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混混的堅持和堅守
“你還想著他,他那樣對你,你還想著他!”看著月下花間麗人那不可方物的倩影,江海潮激動無比地說著。
“我不是已經答應了,你還要怎樣?”聶青頭也不回,聲音同樣冷淡。
“你沒有一丁點喜悅,也沒有一丁點激動,我知道,你是將我當成了感情的避難所,但是,你可不可以將你對楊楓的愛分我一丁點?”
“你錯了,我沒有愛,也沒有恨,什麽都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答應。”
“為了爸媽,我不想讓他們操心。”
“你知不知道,這樣對我很不公平。”
“你可以拒絕。”
“我……”
聶青走了,江海潮死死握住拳頭,渾身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
笙歌一下子坐起,大口大口喘氣,她發現自己坐在一張床上,第一反應就是檢查衣物,還好,穿戴整齊,身體也無異樣,似乎目前為止,尚未受到侵犯。
笙歌揉著酸痛的脖子,嗅著濃濃的煙味,略略打量一番,很顯然,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
“如果流氓要侮辱我,我就去死。”笙歌暗暗打定主意,旋即又想:“我自己死了,楊楓怎麽辦?”
這個念頭將她自己嚇了一跳,難道是關心楊楓麽,難道不知不覺間,楊楓已經在自己的內心占據了一席之地?
不,笙歌搖頭否認,一定是因為道義,跟愛無關。
笙歌皺起眉頭,左右仔細打量,一眼看到自己的包包,立刻拉過來找出手機,這時,門開了,進來兩個身形彪悍惡形惡狀的中年男子。
“你們……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看到一個光頭一個馬臉,笙歌一下子瑟縮到床角。
“弟妹。”光頭笑容可掬,“我叫鐵鎖,他叫橫江,我倆是一組合,叫做鐵鎖橫江。”
鐵鎖邊說邊往前走,笙歌嚇得大叫:“別過來,我不認識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瞧你,太粗魯,嚇著弟妹了。”橫江一把將鐵鎖拉回,同樣滿麵春風,“弟妹,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笙歌拿著手機,仿佛握著一把足以自衛自戕的匕首:“你們,我不會相信你們的,你們再過來,我就報警。”
“嗨!”鐵鎖一把將橫江推到一旁,“我們受楓哥之托照看你,沒想到果真有人對你意圖不軌,差點就辜負了楓哥的托付啊!”
“楓哥?楊楓?”笙歌皺眉,半信半疑道。
“當然,北都隻有一個楓哥,我們是兄弟。”橫江自豪地說道,仿佛結識楊楓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楊楓讓你們照顧我?”笙歌信了八分,心頭突然暖洋洋的,很快又皺起眉頭,“混混是你們的人?黑T恤才是要抓我的人?”
鐵鎖點頭道:“是啊,點子挺硬,要不是我就在附近,你就被他們帶走了。弟妹,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笙歌沉默片刻,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像弟妹這樣天生麗質的,是容易讓人生出歪腦筋。”
橫江一臉鄙視:“嗬,鐵鎖,幾天不見,還會說成語了?”
“那是!”鐵鎖嘿嘿一笑,然後拍著胸脯道:“弟妹不怕,在我們這裏你絕對放心,我們出來混的,義字當頭,我們一定會把你安然無恙交到楓哥手中。”
“對,完璧歸趙,一定完璧歸趙。”橫江補充道。
笙歌俏臉微微一紅,現在已經完全相信兩人了,恐懼一旦離去,她就被這哥倆逗樂了。
“老大,不好了。”
笙歌剛剛將一顆心放回肚子裏,一個馬仔顧不上敲門,闖進房間。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鐵鎖訓斥道。
“怎麽回事?”橫江也是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
“有人讓咱們把……”馬仔看了眼笙歌,“把嫂子交出去。”
“什麽?誰吃了熊心豹子膽?”鐵鎖開始撩袖子,盡管他穿著無袖T恤。
“幾個人?”橫江問道。
“一個。”馬仔回道。
“什麽?”鐵鎖大叫起來,“一個!一個你們不能搞定,還來煩老子,要你們何用!”
“鐵鎖,看看去,既敢單刀赴會,隻怕來者不善。”橫江沉聲說道。
“怕球,咱們幾百號弟兄,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淹死他。走,看看去,看老子不騸了他。”
三人走到門口,鐵鎖回頭一笑:“弟妹,你安心休息,哥哥們會搞定的。”
這一刻,笙歌心頭湧過一道暖流,從小到大,除了爹爹,又有誰真正關心過自己?
他們都是受了楊楓的托付,楊楓是因為蠱蟲的關係,不得不關係自己嗎?
又或者,他擔心自己出什麽事,耽誤了給他解毒。
笙歌啊笙歌,你的思想要不要這麽悲觀?
