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3章 不是你一個人的父親
直升機在總統府邸短暫地停留之後，再次起飛，這一次，拉上了全家。
半小時後，飛機降落在距離五號核電站二十公裏的地方。
因為大批民眾蜂擁而過，街頭一片狼藉，廖無人煙。
前方不遠處的天際，凝固著濃濃的輻射粉塵。
仿佛末世降臨。
正義如此，秦鍾要求快速穿戴整齊。
兒媳婦張欣藝剛剛懷了孩子，可不能開玩笑。
在一個妻子、兩個兒子、一個兒媳的幫助下，秦鍾很快穿戴完畢。
核電站一輛包裹的嚴嚴實實現代MPV開了過來，有人下車，穿著簡單的電離防護服。
來人向總統問好。
“小藝有了孩子，必須遠離輻射，小楓，快帶他們回去。”
秦鍾一邊朝著車子走去，一邊催促楊楓。
“老公……”崔皓月拉著他，無語凝噎。
“父親，你一定要安然回來，你還沒見過你孫子呢！”樸鍾聲拉著秦鍾的另一隻手，說。
“我保證，我一定留著命等著抱孫子。”
秦鍾上車的一刻，回頭，衝著楊楓點頭。
車子走了，楊楓讓三人迅速上飛機，直升機飛起，返回了總統府邸。
打開電視，正在播報國際新聞。
BBC電視台，竟然有不怕死的新聞工作者，他駐紮在五號核電站，為全世界進行播報。
“各位觀眾，南高句麗當局已經找了一個阻止堆芯熔毀行之有效的辦法，但是，必須有人做出犧牲，原本，這是極不人道的，然而，如今有了這麽一個人。”
貌美如花的外國記者說：“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竟然是該國總統的親生父親，他能否力挽狂瀾，讓我們拭目以待。”
這則新聞在全世界同時直播，當然，南高句麗的國民也會在第一時間看到了。
看到新聞的一刻，他們是無比震撼的，主要是因為秦鍾和他們總統的關係。
總有那種不幹正事的社會組織，秦鍾還沒走進反應爐，新一輪的民意調查已經出爐，樸鍾聲的支持率恢複到了百分之三十。
張欣藝滿臉喜色將手機放在樸鍾聲的麵前，樸鍾聲卻是一把推開，雙手捂臉。
有淚，從指縫中往外迸射。
“老公，你不要這樣，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這個時候，你要振作，全國人民都在看著你呢，不能讓公公白白犧牲。”
樸鍾聲霍然起身：“不，父親不會有事，絕對不會。”
“兒子，媳婦。”
崔皓月急匆匆走來，“你們有沒有看到小楓？”
“媽，怎麽了？”樸鍾聲問道。
“我找那小子，無論人員也找不到。”
樸鍾聲麵色一變，馬上拿起桌麵上的紅色座機，按下一個數字，道：“馬上給我查一下，我兄弟哪去了？”
“總統閣下，是楊楓先生麽？他開走了直升機。”
“什麽！”
樸鍾聲麵色大變，放下電話後，立刻撥打楊楓的手機。
可惜，這時候，手機一直關機。
樸鍾聲隻得打給軍方的空中管製中心，那邊還在查，一個短號打進來。
樸鍾聲隻得接通，沒好氣道：“幹什麽！”
“老二，我要問你，你要幹什麽？”
是金字善打來的，他一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
“老三！”樸鍾聲咆哮，“你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想看我的笑話吧！”
“滾犢子，老子沒興趣。”
“你說什麽！”
“老二，我問你，你憑什麽讓父親去犧牲，那不是你一個人的父親！”
金字善說到最後，已經聲帶哽咽。
樸鍾聲沉默了，因為，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任何的喜悅、驕傲。
“還有老四，老四人呢！你就是這樣利用你的至親的？”
“老三，話不要說得這麽難聽，父親執意要去，我無法阻止，至於老四，我也在尋找他的下落。”
“老二，以老四的個性，他一定會追隨父親的。”
金字善冷笑出聲：“如果父親和老四全都……你這個總統還能心安理得的當下去？”
“住口！”樸鍾聲歇斯底裏，“別說了，我讓你住口。”
“怎麽，是不是戳中了你的痛處。”
“老三，你以為我稀罕這個總統的位置，我甚至想過引咎辭職，是父親不同意，是他一意孤行，誰也動搖不了他的意誌，包括老四。”
“一意孤行？這種話你居然說得出口，還有，老四怎麽回事？”
“目前還在確認。”
金字善道：“那你趕緊確認，趕緊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
“好。”
這一次，樸鍾聲沒有抬杠。
總統座機很快響起，空中管製中心來了電話，發現空中一號降落在五號核電站。
樸鍾聲退後一步，心說“果然”。
然後，他拿起座機道：“備機。”
落下電話，轉身朝外走。
張欣藝從背後抱住，崔皓月迎麵攔住。
“放開我！”
樸鍾聲用力過猛，張欣藝跌倒在地。
“啊！”張欣藝痛呼一聲，捂著小腹：“肚子好痛。”
