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神丹妙藥
一滴淚滑出眼眶，跌碎在熊薇蒼白卻依舊精致的俏臉上。
熊薇離開了楊楓的唇，緩緩睜開微紅的眼睛，抬手拭去楊楓眼底的淚痕。然後，她依偎在楊楓懷中，兩人十指相扣。
“楊大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
“當然，你呀，那時候就是一個小太妹。”楊楓麵露緬懷之色。
“爸爸是道上大哥，我就應該是個太妹啊！”熊薇理所當然地說道。
“因為你我還跟李強飆車，我哪裏懂車？”
“可是，你還是贏了，是你救了我和陳雪。”
“沒想到你跟陳雪竟然是……”
熊薇在楊楓的胸口捶打一下：“我們是鬧著玩的好不好！”
“如果我沒有介入你的生活，或許你們就不會遭遇車禍，你的浩南哥就不會死，熊哥也不會憂思成疾，鬱鬱而終。”
“哥，”熊薇搖搖頭，仰望著楊楓：“如果沒有遇到你，我的人生又有什麽意義？老天爺為什麽不讓我早些遇到你，我為什麽那麽傻，總以為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我要是知道我的生命所剩無幾，我一定一直一直膩在你的身邊，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走。”
“小薇……”楊楓緊緊擁著熊薇，不停給她拭淚，而楊楓自己，隻有不停的眨眼睛，方才能夠止住奪眶而出的熱淚，“從今天開始，哥哥永遠永遠陪著你，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你膩了，我也會像一條跟屁蟲一樣跟著你。”
“那咱們拉鉤。”熊薇仰臉笑道。
“好。”楊楓心如刀割。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兩人一起，輕聲說道。
“真是遺憾……”熊薇深深一歎，閉上了眼睛，一隻手滑落下去。
“小薇，醫生！”楊楓大叫。
熊薇被送進手術室，楊楓站在外麵，一下一下用腦袋撞牆，牆皮染上了血色，腦門破了皮，腫起一大片。
兩隻胳膊同時被人拉住，回頭一看，是秦雪和王冰倩。
楊楓並不知道兩人跟著回來，也無心過問，隻是疲憊的閉上了雙眼，緊跟著身子一軟。
“哥。”
“楊楓。”
二女驚呼出聲。
兩個女孩扶著楊楓坐在不鏽鋼椅子上，楊楓緩緩睜開眼睛，一邊流淚一邊哭泣：“我沒用，我救不了小薇，我對不起熊哥，更對不起小薇。”
“哥，你別這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薇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秦雪哭道。
王冰倩說：“楊楓，在我眼中，你一向是個樂觀積極、無所不能、不可戰勝的人，這也是我愛你的原因，可是現在，你怎麽變成了這樣，事情難道已經到了絕望的地步，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啊，哥，我聽說，換骨髓可以治愈白血病，龍陽市醫療條件達不到，咱們可以去北都。”秦雪緊跟著說道，“人可以放棄一切，唯獨希望。”
“你們說的這一切，我都知道。”楊楓擦了擦眼角，“你們應該知道，我也是一名中醫，小薇的情況我很清楚，真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危急關頭，我……”
王冰倩道：“所謂醫不自治，關心則亂，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說不定就能豁然開朗。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沒辦法，不代表別人就沒有辦法……”
楊楓抬起臉看著王冰倩，默默點頭：“沒錯，我不能輕易放棄，我必須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那麽最後……我也，我也無愧於自己。”
說罷，楊楓去了院長劉墉的辦公室。
“小楓來了。”劉墉給倒了一杯水，“小薇的情況很糟糕，目前，即便得到配型成功的骨髓，隻怕也不適合進行手術了。”
“劉院長，還沒有合適的骨髓？”
劉墉搖搖頭：“小楓，我有件事不大明白，當初耿秀琴的腎癌，你不費吹灰之力就……”
楊楓扶額，痛苦地搖頭：“我不是神，我束手無策，我無能為力！如果可以，我願意一命換一命。”
劉墉一陣錯愕，還是黯然搖頭：“沒有匹配的骨髓，還是沒有。”
熊薇被搶救過來，脫離了危險，但是，身體更加虛弱，一天裏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
