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料峭春寒
這一次，王冰倩隻是象征性的抗議了一番，然後就同情郎翻雲覆雨了。
一小時後，雲收雨住。
王冰倩在楊楓懷中半分鍾不到，便沉沉睡去。
楊楓靜靜地端詳著懷中佳人，溫柔地在她臉上親了親，王冰倩累得夠嗆，眼睛都懶得睜開，隻是動動睫毛。
楊楓長籲一口氣，平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這時，手機屏幕竟然亮了。
楊楓有個習慣，跟愛人那啥時，往往會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有人或許會選擇會議模式，那是震動，如果是放在床頭櫃上，動靜很大，聲勢很嚇人，很容易對男性後半生的幸福造成嚴重影響。
楊楓拿過來一看，竟然是宋欣。
楊楓又在王冰倩的額頭吻了一口，然後下床進了衛生間。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估計是楊楓接的太慢，所以，一接通，宋欣就硬邦邦冷冰冰來了這麽一句。
“都是男女那點事，沒什麽不方便的，有事你說話。”
“忙完了？”
“哦，剛忙完。”
“沒影響你吧！”
“宋主任時間把握的很準。”
“如果方便，我在法醫間。”
“啊？這夜班三更孤男寡女的，方便……”
“來不來隨你。”
說完，楊楓隻聽見一陣“嘟嘟”的忙音。
“這丫頭……”楊楓搖搖頭，“美女就是有理啊！”
走出來穿上衣服，看了眼海棠春睡的王冰倩，從她勻定的呼吸判斷，她睡得很沉。
“倩倩，我不是泡妞，是治病救人去了。”
楊楓在心裏給自己找了一個偉光正的理由，然後輕手輕腳出門去了。
法醫間從外麵看隻是一件平房，而且是一棟單獨的建築，離群索居，遠遠的，楊楓看到一盞孤燈，燈下，俏立著一位裹挾著冰霜水汽的美麗女子。
春寒料峭。
門沒關，楊楓推門而入，帶著一股早春的寒氣。
此刻的宋欣，換回了白大褂，腿上穿著緊身牛仔褲，仔細一看，一雙筆直修長的大長腿，尺寸絕對超過一米二。
如瀑秀發披在腦後，一副黑框眼鏡，不但反襯出肌膚的白皙無暇，還讓她多了幾分知性美。
隻是，她的眼神表情，並不比外麵的溫度高了多少。
宋欣手裏托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嘴巴動了動：“喝點什麽？”
楊楓徑直走到跟前，在宋欣呼吸一窒的當口，從她手中拿過咖啡杯，喝了一口，閉上眼睛道：“卡布奇諾，不錯。”
“你這人，好沒禮貌。”
宋欣語氣有些急躁，第一，剛剛楊楓迫近到了陌生男女的安全距離，第二，楊楓怎麽可以搶她的咖啡，那可是她專用的杯子，還有她剛剛喝過的咖啡，這不是等於間接那啥了嗎？
楊楓卻不覺得，他笑著問道：“為什麽要有禮貌，這麽晚了，宋主任約我過來幽會，顯然，你沒把我當為外人，我要是再表現的文質彬彬，豈不是太過生分了。”
“你……誰跟你幽會。”宋欣冷冷道，“你要是再這麽口無遮攔，立刻給我出去。”
“嗬嗬。”楊楓笑著搖搖頭，“不知道宋主任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你要怎樣？”
“想跟宋主任秉燭夜談，當然，促膝長談更好。”
“你女朋友呢？”
“老夫老妻了，不礙事。”
“男人果然貪得無厭。”
“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好像光是男人占便宜，女人隻會吃虧，那麽，為什麽約－炮那麽流行？”
“楊楓！”
“在。”楊楓雙腳一磕大聲回道。
“你那麽大聲幹嘛！”
“為了表示我的光明磊落。”
“你意思是我心裏陰暗，思想齷齪了。”
“我不知道宋主任要對人家怎樣？”
宋欣忍不住一個踉蹌：“我累了，你走吧。”
“我會按－摩，要不讓我給宋主任解解乏。”
“你休想！”
“你瞧瞧，這麽嚴防死守，難怪剩下來了。”
“你還說。”
“宋主任，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出現在羅丹丹的房裏？”
“跟你無關。”
“其實你的內心，遠遠沒有你表麵來的冰冷。”
“你又知道？”
“如果我說，我知道你在羅丹丹房中幹了什麽？你信嗎？”
“羅丹丹都告訴你了？”
“你認為呢！”
“好像沒那個必要吧。”
“宋主任，其實你是個好人，有同情心，也有愛心，你的病並不嚴重，很容易治愈。”
“真的。”
“當然，但是也有個前提，那就是要將自己全身心無條件的交給我。”
