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今晚,這麽凶悍
林月箏冷笑一聲,麵色淒清,挑眉道:“那你又有什麽好辦法?讓我獨自離開,還是我和我爹我娘一起離開?那留下的人怎麽辦?離人醉的夥計怎麽辦?你又怎麽辦?何況長公主手下養了無數高手,我縱是逃到天涯海角,又如何逃出她的手掌心。”
不遠處,顧天瑜一臉委屈的想,唉唉唉,她就知道,隻要是女人,就一定對她沒有好印象。她顧天瑜整個一女人的天敵呀。
公子玉簫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在她耳畔低語呢喃道:“活該,誰讓你今晚這麽凶悍?”
顧天瑜不滿的揮舞著粉拳,卻被公子玉簫牢牢抓住,她不敢發出聲音,遂隻能用眼神狠狠瞪著公子玉簫,卻換來他更加神情的注視,最後她潰不成軍,隻得轉過臉,繼續看著不遠處此時沉默著的那二人。
明明相互喜歡的兩個人,怎麽會這麽別扭尷尬呢?顧天瑜有些不解的想著,便聽到阿良用堅定地語氣說道:“小姐大可放心,所有的罪責,阿良都會背負,到時候長公主不會把你怎麽樣的。”他雖這樣說著,然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也是沒有底的。畢竟今天晚上顧天瑜的表現太像一個悍婦,且是個極品悍婦,誰也保不準,她會對林月箏進行怎樣的報複。
林月箏的麵色變得有幾分難看,她看著此時麵色蒼白的阿良,忍不住苦笑道:“你以為我會願意讓你為我背負這些麽?”她說著便轉身,冷冷道:“好了,我們不要再談論這種無意義的話題了,這繡球既然是我拋的,我便不會後悔。”說罷,她四處張望一番,見不遠處停了一艘船,而船上立著一個中年婦女,便知道她就是公子玉簫口中的“船娘”了。
“走吧。”林月箏垂下眼簾,語氣中帶了一分蒼涼,事到如今,她除了認命還能如何?而身後那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她的心意吧?又或者她是明白的,卻不敢帶她離開,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徒勞再去堅持呢?
阿良抬起手,做出要抓住林月箏的模樣,然而,他隻是保持那個姿勢,呆呆的看著林月箏走向那船,最終無奈的放下手,喃喃道:“你若受苦,我便陪著你一起受。”他頹然的跟在林月箏身後緩緩走著,兩人至此,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船娘見著陌生姑娘過來,本想說自己不拉客人了,誰知那人突然說自己是公子玉簫的小妾,她這才看清麵前這人是離人醉的老板娘,林知府的千金林月箏。隻是當她聽說林月箏竟然是公子玉簫的小妾後,一張嘴巴張得大大的,許久都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她無奈歎息,淡淡道:“那位公子,怎麽會突然納妾?”
林月箏麵色不悅,但終究是她自己自作自受,遂她隻是冷聲道:“你送不送?不送我便找別的船家去了。”
船娘雖然知道林月箏身份高貴,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但她依舊忍不住斜了林月箏一眼,眼底帶了一分鄙夷,冷笑道:“小姐,莫要怪船娘多嘴,那兩位……可不是誰都能插一腳的,若是小姐硬來,恐怕受傷害的隻能是你自己。”
林月箏凝眉不語,她跳上船後便匆匆進了船艙,似是不願與船娘多談,看來這個船娘也知道公子玉簫那二人情比金堅,遂也大了膽子來羞辱她,她如何能不憤怒。然而,這船娘看來和顧天瑜二人十分相熟,否則也不會說出這話,遂她還能說什麽?若惹了這船娘不悅,說不定顧天瑜便會為難她的爹爹。
阿良什麽時候見過林月箏這般委屈的模樣,他冷著臉狠狠的瞪著那船娘。那船娘隻當不知,她向四處望了望,發現根本不見公子玉簫二人的影子,不由又發出一聲重重歎息,哀歎道:“真不知恩公她二人作何是想。”
說罷,她便開始撐船,不一會兒,船便駛離了湖畔,漸漸成為一個微弱的小點。顧天瑜見船駛離,忍不住一拳打在一邊的竹子上,一臉無奈道:“那個阿良真是個榆木疙瘩!他難道看不出來林月箏對他有意麽?縱然看不出來,他的心意他自己不知道麽?”
公子玉簫隻是溫柔的笑著,他坐起身,拉了她讓她仰倒在他的懷中,然後不緊不慢的為她一件件穿好衣服,顧天瑜享受的眯著眼睛,卻依舊有些不滿道:“或許方才若他抓住了她的手,一切便都會改變了。”
公子玉簫淺笑道:“也不盡然。畢竟如今你這護國公主坐陣,她看起來又不是那種自私到可以不顧林知府生死的人,遂縱然阿良拉住她,她也不敢貿然答應吧。”
顧天瑜搖搖頭,淡淡道:“若他真拉住她,我們自然是要奔出去告訴他們實情的,到時候不就皆大歡喜了麽?”說著,她忽的張開明亮的眸子,露出一抹奸詐笑意:“也罷,就當是給他們一個機會考驗一下他們吧,我們正好也玩一玩……”
公子玉簫此時正為她係最後那件外袍的發帶,聽到她這麽說,他忍不住低笑出聲,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道:“誠如娘子所願。”
當夜,顧天瑜與公子玉簫並沒有回去,第一天進門便獨守空房的林月箏鬆了口氣,她躺在鬆軟的榻上,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不由又往窗外看了看,此時,月影重重的窗外,立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如在林府時一樣,無論風吹雨打,每夜都會守在她的房門外,讓她一夜可以高枕無憂的安眠。
如今,她已經成了別人的小妾,而他也將被迫離開她,然這最後一夜,他依舊選擇安靜的守候,如一顆藤蔓安靜而固執的纏繞著她這株永不會開花的樹上。
今日,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他,為了逼他說出他的心意,為了逼他承認他愛她的事實,很久之前她刻意放蕩,穿著暴露,也是為了看看他的反應,看看他這呆頭鵝會不會慍怒,會不會吃味,然而,他的眼底雖帶了痛,卻依舊什麽也不說。
她故意在他麵前擺出撩人的姿勢,問她好不好看的時候,他依舊不為所動,而是麵無表情的說“好看”,她分明看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欲火,他卻偏偏露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搞得好像她逼他看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