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不共戴天
楊楓交代完畢，回到原處，四平八穩坐下來。
看到楊楓自信滿滿的樣子，江海潮沒來由一陣忐忑。
黑子依然氣定神閑，通過剛才的交手，他看出金字善跟他之間的巨大差距，這種實力上的鴻溝，技巧無法彌補。
所以，黑子絲毫沒有擔心。
“再來！”金字善雙拳一握，氣勢有些異樣。
“來，不要跑，讓爺爺打個痛快。”
“誰跑誰孫子！”
金字善右拳打出，黑子身子一讓，拳頭落空。
金字善再出左拳，黑子缽大的拳頭迎上。
啪！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
金字善噔－噔－噔倒退三步，左臂疼得抬不起來，滿臉痛苦。
黑子也有些詫異這小子的拳頭硬度，他張開五指，發出一陣脆響，然後發動攻擊。
左勾拳，金字善晃過，才知要遭，對方竟是虛招，黑子的右勾拳奔若流星。
金字善避無可避，隻得曲臂抵擋，同時準備後撤卸力。
勢大力沉的一拳，簡直如同炮彈。
嘎巴一聲，金字善腳下滑開三尺。
金字善大口喘息，左胳膊似乎失去了聯係，而且左邊臉蛋也腫了起來。
“繼續？”黑子挑挑下巴。
“當然。”金字善咬牙。
“直拳。”黑子沒有撒謊，一記直拳轟擊金字善的麵門。
金字善右掌前擋，卻猶如螳臂當車，黑子的拳頭連帶金字善的手掌砸在他的嘴唇上。
這一下，金字善腦袋都懵了。
“我又來了？”黑子道，大腳踹向站立不穩的金字善。
“不要！”安琪哭喊衝出。
“不可以。”金老板大喝撲出。
懵懵懂懂中，金字善揮掌撲向大腳，一擊之下，身子倒飛而出。
安琪、金老板一左一右扶住金字善，金字善拒絕了他們。
“字善，咱們不打了，行嗎？”安琪嘴巴顫抖著說。
“這是男人間的戰鬥，必須進行到底。”金字善擲地有聲道。
此時此刻，金字善有些想不通，他眉頭微皺，自己剛剛都是強弩之末了，為什麽這一次落地卻非常平穩，而且丹田之中，有股湧動的熱流。
金字善扭頭看了眼楊楓，隻見楊楓微微點頭，金字善心中馬上有底了。
“還行嗎？”黑子揶揄道。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說罷，金字善率先衝上。
黑子麵現錯愕，還是對衝過去。
金字善踢出一腳，黑子同樣招數，金字善打出一拳，黑子同樣出拳。
對過幾拳幾腳後，不光旁觀者看出了問題，黑子也納悶了。
除了楊楓，知道內情的隻有金字善本人了，此時的他越戰越勇，越來越有自信。
黑子覺得忒邪乎，剛剛都快不行了，現在居然跟自己有了一戰之力，難道是回光返照，這返照的也太強烈了吧！
雖然這麽想，黑子倒是不太擔心，以金字善目前的攻擊力，根本傷不了他，何況，金字善還有一條胳膊用不了。
金字善經過一陣疾風驟雨般的狂攻之後，氣息有些跟不上了。無意中瞥了楊楓一眼，隻見他不住搖頭。
“該我了。”
黑子甕聲甕氣說了，雙拳雨點般砸下，左右上下勾拳外加直拳，雙腿則是交替攻擊金字善的下盤。
眨眼間，金字善便疲於應付，他原本就跟黑子不是一個級別，現在還吃虧隻有一條手臂堪用，若非一股不服輸的勇氣，還有楊楓暗地裏輸送的一股氣，根本不用打。
金字善身子左閃右晃，實在躲不開，就用右手右臂去格去擋。
被黑子的鐵拳狠狠砸了幾下，金字善的右臂越來越不聽使喚了。
就在這時，黑子一記掃堂腿，砸中金字善的左腿膝彎。
金字善左腿不由自主的一曲，右邊太陽穴挨了一拳。
中了這一拳，金字善感覺意識都要遠離自己而去了，他踉蹌著後退，看到很多人張大嘴巴，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楊楓鼓勵的眼神，安琪心痛的淚光，還有黑子那一聲“結束了”。
是的，在黑子鎖定勝局的炮拳轟打過來時，金字善聽見了，他在心底說了句“未必”，全部精神盡數集中在黑子勢如奔雷的一拳上。
眼看著以心髒為目標的一拳就要打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關心金字善的更是將心提到了嗓子眼，楊楓則是從花圃裏扣下一塊磚。
就在黑子的拳頭距離金字善的胸口一公分的時候，就在黑子以為已經勝利的時候，金字善雙目中精芒一閃，右掌準確無誤的按在黑子的拳眼上，同時身體左旋，切著黑子的右臂轉了一圈。
如此一來，金字善就鑽進了黑子的懷中。
黑子也算應變神速，右臂迅速合攏，想要將金字善的身子箍住。