“你休想！”宋欣毫不猶豫的否決，尤其是看到楊楓雙眼的落點是自己胸前的聖地，她惱羞成怒，“楊楓，你還可以更無恥一點嗎？”
“宋主任，你想哪裏去了？我不是要對你怎麽樣怎麽樣，隻是要得到你毫無保留的信任，要你打開身體，哦不，是打開心靈。”
宋欣握緊了拳頭，責怪自己為什麽那麽衝動，病急亂投醫，這個家夥嘴怎麽那麽賤，渾身上下都是令人討厭的細胞。
“楊楓，今晚到此為止，你可以走了。”
“都說了，請神容易……”看到宋欣當麵脫衣服，楊楓馬上捂住眼睛，“不要啊，宋主任，你如此開放，小生受不鳥，小生從小可是接受了聖賢書的教育，明白了非禮勿視。”
“嘭！”
是惡狠狠摔門的聲音，鼻端還有暗香浮動。
同法醫間濃鬱的福爾馬林味道格格不入。
寶馬Z4的引擎聲隱約可聞，楊楓卻覺得宋欣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他笑了。
悄悄回到房間，爬到床上，將熟睡的美好嬌軀擁入懷中，楊楓愜意地閉上眼睛，片刻後，便進入了夢想。
他做了個夢。
夢中，宋欣哀求讓他治病，不但打開了心扉，還打開了雙腿。
楊楓說自己不是隨便的人，宋欣卻抓住他的領口，眼神勾魂攝魄，聲音蝕骨鏤心，“人家隻要治病，至於其他的，你隨便怎麽樣都行的啦。”
“醫者父母心，那我隻能舍己為人……”
手機震動起來，楊楓才知道是南柯一夢，睜開眼睛看了眼手機，剛剛五點，電話卻是童曉飛打來的。
楊楓一下子睡意全無，這個時候來電話，一定有事。
“小楓，王鵬死了。”
“怎麽搞的！”
楊楓猛然坐了起來，就連身邊的王冰倩就睜開了眼睛，隻是因為楊楓動作太猛，王冰倩這會兒沒有任何遮掩，峰巒溪穀令人迷醉。
但是，這一刻，王冰倩沒有注意，楊楓也無心欣賞。
“說，到底怎麽回事？”
童曉飛歎息道：“王鵬趁著無人，用針頭挑破頸動脈，自殺了。”
“你的人……”
楊楓話說到這裏，也不想再說，王鵬一死，童曉飛一定夠自責了，他再說什麽，也是多餘。
“我的人沒有盡職盡責，我會批評他們，但是，我辜負你，你不遺餘力的幫我，我卻連這點事兒也安排不好。”
說到最後，童曉飛的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
“小飛，算了。”楊楓勸慰道，“事已至此，也不要自責了，總之他是畏罪自殺，他死了，他的案子還要查下去。”
“沒錯！”童曉飛沉聲說道，“他死了，線索也斷不了，他死了，也保護不了背後的人。”
“就是這樣，他的死，如今已經無關大局，小飛，不要想太多，等白天了，我跟何廳長碰個頭，聽聽他的意見。”
“好，再見。”
童曉飛說完，便先掛了。
“王鵬死了？”
王冰倩問道。
楊楓躺下了，左臂穿過她的頸下，攬著她的身子，手掌自然而然落在一片柔軟上，拽過被子蓋住兩人，說：“他三番五次的求死，這次終於成功了。”
“一心求死，看到不是被脅迫的。”
“何以見得。”
“從心理學上分析，如果自己不想死，而隻是迫於無奈，他對生命就有一股強烈的留戀，那麽這種人往往隻有死一次的勇氣。”
楊楓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個王鵬，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麽？”
“道義。”
兩人對視著，異口同聲。
楊楓輕歎道：“看來，這個王鵬很在乎他們的兄弟之情啊。”
……
同一時間。
市委家屬院。
施文建敲開了房冰燦的家門。
房冰燦穿著厚厚的睡衣，從臥房中走了出來。
“哥……”
“書房裏談。”看到施文建麵現痛楚，房冰燦率先上樓。
隻是沒人發現，他轉身的一刹那，已有淚水滑落。
施文建對保姆交代一句“不要上來”，跨進書房之後，立刻關上了門，然後顫聲道：“哥……大鵬沒了。”
盡管剛剛就想到了，盡管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但是，聽到這個噩耗，房冰燦仍然忍不住一個踉蹌。
下一刻，已然老淚縱橫。
過了片刻，房冰燦方才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死的？”
“淩晨四點發現的，大鵬用針頭挑斷了頸動脈。”
“慷慨壯烈，好兄弟——”房冰燦捂著心口大叫，“大鵬，走好。”
……
楊楓跑完步，洗漱完畢，於早晨六點半的時候，出現在何江龍房間門口。
正在猶豫是打電話還是叫門，門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