一次次的穿刺，楊楓總是將手掌塞入熊薇嘴裏，哪怕被咬的再深，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痛。
每次過後，楊楓都會表揚：“小薇好勇敢。”
熊薇搖頭：“哥，真的好痛，痛入骨髓，如果沒有你陪在身邊，我早就放棄了。”
熊薇睡著後，楊楓就動用一切資源，聯係所有可以聯係的人，一方麵尋找骨髓捐贈者，一方麵尋訪名醫甚至偏方。
楊楓並非病急亂投醫，他本身對醫學藥學都有一定認識，所以當然不會胡亂相信任何名醫，也不會胡亂用藥。
是藥三分毒，小薇的身體羸弱異常，經不起折騰。
不到兩天的時間裏，竟有五十名“名醫”跟楊楓取得了聯係，其中不乏國內名牌大醫院的在職醫生，然而，一聽到劉墉和方九問的大名，紛紛打了退堂鼓，根本就是掩麵羞慚而去。
與此同時，得到的五十個偏方，楊楓同劉墉一起分析了藥理，也是沒有一個可以采用。
周日下午，楊楓正在考慮轉院時，蘇沁心來了。
“這株雪蓮你先收下，還有三顆大還丹，應該可以幫助小薇再撐一個月，如此一來，或許就有希望。”蘇沁心淡淡地說。
雪蓮裝在一個質地堅硬說不出材質的木匣子裏，輕輕打開，一股冰寒馥鬱的氣息撲麵而來。
大還丹裝在同樣質地的木匣當中，下襯錦布，三顆丹丸均勻排列，鵪鶉卵大小，光華流轉，如圖夜明珠一般，一看就不是凡品。
“蘇沁心，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楊楓合上木匣，問道。
“問到點子上了，爺爺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希望你能夠為我蘇家所用。”
“舊事重提？”
“沒錯，就是舊事重提，你也可以說是趁人之危。”
“我能為你們蘇家帶來什麽？”
“暫時，我也不知道，我隻是遵照爺爺的吩咐行事。”
“如果我不答應呢？是不是你要收回這些東西？”
“我們蘇家不會在乎這一點東西，不過，我想，你會答應的。”
“等小薇病好以後，我親自登門拜訪蘇家老爺子。”
“很好，對了。”蘇沁心看了眼兩眼放光的劉墉，對楊楓說：“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雪蓮和大還丹都是渾然天成的整體，如果被某些人摳去一塊，藥效就會大大降低，所以……”
這話分明是說給自己聽的嘛！劉墉不禁老臉一紅。
雪蓮和大還丹的藥效，楊楓已經不想去懷疑，但有一線希望，他都要抓住。
給熊薇服下一顆鵪鶉蛋大小的大還丹，熊薇的臉色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楊楓有些激動，劉墉則是眼熱。
秦雪、王冰倩都是瞠目結舌，她們第一次看到現實世界所謂的神丹妙藥。
“劉院長，我想帶小薇去北都。”楊楓拿開為熊薇把脈的手，看著劉墉說道。
“也好，我沒意見，畢竟北都的醫療條件遠勝我們醫院。”劉墉略一遲疑，便做出了表態。
“謝謝。”楊楓點點頭。
“我跟北都市立醫院的方院長有點交情，我會提前跟他通氣的。”劉墉說。
“不用，我們認識。”楊楓隨口說道，目光卻始終停駐在熊薇的臉上。
劉墉老臉頓時有些發燙。
……
服用了大還丹後，熊薇一直酣睡，楊楓讓韋索準備北上事宜。
韋索請示：帶多少兄弟？
楊楓批示：兵貴精而不在多，最多五個。
楊楓的計劃是，連夜出發，周一的天亮前，就能抵達北都市立醫院。
醫院這裏沒什麽準備的，王冰倩、秦雪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楊楓靠坐在熊薇病床的另一頭，給德古拉去了一個電話，居然沒人接聽，楊楓也沒在意，兩人往往十天半月都沒有一次通話。
楊楓想了想，給春陽縣的華叔、德叔打了個電話，接著，就是本地的何少堂。
晚飯是王冰倩、秦雪提回來的盒飯，楊楓剛剛拆開筷子，何少堂到了，旁邊跟著“光頭強”和一個長得不賴的女孩。
“你是陳雪？”楊楓站起身來，帶著些許錯愕，感歎著女大十八變。
“楊大哥，小薇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陳雪眼圈一紅，趨步走向病榻。
“少堂，”楊楓按著何少堂的肩頭，“這次實在沒心情，就是喊你過來見上一麵，我們今晚就走。”
“噯——”何少堂點點頭：“大哥，我能理解，如果我能幫點什麽，你千萬不要客氣。”
“除了錢，你能幫上什麽？”
何少堂啞口無言，半晌憋出一句：“錢也幫不上多少。”
李強摸了摸光頭：“楓哥，陳雪現在是我女朋友。”
“很好。”
“聽說你要帶著小薇北上，你們準備怎麽走？”
“自己開車，韋索正在準備。”
“那正好，我有一輛奔馳房車，放著也是放著，你讓人開去。”
楊楓抬起眼簾看了李強一眼，同他握手，道：“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