崔皓月瞪大眼睛，馬上來到張欣藝的旁邊蹲下，著急的問道：“媳婦兒，你沒事吧，不要嚇我。”
還好沒有見紅。
但是，張欣藝臉上的近乎扭曲的痛苦，貌似不是偽裝出來的。
“兒子，你瘋了！”
崔皓月大罵：“居然這麽對自己的妻子，何況，她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
“小藝，對不起，媽，保重！”
說罷，樸鍾聲含淚朝外走。
“站住，混蛋！”
崔皓月起身大罵，樸鍾聲總算站住了。
“怎麽？想去送死？”崔皓月陰陽怪氣道，“你想死可以，但有一點，等我確認小藝沒事之後，我可不希望斷了香火。”
“媽！”
“還有，你現在去了，那隻能是意氣用事，你父親，你兄弟的犧牲，又有什麽意義，你辜負了你的父親和兄弟，這是不孝，你辜負了全國人民，這是不忠，你不忠不孝……”
“別說了，媽！”樸鍾聲捂著臉蹲了下去，“原本，這一切跟他們沒有絲毫關係，但是，他們卻義無反顧的衝到了最前沿，最危險的位置，都是因為我。”
“待在窗明幾淨的總統府邸，總統辦公室，我心如刀割！”
樸鍾聲捶打著胸口，滿臉痛楚。
崔皓月上前，將兒子擁入懷中，大哭：“兒子，媽明白，明白你心中的痛苦，媽心中何嚐不痛，沒有人能夠理解媽媽對你父親的情感！”
“我該怎麽辦，媽，你教教我，我該怎麽辦？”
崔皓月說：“兒子，你現在就在這裏看著，看著你的父兄如何努力。”
崔皓月流淌著淚水：“我不能失去丈夫的同時，再失去兒子。”
“老公，婆婆！”
張欣藝終於爬起來，抱住了兩人。
“小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一家三口，摟成一團，哭成一片。
……
楊楓駕駛著空軍一號在核電站上空緩緩降落。
現場的救援全部停了下來，消防官兵、電廠職工一個個仰著頭。
總統還是來了，並沒有讓他們孤軍奮戰。
飛機落地的一刻，現場沸騰了。
所以，楊楓走出飛機的時候，場麵氣氛有些怪異。
楊楓摸頭：“那個，我是你們總統的兄弟，所以，他的飛機我可以隨便開，其實，我是來找我父親的。”
BBC的那名美女主播拿著話筒撲上來，後麵跟著攝像機。
“先生，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楊楓笑笑，上前幾步，從兜裏掏出特種口罩，親自為美女主播換上，說：“美女，就算你有卡帕精神，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女主播的美眸一瞬不瞬地看著楊楓，這個青年給她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真誠、不虛偽、不做作。
在青年無比清澈通透的目光中，女主播感覺自己如同沒穿衣服的嬰兒。
攝像機先一步開始工作，女主播卻忘記了台詞。
看到楊楓要走，女主播終於想起來，終於開口了。
“先生，尊姓大名。”
“楊楓。”
“你剛剛聲稱是總統的兄弟，又說是來追隨父親的，那麽，能不能明確一下總統、你以及剛剛進入反應爐那位中年帥哥的關係？”
美女主播言辭犀利：“三個人的關係。”
中年帥哥？楊楓摸了摸鼻子，笑問：“美女芳名。”
美女主播一愣，旋即莞爾，梨渦淺笑：“伊麗莎白。”
“好，我告訴你，我叫楊楓，跟總統是兄弟……”
楊楓打斷美女主播的插嘴：“別急，聽我說完，我知道你想問什麽，我跟總統擁有同一個父親。”
“如此說來，現在冒著生命危險的，就是總統的父親和兄弟？”
伊麗莎白皺起秀氣的眉頭，不敢相信的問道。
楊楓打斷：“的確如此。”
伊麗莎白冷笑：“我想，你們是被某人脅迫的吧！”
“何以見得？”
“你們並不是本國國民，為何要為了這個國家的利益而甘冒生命危險？”
伊麗莎白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你們有句話叫做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太反常了。”
楊楓搖搖頭：“如果我說，我們是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你肯定不信，嗬嗬，其實我自己也不信。”
楊楓笑著續道：“所以，父親和我之所以前赴後繼，舍生忘死，隻是因為總統是我們的親人。”
“我們是自己要來的，他根本阻止不了；如果我們不是出於自願，誰也指使不了我們。”
楊楓回答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伊麗莎白居然有些相信了。
“看看我的父親到哪兒了？”
楊楓靠近伊麗莎白，首先聞到一股處子特有的香氣，楊楓一陣詫異，這個伊麗莎白少說也有二十五六，在熱情奔放歐洲，這種年齡的雛兒，隻怕是億分之一，竟然被自己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