但是這一次，他失敗了。
金字善左腳前跨半步，插在他雙腿之間，右腳在地麵一跺，下一刻右肩撞向黑子的左胸。
這一下巨大的力量，黑子不曾想到，他感覺自己的心房如遭捶擊，麵色一白後又迅速充血。
戰鬥還沒有結束，黑子自然不肯服輸，他左手撈住金字善的右臂，右拳砸向金字善的心口。
黑子的心髒疼痛難忍，他知道是因為受了巨大的創傷，需要的是休息，是治療，但是，悍不畏死的他選擇了繼續戰鬥。
死就死吧，同歸於盡！黑子想。
手臂被對方抓著，等同於身體被控製住，金字善看著對方砸來的拳頭，咬牙發出最後一擊。
不是硬碰硬，他拚卻再斷一臂的狠勁，在黑子的拳頭及體的一刻，上身後仰。
嘎巴聲中，金字善腰部右擰，左腿屈膝頂在黑子的心上。
噗！
黑子忍不住噴出一大口血，血紅的眼珠瞪大到了極限，他放開了金字善，踉蹌著一步一步後退。
“晃……晃膀撞天倒，咳咳，跺地九州驚……驚，咳咳，八極拳，好，很好。”
黑子一路咳血一路後退，退到距離江海潮不過兩米之處，沙鷹來到手中，衝著搖搖欲墜的金字善抬起槍口。
一個人影，迅雷不及掩耳，一把握住槍身，套筒推後，彈夾退出。
這個人當然是楊楓。
楊楓沒來得及攻擊，黑子便白眼一翻，仰起頭，血噴如泉，如此十秒後，魁梧的身軀直挺挺向後倒去。
“黑子……”江海潮一把扶住，一時間語無倫次。
“少爺，對……對不……”
“別說話，我送你去醫院，我……”
黑子微微一笑，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楊楓！”江海潮紅著眼睛怒吼，“我跟你不共戴天。”
“橫江死的一刻，咱們已經不共戴天。”楊楓冷笑點頭，“我知道你背靠大山，我不能把你怎麽樣，但是，我會放出話去，但凡跟你的人，我見一次打一次。”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弄死你！”
“我可不敢弄死你，但是我可以讓你生不如死。”
“走著瞧！”
江海潮抱起黑子溫熱的屍身，顯得異常吃力，但依然堅持著朝外走去。
“等等。”楊楓喊了一聲。
“幹什麽！”江海潮頭也不回的吼道。
“出於人道，給他的喪葬費。”
楊楓說著，將一張銀行卡塞進江海潮上衣口袋。
“老子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這個！”江海潮一把捏碎，錯身而去。
楊楓聳聳肩，回頭一看，金字善鼻青臉腫，眼角開裂，唇角裂開，兩隻胳膊耷拉著，看上去慘絕人寰。
但是有個梨花帶雨的安琪在一旁噓寒問暖，感覺完全不同了。
“楊楓，快送字善去醫院。”看到楊楓忙完，安琪催促道。
“關心啊，心疼了？”楊楓笑著打趣。
“他是為了我才受的傷，而且傷的這麽重，我當然心疼，不可以啊，如果換做你，我一樣也會心疼。”
“得，丫頭，你懂不懂這就是緣分，是宿命，沒有如果。救你的隻能是他，為你受傷的也不會換成別人。”
古靈精怪、嬌蠻任性、大大咧咧，這些是安琪的特點，但是，這並不表示她笨，她明白楊楓的意思，楊楓說她跟金字善有緣分。
安琪低下頭，手指絞著腰帶，一反常態地露出一抹小女兒的嬌羞。
金字善看呆了，仿佛傷痛已經離他遠去，他臉上隻有傻笑，哪裏還有重傷痛苦的模樣。
“楊楓先生，老板需要去醫院。”金老板忍不住說。
“哪裏！”楊楓笑著搖頭，“愛情是最好的療傷聖藥，安琪，你對著我兄弟笑，他就不會痛。”
“真的！”安琪脫口而出，這才反應過來楊楓逗她，撲過來一陣打掐，“住手，字善很痛苦。”
“啊？”安琪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金字善身上，金字善滿頭冷汗，還是搖搖頭，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不行，得去醫院。”安琪不想再耽誤時間。
“胳膊脫臼，軟組織挫傷，這點傷，去什麽醫院。”
楊楓一邊說，一邊走到金字善跟前，說：“字善，你覺得安琪哪裏最好看？”
“啊？”
“嘎巴！”
“哦，好痛。”
“痛個屁，動動看。”
金字善依言抬起右臂，雖然還有些隱痛，卻可以自由活動了。
金老板等人頓時又對楊楓多了一層認識。
第一次需要打岔，第二次，楊楓都懶得那麽做，直接一牽一拉一推，嘎巴聲中，左胳膊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