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笑麵虎
看戲的食客們七嘴八舌，楊楓聽得眉頭直皺，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韋索一陣耳語介紹，楊楓明白了黃飛虎的身份。
黃飛虎眯起了眼睛，一分神，下身也不怎麽疼了，他屬於外來戶，在隔壁的青羊縣混不下去，方才來到春陽縣搶地盤的。
他不是沒聽過“楊楓”的名頭，但是，聽到的時候，隻有嗤之以鼻，春陽縣真他媽沒人了，居然奉一個二十歲的毛孩子為大哥，黃飛虎毫不猶豫殺過來爭奪地盤。
今晚在這裏，吃飯是順便的，主要是跟韋索談事。
韋索本來還有些擔心。
春陽縣平靜太久了，兄弟們根本沒有操練的機會，沒上過戰場流過血，怎麽能成長的起來呢！
而黃飛虎帶著一幫人公然越境搶地盤，應該有兩把刷子，說不定還是虎狼之師。
知道楊楓來了，韋索一顆心就放回了肚子裏，看到黃飛虎惹毛了楊楓，他就更高興了。
韋索見識過楊楓的身手，對他敬仰無比。
楓哥在這兒，那就是定海神針，黃飛虎這些人馬根本不夠看嘛。
韋索徹底放鬆下來，抱著胳膊，看老大如何處理。
“你就是楊楓？春陽縣的扛把子？”黃飛虎打量楊楓半天，憋出這麽一句屁。
楊楓再次忍俊不禁，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楊楓沒錯，但是，我們這裏沒有什麽扛把子。”
“你不是春陽縣的大哥？”
“我隻是一個準大學生。”
“可他們明明喊你……”
楊楓揮手打斷黃飛虎：“你是外來戶？”
“什麽外來戶本地戶的，我準備在春陽縣生存發展，開枝散葉。”
“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你是龍嗎？”
“我是虎。”
“屁，病貓還差不多。”
“欺人太甚！楊楓，你太囂張了，人脹沒好事，狗脹要挨刀，你不就是本地郎麽，這就是你的依仗？看看吧，我的兄弟不敢說以一當十，以一當五是有的，你們沒有任何優勢。”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好！單挑還是群毆，劃出道道來。”黃飛虎針鋒相對。
剛剛三十號人對一個人，破壞力應該有限，如今兩邊都是三十幾號人怒目相向，這要是動起手來，還不把店給拆了。
看著這一幕，老板魂飛魄散，不顧臉上的疼痛，再次硬著頭皮衝到了兩個老大中間，麵對楊楓苦苦哀求：“楓哥，求求你體諒體諒兄弟吧，我這裏本大利薄，可經不起折騰哪！”
楊楓笑問：“老板，謙虛了吧，春陽縣的燒烤，就你一家生意好，這還利薄，那其它人也不用活了。”
老板搖搖頭：“不瞞楓哥您說，生意是不錯，可是成本真的占了一大塊啊，首先，我用的都是真材實料，絕對沒拿死貓死狗充數，其次，房租太貴啦，簡直就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既然這麽難，不如轉讓。”
“不不，”老板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再難也要堅持下去，哪種錢好掙？轉出去了，一家老小不得喝西北風去。”
看老板說的可憐兮兮，雖然不清楚幾分真假，楊楓還是征求黃飛虎的意見：“笑麵虎，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胡鬧，你們想幹什麽！”一聲清喝，英姿颯爽的郝靚寒著俏臉走了進來，冷冽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到楊楓和黃飛虎身上，她道：“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法律，你們非法集會，還想聚眾鬥毆，信不信我把你們全部帶回去。”
黃飛虎是個老油條，深諳民不與官鬥、流氓不同政府鬥的道理，他摸著腦袋猥瑣地看著郝靚，充分展現了笑麵虎的本質：“警官，我們哪裏有非法集會？我們隻是吃飯而已，我們更不會聚眾鬥毆，大家都是文明人嘛！我們一向以理服人。”
“少咧咧，麻利的給我滾蛋！”
“唉，既然女警官有命，我們不得不從，兄弟們，吃飽了就走吧。”黃飛虎招招手，馬仔們陸續出門，黃飛虎扭頭看著郝靚，道：“警官，看到你，我都想犯罪了。”
“你可以試試！”郝靚瞪大眼眸道。
“哈哈，再會再會，來日方長。”
黃飛虎眼神猥瑣無禮，話語更是充滿挑逗，郝靚氣得波濤洶湧，半晌指著黃飛虎喊道：“回來結賬。”
這一刻，老板對人民警察的感激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黃飛虎定住腳步，緩緩轉身，大手摩挲著腦後的糟頭肉，看向老板陰陰一笑：“我倒是願意結，可這位老板不要啊！”
