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記憶封鎖,折磨
顧天瑜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唇角噙著一抹冷笑,挑眉道:“是麽?那便看看是你的命硬,還是我的毒硬。”
顧天瑜的話音剛落,沈墨濃便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痛,而後“哇”的吐出一口黑血,他身邊那精瘦男子立時驚慌失措道:“皇上……”
沈墨濃僵直了身子,他麵上亦被毒侵蝕,此時越發青紫,那精瘦男子忍不住單膝下跪道:“皇上,龍體要緊啊!”
沈墨濃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頷首道:“好,你好,顧天瑜,你還是偏向公子玉簫,你就那麽賤?我把表妹給了你,你便要看著他們二人雙宿雙棲,這便是你想要的?”
顧天瑜那隱藏在水袖中的玉手,漸漸攥起,她搖搖頭,目光尖銳口氣堅決道:“不,我不會讓他們兩個如願以償的。”說至此,她冷然一笑,眼底冷意如浮冰,“同樣的,我也不會讓你得逞。沈墨濃,莫要浪費你我的時間,時間……就是生命呀。”
沈墨濃沉默片刻,他真的很想剖開顧天瑜的心,看一看她是在騙她自己還是在騙他沈墨濃,然而,當她眼底的決然占據他的內心,他扣在小魚兒腰間的手,突然便鬆了些。而他身邊那精瘦男子,因為擔憂他的龍體,竟迫不及待的接過小魚兒,而後來到顧天瑜身邊。
雖然他們站的很近,但是這精瘦男子也不敢有所動作,因為戰北野的武功在他之上不說,顧天瑜隻要動動手指頭,說不定他就會倒地不起。
顧天瑜揚了揚臉,示意戰北野抱住小魚兒,戰北野卻蹙了蹙眉,滿臉不情願的模樣。顧天瑜狠狠瞪了他一眼,似是在告訴他,自己要生氣了。誰知,戰北野竟然別過臉去,幹脆不理顧天瑜了。
精瘦男子有些無奈的望著顧天瑜二人,恨不能將手中女子丟到地上,公子玉簫想要上前,卻被無數把劍攔住。
顧天瑜無奈的搖搖頭,抬手,從腰間抽出一根細小銀針,在精瘦男子那驚詫而又警惕的目光中,顧天瑜將銀針插入小魚兒的頭頂,而後她拍拍戰北野的肩膀,冷聲道:“幫我給她灌口氣。”
公子玉蕭麵色焦急道:“雲升!你在做什麽?”
顧天瑜卻看也不看他,隻是指引著戰北野做著一切。這一切,她太熟悉,因為當初,她就是這樣將公子玉簫的記憶封鎖的。折磨?你們知道什麽叫折磨?
做完這一切,顧天瑜將銀針拔出,而後微微抬眸,語氣淡淡道:“沈墨濃,將公子玉簫放了。”
沈墨濃凝眉,望著顧天瑜那冷漠的表情,他微微頷首,語氣款款道:“收劍。”
眾人收劍,公子玉簫慌忙奔到顧天瑜麵前,而後奪過依舊在昏厥當中的小魚兒,臉上滿是心疼。他安靜凝望著小魚兒許久,方緩緩抬眸,冷聲道:“雲升,你對小魚兒做了什麽?”
顧天瑜隻是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做曾經對你做過的事情。”說罷,她看也不看凝眉的公子玉簫,拿著那瓷瓶微微晃動,淺笑道:“表哥,我們來做個遊戲,如何?”
沈墨濃冷哼一聲,他就知道,狡猾的顧天瑜,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就答應他呢?
顧天瑜歪著腦袋,笑的如一隻狡猾的狐狸,“表哥也知道,我這人無論做什麽,都會留幾手,就好像當初我準備了玉簪,也準備了毒藥,而今,這解藥有兩瓶,可是我身上隻有一瓶,你莫要怨怪我的好。”
“你!”亮劍出鞘,那慍怒的精瘦男子的長劍與戰北野的長槍鏗然相撞,擦出劇烈的火花,顧天瑜退後一步,冷聲道:“沒辦法,誰讓表哥這麽聰明?我剛剛突然想起來,表哥若是以安寧郡王生出造反之心為由,把我們一舉殲滅,也未嚐不可。”說話間,她的目光落向後方,那裏,早有大部分精兵,偷偷潛伏。
沈墨濃沒想到,顧天瑜竟然如此聰穎。事實上,在顧天瑜返回時,他便吩咐一人,調動所有軍隊部署,誓要將戰北野與公子玉簫拿下,那時候,顧天瑜和小魚兒,哪裏還有反手之力?
沈墨濃縮在太師椅上,此時他的每一條經脈,似乎都要被碾碎,他知道,再僵持下去,怕是自己真要丟了命。想及此,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頹然,而後,他有幾分無奈道:“罷了,朕就知道,朕永遠鬥不過你。”說罷,他拂了拂袖子,冷聲道:“走吧。”
顧天瑜望著此時麵色頹然的沈墨濃,心中依舊有些心疼,隻是,人生麵臨太多選擇,既然他選擇了王位,她選擇了與他為敵,便再沒有什麽矯情可言。遂她將解藥丟給那精瘦男子,精瘦男子忙返身來到沈墨濃麵前,服侍他服下。
顧天瑜淡淡道:“另一半解藥,會在我們安全後送達王宮。”說罷,她淡淡開口道:“我們走。”她瞥了一眼不欲動作的公子玉簫,冷冷丟下一句:“想你的女人完好無損,便跟我走。”說罷便拂袖離開。
戰北野忙跟著她離開,公子玉簫猶豫片刻,也抱著小魚兒跟著她離開了。
“天瑜!”身後,沈墨濃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和焦急,突然響起。
顧天瑜頓在那裏,卻沒有回首。
“若你有一日後悔了,朕等你。”沈墨濃站在門口,望著那清瘦的背影,多少次,他隻能這麽看著她離開……
顧天瑜沒有說話,隻是繼續往前走著。
回來?不,她顧天瑜走了,便永遠不會回頭。
漆黑的夜,寥寥繁星點綴,一輪朦朧月高高懸於天外。
虯枝亂繞的竹林中,伸手不見五指,顧天瑜幾人安靜的走著,冷厲的寒風吹得人身上一陣陣寒意,他們的腳下,細碎的枝葉被碾碎的聲音,如攀爬在心頭的蠕蟲,帶著不安分的躁動,讓人不由自主感到害怕。
一雙大手突然按住顧天瑜的肩頭,她轉過臉,望著黑暗中那雙明亮如星火的眸子,輕輕一笑,卻不知道自己早已淚濕滿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