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爛攤子
陳龍慢慢聳起眉毛：“楓哥，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他終於有點回過味兒來了。
“我不可能一直呆在這邊，我看大東一天到晚忙得焦頭爛額，所以……”楊楓頓了頓，看著陳龍道：“但是，我必須首先征求你的意見，因為，咱們是兄弟，我不能讓你受半點委屈，不能讓你心裏不痛快。”
陳龍沉默片刻，點點頭道：“楓哥，有你這番話就夠了，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楊楓動容道：“小龍，我代表大東謝謝你！”
……
黃軒出去約莫十分鍾，就遛完食回來了，他順手關上了院門，回到房中，然後熄了燈。
劉小成母子就在鍋屋裏忐忑的等待著。
離開縣城進入縣道，再走上鄉道，蒼穹如墨，又沒路燈，一路上黑燈瞎火，看不見路牌，朱榮榮隻能根據劉小成提供的路線，按圖索驥。
一車人默不作聲，他們不知道，後麵至少有兩輛車尾行著他們。
一輛普桑，一輛昌河麵包，四名警察，沒有鳴響警笛，隻是默默尾隨著前麵的漢蘭達。
駕駛普桑的高天還是沒耐住性子，他問道：“師傅，難道嫌犯躲在鄉下？”
副駕駛上，郝靚目視前方，漢蘭達的尾燈就像芝麻一樣大的兩個紅點，她道：“不能確定。不過，既然咱們找不到嫌犯，就跟著他們看看，說不定他們已經得到消息了。”
“師傅，你是不是一直監視他們？”
“沒錯，我一直派人盯著他們，朱榮榮本來就是我們縣局的重點關注對象。現在，前麵的漢蘭達上至少有兩個當事人，你說，這麽黑的天，他們跑到鄉下幹什麽？”
“人有人的道，蛇有蛇的道，朱榮榮在春陽縣的勢力不容小覷，說不定，他們真的已經掌握嫌犯的行蹤。”
“但是，嫌犯顯然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所以師傅你才要跟著。”
郝靚點點頭：“必須製止犯罪，製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
朱榮榮根據劉小成發來的路線圖，終於來到了一個村口，村口立著一個牌坊，上書“劉家溝”三個字。
朱榮榮剛要啟動，狐疑地朝後視鏡看了看，嘀咕道：“好像有人跟蹤咱們。”
“怎麽可能？”秦雪降下車窗，伸出腦袋，後麵是一片黑暗，“沒有啊，榮哥，你是疑神疑鬼吧。”
朱榮榮左右看了看，聳了聳肩，悄悄地進了村子。
走到約莫一百米，他又停了下來，這次他看的很清楚，後麵的確有車，似乎還不止一輛，奇怪的是，後麵的車一看到他停下，就跟著停了，還關了車燈。
“嘶——”朱榮榮搖搖頭：“奇怪了，真的好像有人跟著咱們，到底是哪一方麵的人呢！”
秦雪道：“不會啊，哪一方麵都沒可能。”
高小寶道：“至少不是凶手那方麵的，所以不用杞人憂天。”
秦雪道：“對呀，榮哥，你是不是該聯係一下劉小成了。”
朱榮榮點點頭：“他不敢打電話，隻能發短信，你們稍等。”
然後，朱榮榮就給劉小成發了一條短信，說明了自己現在的位置。劉小成回信息說，他們現在處於村子的正中間，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是他家。
劉小成又說黃軒已經睡下了，朱榮榮讓劉小成一會兒悄悄地開門。
聯絡完畢，朱榮榮將一把強光手電交給秦雪，自己拿出一根棒球棍，然後衝高小寶挑了挑下巴。
高小寶豎起手掌，亮出指縫間一枚飛鷹刀片。
朱榮榮又看向廚師長大頭，大頭揚起隨身攜帶的菜刀。
朱榮榮點點頭：“小雪，倩倩，一會兒你們就在後麵，注意安全的同時負責照明。大頭師傅，兩位妹子的安危由你負責，至於黃軒，就交給我跟小寶。大家都明白了沒有。”最後，朱榮榮大聲問道。
“明白。”幾個人異口同聲。
漢蘭達緩緩駛出，這是村中道路，路上隔一段就堆著不少的建築材料，似乎家家戶戶都在蓋房。
路不是很好走，得虧開了一輛底盤較高的越野。
終於即將抵達目標，漢蘭達內，幾個人的神經全都緊繃起來。
朱榮榮發了兩個字“開門”，然後一腳油，漢蘭達來到劉小成的家門口。
“啪啪”兩聲響，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車子沒有熄火，朱榮榮下車一看，原來是壓碎了兩隻啤酒瓶。
這時，院門“嘎吱”一聲打開了，劉小成豎起一根手指，“噓——”然後朝幾人勾勾手。
男人在前，女人在後，一幫人魚貫而入，黃軒的房間靠近院門，劉小成來到門口，看了眼裏麵黑燈瞎火，朝朱榮榮點點頭，奮力一腳踹去。
門應聲而開，秦雪的強光手電朝床上照去。
沒人！
劉小成正要進去查看究竟，就在這時，鍋屋了響起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劉小成當即臉色一變，大喊一聲“媽”，就向鍋屋方向衝去。
朱榮榮等人略一錯愕，也趕忙跟上。
大夥幾乎同時來到鍋屋門口，然後都驚呆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光頭男人，他挾持著一個農村婦女，凶器是一把生鏽的菜刀。
