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人生不過一場戲
張伯點了點頭,依然有些懵懂。
顧天瑜轉動眼眸,摸了摸肚子說:“那現在我們先填飽肚子吧,反正現在這裏不可能再有那誰誰的眼線吧?”
歐陽少衡點點頭,遂,張伯牽了馬車,歐陽少衡和顧天瑜並肩走在一邊,他有些疑問道:“那麽,吃過飯後我們要怎樣?”
“剛剛我已經打探好了,可巧,前幾日,城南有一處房子要賣,聽說主人是要去京城。”顧天瑜漫不經心道,她隨意的四處張望著,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麽。
歐陽少衡側過臉來望著她,此時她依然是一副男兒身裝扮,不過今日穿的是一件淡紫色長袍,描邊是淡銀色,上繡著繁複的曼陀羅圖案,反觀衣衫上,無一絲花紋修飾,十分簡潔大方。
自見麵的那天開始,她的黑發便一直高高的束著,漂亮如綢緞般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來回甩動,在陽光下,如舞在空中的瓣瓣彼岸花瓣。
她,還是一如既往般清爽幹淨。
突然有些緊張,來到這裏,是不是從今日開始,便真的開始過著隻有他們的日子了?雖然……雖然不可能一生一世,但有這樣的機會,哪怕隻有短暫的一個月,他也已經十分開心。
吃午飯時,一個年輕人急匆匆的跑進來,看到顧天瑜後顯得格外興奮。
兩隻小鬆獅立時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臉警惕的望著來人。那人也被鬆獅嚇了一跳,顧天瑜示意無妨,便問道:“打聽好了麽?”
“公子,都打聽好了,那家人說了,一會兒您就可以去看房子。”
顧天瑜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不用一會兒,現在領路就好。”
張伯和歐陽少衡對視一眼,忙起身追著顧天瑜出去了。不一會兒,三人便來到城南一處人家門前停了下來。
這是一座不大的別院,雖是城南,但是這裏來往人群不少,可謂是這一片地方最繁華的地段。但再繁華,也比不得剛剛他們在的那條街。如果要開店,城南並非最好的選擇。
然而,在顧天瑜看來,她開的店,本來就是古今第一家,在哪兒,根本不重要。
一身材肥胖的男人開門迎了出來,拱手道:“二位就是來看房子的人吧?”
顧天瑜拱手笑道:“這位仁兄,在下蕭無良,這位乃在下兄長蕭少衡。”
歐陽少衡安靜的跟在顧天瑜身後,看著她與房主運籌帷幄般交談,雲淡風輕般砍價,神采飛揚間,她已經走遍了整個院落,然而,她的眼底滿是笑意,唇邊卻依然在討價還價。這樣市井的顧天瑜,讓歐陽少衡忍不住笑起來。
冷冰冰的皇宮,公子玉簫獨坐燈下,繼續半睡半醒,做著他無數次設計好的美夢。然而每一次,都如莊生曉夢一般,在那清醒與恍惚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於忠拿了一件披風輕輕給他披上,望著宣紙上那兩個碩大的‘天瑜’二字,他搖了搖頭,趁著公子玉簫睡著,小心翼翼將紙收了,又擺了一張折子放在那。
剛做好這一切,門口,顧婧琪的身影便出現在那兒。
“琪美人千歲。”於忠快步走出,壓低聲音道。此時他垂首,眼皮連抬也不抬,似是恭敬,更似不屑,“皇上操勞過度,正趴在案幾上休息呢。要不……您等會兒再來?”
顧婧琪斂眉,這段時間,公子玉簫在別人麵前,將她寵得好似含在口裏怕化了,但是每晚,當她盛裝打扮等待他的到來時,他總是忙碌異常,總有處理不完的公務……
“皇上最近怎麽有這麽多的事情要做?”顧婧琪忍不住耍起了大小姐脾氣。
於忠斂眉,尖聲細氣道:“喲,琪美人這話您說的可就不對了,皇上日理萬機,若皇上不辛苦,那這江山社稷得歸誰管?”
顧婧琪知道於忠不喜歡自己,然而進宮前顧知秋便告誡過她,寧肯得罪皇上,也莫要得罪這一根筋的閹人。她雖不知道理由,卻也不敢造次。何況現在,顧天瑜已經不在了,皇後自養傷之後,就沒有出過西凰宮,公子玉簫也從未去看過她,縱然是做戲,顧婧琪還是覺得自己是勝利者。
她不甘心的跨進門檻,小心翼翼的來到公子玉簫的身邊,瞥了一眼龍案,望著他滿是疲憊的睡顏,突然有些心疼。
公子玉簫悠悠睜開雙眼,眼眸中帶著欣喜和寵溺,聲音喑啞道:“愛妃,這麽晚了,你怎麽過來了?”
他直起身子,身上衣袍滑落,抬眸,衝安靜立於下首的於忠微微一笑,躬身將袍子撿了起來,起身,緩緩將顧婧琪擁入懷中。
顧婧琪柔聲道:“皇上,您總算醒了,婧琪還以為,今晚又隻能在孤枕難眠了。皇上……您都多久沒有去臣妾那兒了……”說話間,她已經攬上了公子玉簫的脖頸,吐氣如蘭,一雙媚眼如絲,恨不能將他緊緊纏繞。
公子玉簫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在她額頭印下一個溫柔的吻,“最近公務繁忙,你也知道,沈老將軍剛回來,朕還有很多軍務要親自處理。”
顧婧琪知道今晚的美事定要落空。她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絞著手指,一副小女人姿態的模樣道:“那皇上幾時才有時間……陪一陪臣妾?”
公子玉簫溫柔撫弄她的玉發,語氣堅定道:“明晚,明晚朕就去你宮中,可好?”
顧婧琪點點頭,羞澀道:“嗯嗯……時候不早了,臣妾就不打擾皇上處理公務了,皇上,您也早點休息。”說罷,她踮起腳尖,在公子玉簫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柔聲道:“臣妾告退。”
“去吧。”
含笑望著琉璃燈下的女子,她踩著一地細碎明亮的燈光嫋嫋娜娜離開,站在門前,她轉過臉,纖媚一笑,顛倒眾生。
隻可惜,公子玉簫的笑,隻是一點點的僵硬。
待顧婧琪離開。
於忠躬身向前,遞過一方手帕。公子玉簫接過帕子,一點點的擦拭自己的手和脖頸,最後在臉頰上擦了許久,直到皮膚泛紅,他才斂眉,緩緩放下帕子。
“皇上,您要不要喝點茶安安神?”於忠見公子玉簫這副模樣,忍不住道。
公子玉簫目光頹然,麵色蒼白的坐下來,“於忠,你說,這樣的日子朕還要忍多久?這皇宮中,所有人對朕都是虛情假意。就連皇後……現如今對朕也滿是算計。而顧婧琪,大概是顧知秋急了,想讓她懷上朕的龍種,以威脅朕是不是?”
於忠垂眸不語。公子玉簫說的沒錯,這些情情愛愛他並不懂,所以,對這些女人的手段,除了“不屑”,他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