冠冕堂皇的話,沒想到向開陽微笑著說:“我要是帶上小暖的話,她就得和我一起起早,還不如讓她多睡半個小時,養足精神。”他的語調那麽自然,還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有覺察的寵溺。宋啟遠感覺心髒被一根小針輕輕地紮了一下,尖銳而敏感地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