“要不,去看看熱鬧?”想到這裏,笙歌麻利的下了床。
鐵鎖橫江見到了“踢館”的人。
難怪手下那麽慌張,地上已經躺倒十幾個兄弟了,一個個哼哼唧唧爬不起來,看來傷的不輕。
“你是什麽人?”鐵鎖問道。這廝應該是個男人,不過麵色慘白嘴唇猩紅,蘑菇頭發型,頭發卻漂染成了雪白色。
“你們沒資格知道,把那個叫做笙歌的小女人給我交出來。”性別看不出來的妖冶年輕人一開口,居然是一副太監嗓子。
“我要是不呢?”鐵鎖冷笑。
妖冶年輕人同樣冷笑:“你們惹了不該惹也惹不起的人,剛才隻是略施薄懲,如果還是冥頑不靈,那麽,後果自負。”
“後果?”橫江搖搖頭,右手向下一斬,“兄弟們,讓他知道後果。”
話音方落,十幾個馬仔揮舞刀槍棍棒碾壓過去。
然而,妖冶年輕人就像一個颶風的風眼,十幾個馬仔剛一接觸,便紛紛拋跌而出。
“啊,我的眼睛。”
“我的手。”
“我的耳朵!”
“我的腿……”
“……”
慘叫聲不絕於耳。
隻是一個回合,鐵鎖橫江都沒看清,十幾個兄弟紛紛受了重傷,失去了戰力。
大廳裏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慘叫聲充斥在耳中,更加增添了恐怖氣氛。
鐵鎖橫江一方未戰先怯,士氣盡失。
“你……你是毒蛇!”橫江指著對方,大驚失色。
“不錯嘛,居然認得我。”毒蛇伸出猩紅的舌,將一枚剃須刀片上的血珠卷入口中。
“毒蛇?”鐵鎖顯然不大了解。
橫江科普道:“毒蛇成名於十年之前,本人亦正亦邪,曾經一夜之間挑了北都半數大佬的腳筋,一時間,江湖大佬談之色變,他的武器就是刀片,刀片是冷兵器,所謂一寸短一寸險,所以得到了毒蛇的名頭。”
“不過,那件事情之後,你就銷聲匿跡,今天突然複出,怕是做了什麽人的鷹犬吧!”
毒蛇冷冷一笑:“你叫橫江,一會兒,我一定割了你的舌下酒。”
“你敢!”鐵鎖目眥欲裂,“來呀,我們不怕你。”
毒蛇眯起眼睛:“你們當真要為了一個無關的人,犧牲這些心甘情願跟隨你們的兄弟?”
“嗯,你就是笙歌?”毒蛇突然發現了倚門而立的笙歌。
毒蛇名副其實,被他昏黃的眼睛一看,笙歌沒來由一陣痙攣,真有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
鐵鎖擋住了毒蛇看向笙歌的視線,一字一頓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了一個義字,我也一樣可以犧牲。”
橫江瞪大眼睛道:“沒錯,毒蛇,我們知道你很強,但是,今天想要將弟妹帶走,隻有從我們屍體上跨過去。”
“我不會殺人。”毒蛇淡淡說道,對著雪亮的刀鋒吹了一口氣,話鋒一轉,“不過,我會廢了你們。”
話音未落,毒蛇腳下一錯,身形如同鬼魅,衝入馬仔群中,左衝右突,更無一合之將。
馬仔們倒下一個上去十個,倒下十個,上去一百個。
鐵鎖橫江不住後退,將笙歌護在身後。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笙歌哭著喊道,看到這些人因為自己一個個身受重傷,她快要崩潰了。
然而,她的聲音立刻淹沒在此起彼伏的喊殺聲中。
橫江雙眼通紅:“鐵鎖,護送弟妹立刻離開,我拖住他。”
“不可以!”鐵鎖眼眶一熱。
“必須這樣,我們拖不了多久。”橫江吼道。
話音未落,橫江痛呼一聲,一摸耳朵一手血,原來竟是毒蛇忙裏偷閑飛出一枚刀片。
“總算有個明白人。可惜,你們護不住她,誰也別想走。”毒蛇完全開掛,每隻手夾著三枚刀片,嘴裏銜著一枚,所到之處,防線土崩瓦解,慘呼震天。
“兩位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們,讓笙歌跟他走吧!”笙歌聲淚俱下,“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受過這樣的重視,我不值得,你們為我付出這麽多,我良心難安!”
“弟妹,我們不是為你。”說罷,橫江提刀,義無反顧衝進戰圈。
鐵鎖同樣橫刀立馬,擋在笙歌麵前:“弟妹,橫江說的沒錯,我們是為了是道義、尊嚴和榮譽而戰,我們混混也是有堅持和堅守的。”
笙歌一邊搖頭一邊啜泣,然後眼神堅定地走向門邊,門框上嵌著一枚染血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