老板苦著臉，看看郝靚，又看看楊楓，半晌還是低下了頭。雖然黃飛虎他們消費的不是個小數目，大大幾千塊，可是，他真是不敢要，他打開門做生意，真正是哪路神仙都不敢得罪啊。
郝靚一臉鄙視，她想到了無商不奸，同時，也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幹什麽？有什麽不敢，我在這裏，你怕什麽，我們警方會保護你的合法權益的。”郝靚給老板打氣。
楊楓笑著鼓勵：“是啊，勇敢點，你隻是索要合法的營業收入，郝警官會保護你的，不用害怕他們打擊報複。”
老板囁嚅了半天，才道：“要是楓哥也給我作保，我就敢要了。”
“嗬，你還得寸進尺了，憑什麽呀！”楊楓反問道。
“不敢得寸進尺，還請楓哥給我做主。”
“不好意思，我沒法給你做主，你真是搞錯了對象，現成的人民警察不找，你卻找我這個過來吃飯的顧客。”
黃飛虎道：“你們到底商量出來結果了沒有，老子可沒時間跟你們磨嘰。”
老板終於鼓起勇氣道：“虎爺，要不給您打個五折，小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黃飛虎遙遙指著老板：“你有種，老子在青羊縣吃飯還從來沒掏過飯錢，好，老子給。”
說著話，黃飛虎從屁兜裏摸出一把紅票子，點了點，遞了過去：“呶，兩千塊。”
老板戰戰兢兢接過來，從中抽出五張還回去：“一千五就好。”
黃飛虎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老板剛要感謝郝靚，郝靚卻劈頭蓋臉訓斥開了楊楓：“楊楓，你怎麽走到哪兒，哪兒就有事，你是不是一天不鬧事，心裏就不舒服？”
這個女警竟然對老大如此無禮，韋索帶來的部分小混混開始摩拳擦掌。
郝靚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她目光清冷，夷然不懼。
韋索隱約知道楊楓跟郝靚有些關係，楓哥都氣定神閑的，自己著急什麽，他馬上安撫了自己的小弟。
盡管劇情是一波三折，食客們還是津津有味，這會兒，看到一個身材富饒的女警，訓斥春陽縣的大哥大，大哥大居然虛心受教，一個屁都沒有，到底是混社會的都怕警察，還是有別的什麽原因呢？
“姐——”秦雪上前抱住郝靚的胳膊：“我哥晚上剛剛到家，我們是出來吃飯的，真不是鬧事，隻是不巧碰上了。”
“就是啊，郝姐姐，我們真是過來吃飯的，可是一席難求，我們還沒排到位置呢，嘻嘻，現在好像位置不少，要不一起吃點兒。”王冰倩幫腔道。
“郝警官，楓哥真是不知情，今天是我跟黃飛虎約定在這裏談事的，這事情還沒談，沒想到他瞎了眼先跟楓哥起了衝突。”韋索解釋道。
聽了三個人的解釋，郝靚基本相信了不是楊楓挑事。
食客們也總算看明白了，難怪楓哥沒有反駁，原來人家不但認識，還熟得很呢。
隻是，這警察跟道上大哥這麽熟，群眾馬上又想到了警匪勾結，同流合汙。
今天事情不大，但是影響不好，楊楓皺眉衝著韋索擺擺手：“吃好了就結賬走人，杵在這裏，像什麽樣子。”
“噯！”韋索點點頭：“都聾了？沒聽見楓哥吩咐？麻利的給老子結賬走人。”
在韋索吆喝聲中，三十幾個小弟陸陸續續離去，韋索親自結了帳，老板給打了個八折。
臨走的時候，韋索附在楊楓耳邊道：“楓哥，熊哥不大好，有空你來看看吧。”
楊楓心頭一沉，韋索已經走了。
一下子走了五六十人，桌子都空了出來，楊楓等人上了二層，聽說熊烈情況不大好，楊楓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決定飯後去看看。
郝靚本來是不答應一起吃點的，奈何秦雪、王冰倩軟磨硬泡，左一個姐右一個郝姐姐的叫著，盛情難卻，也就勉為其難答應了，打發走兩個實習警員，她也跟上了二層。
四人圍著一個桌子坐了，老板顛顛的過來親自伺候著，他先給楊楓奉上一張燙金名片，然後殷勤的給大家倒水。
“還寶金？老板，這是你的名兒？”楊楓有些好奇。
“當然。”老板諂笑著回道。
“還有這個姓氏？百家姓中沒有吧。”
“沒有，在千家姓裏麵。”
楊楓點點頭：“起個還錢不是更好？”
“楓哥說笑了，不過，這的確我的曾用名。”
“啊？”幾個人麵麵相覷，不免莞爾。
“楓哥，是你自己點，還是我看著上？”還寶金問道。
楊楓道：“先來兩斤香辣小龍蝦，其它你看著上點，不過，夠吃就成，不要浪費。”
“明白，少坐片刻。”還寶金步履匆匆下去安排。
“等等，還有一點，這裏幾位美女吃得比雞還少……”
話沒說完，楊楓突然感受到六道利刃般的目光，自己瞬間千瘡百孔，關鍵是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