婦女一臉惶恐，凶手一臉猙獰。
“黃軒！”秦雪心直口快，指著凶手：“他就是那個壞人。”
朱榮榮眉頭一皺，他見過這個農村婦女，她是小成的母親。
“媽——放開我媽。”劉小成徑直上前。
“小成！”劉母哭著搖頭，麵無人色。
“別過來！”黃軒瞪大眼睛吼道，菜刀的刀刃緊緊壓在劉母的脖子上。
“不要！”劉小成馬上停住腳步，他雙手下壓，舔了舔嘴唇道：“黃大哥，別激動，不要亂來。”
黃軒一聲冷笑：“黃大哥？你個小王八羔子，還真會演戲，我差點被你給騙過了，要不是我不放心，在門口撂了幾個啤酒瓶，隻怕現在已經被你們甕中捉鱉了吧。”
“原來是你故意放的！”朱榮榮點點頭，感覺事情有些棘手，這家夥還是個高智商罪犯。
“你們居然能夠這麽快找到我，我非常驚訝。不過，你們一定想不到，你們一到門口，我就知道了，我故意不作聲，就是為了抓住一個人質。”黃軒搖搖頭，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劉小成，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放了我媽？我媽是無辜的，她什麽都不知道，你放了她，我做你的人質！”劉小成情不自禁向前走。
“我不同意！退後！”黃軒不留餘地地拒絕劉小成。
秦雪用強光手電照著黃軒的眼睛，黃軒馬上撇開臉去：“臭丫頭，關掉。”
“黃軒，本姑娘偏偏不關，你能怎麽著？”
“你……”
秦雪仰起腦袋罵道：“你個人渣，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幹出這樣下流齷齪的事情，你對得起誰呀？難道你就沒有父母兄弟？”
“閉嘴！”黃軒喝到！
“我偏不。”秦雪冷笑：“黃軒，俗話說得好，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看你改頭換麵，還不是無所遁形？你跑不掉了，縣公安局正在通緝你，而現在，你又被我們幾個困在院子裏，你挾持人質，也隻能是做困獸之鬥，難道你還看不清形勢？”
“住口！”黃軒狂吼。
秦雪搖搖頭：“黃軒，你現在的罪行還不是很嚴重，還有回頭的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說不定，還能得到寬大處理。”
“不，我才不要坐牢，死有什麽可怕的，就算死，我也要拉兩個墊背。”黃軒紅著眼睛吼道。
劉小成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黃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媽，讓我做你的人質，我媽這輩子，就沒享過什麽福，你不能這麽對她。”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出賣我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個後果。”
劉小成哭著搖頭，挪動膝蓋向前走：“隻要你放了我媽，我求他們讓你離開，我說到做到，你不能傷害我媽！”
眼看著劉小成距離黃軒不到半米了，黃軒罵了一句“滾”，一腳踹在劉小成的麵門上，頓時鼻血狂噴，嘴唇還快速腫起。
“不——小成！”看到兒子血頭血臉，劉母大喊大叫，激烈掙紮起來。
“混蛋！”朱榮榮一陣咬牙切齒，分別朝大頭和高小寶使了使眼色。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眾人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隻見四名警察行色匆匆而來。
“郝警官？”秦雪不由吐了吐小舌頭。
一眼看到凶犯劫持有人質，郝靚如臨大敵，立刻掏出七七式警用手槍指著凶手，高天和其他兩位民警也很默契地站在特定位置。
郝靚喊道：“放下武器，舉手投降，你已經被包圍了……”
“放屁！”郝靚說到一半，就被黃軒打斷，他點點頭：“好啊，你們居然還報了警，很好，我今天就拚個魚死網破！”
“你冷靜點。”麵對劫持人質的凶手，警方通常采用政治攻勢，然而，郝靚對凶手一無所知，也是一籌莫展。
事情演變成這樣，秦雪知道這次要挨批評了，不過，她分得輕重主次，她硬著頭皮來到郝靚旁邊，低聲道：“郝警官，他叫黃軒，是個孤兒。”
郝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們既然掌握了嫌犯的行蹤，為什麽不通知我們，現在這個爛攤子，誰來收拾？”
“對不起。”秦雪撅起了小嘴。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一邊呆著去。”郝靚喝退了秦雪，望向凶手道：“黃軒，本來也沒有多大的事，如果能夠取得受害者的諒解，或許都不用承擔刑事責任，所以，希望你認清形勢，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