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忍無可忍
楊楓徒步回到酒店，盯著弩箭看了半天，實在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根本無法從這支箭追查到凶手身份，他將弩箭隨手一丟，躺下挺屍。
高小寶打來電話，聲音有些猥瑣：“哥，沒打攪你吧。”
“孤家寡人一個，不怕打攪。”
“不是吧，至少有個嬌嬌啊。”
“誰知道忙什麽去了，怎麽，有事？”
“給你通報兩個事。第一，魏晉登報，跟趙寶剛和魏步曼脫離了親屬關係；第二，高明已經被雙規。”
“魏書記了不起，羞於同無恥之徒為伍；至於高明，他死都不知道誰下的刀。”
“哥，高明估計沒啥威脅了，可是趙寶剛還要提防著，他現在什麽都沒了，說不定會破罐子破摔，不惜代價對付你。”
“知道了，得空去蛋糕房看看你小雪姐姐，我怕她寂寞。”
“好的，那你早點休息。”
放下手機，楊楓就想，是誰要對付自己呢，不會是趙寶剛的人吧？居然能追到香港，又不太像，如果要殺人，用槍不是更幹脆？百思不得其解，楊楓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深不可測！”
一家叫做“七月火”的地下酒吧，洪興在洪淵耳邊低聲卻一字一頓道。
酒吧裏霓虹閃爍，人聲喧囂，洪淵的黑臉看不出一絲表情。
看了眼在舞池裏扭動腰肢放浪形骸的洪欣，洪淵淡淡說了句“暫時先不動他，看看再說。”
“我是沒意見，可一幫兄弟的醫藥費誰負責，破傷風疫苗可不便宜。”
洪淵抬手在洪興胖乎乎的腦門彈了一下，沒好氣道：“你什麽時候能夠大氣一點，那點錢也好意思提？”
“不是，大哥，你常常教導我們，親兄弟明算賬，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洪淵啞口無言，這是不是就叫作法自斃呢？他搖搖頭：“得，下來碰個頭，兄弟姐妹均攤。”
洪興目瞪口呆：“大哥，這就是你的大氣？”
……
清晨，楊楓被一陣洪亮的手機鈴聲吵醒，這是楊楓剛換的《當兵的人》。
接通手機，裏麵傳出霍雲霆中氣十足的聲音：“小楓，起來了沒有，太陽都曬到腚了。”
“太陽？霍叔，這才六點，太陽在哪？”
“不過打個比方，意思現在不早了，你們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晚睡晚起，還美其名曰什麽慢生活，這很不健康，這有悖於道。”
“道？”
“就是自然規律，早睡早起是老祖宗幾千年的經驗和習慣，自然有它的道理。”
“霍叔，你饒了我吧，這大清早一睜眼，就跟我談那麽玄的玩意兒。”
“那就不談了，不過別忘了今天是在我這邊學習，起來洗洗吧，不要吃早餐，我的人大概已經到了，你過來體驗一下軍營的夥食。”
“好！”
楊楓聽人說過，當兵後悔三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作為一個男性，天生對軍營有種向往。所以，他回答的相當幹脆。
刷牙洗臉穿衣服，用時不到五分鍾，抹了點潤膚乳，這才發現下巴長出了淺淺的胡須。
對著鏡子托起下巴，給裏麵的哥們打了個十分。
乘坐電梯下樓，剛剛走進大廳，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對方已經掛斷，然後，他透過旋轉門，看到一個穿著軍服的女人，毫無疑問，女人也在看他。
女人留著短發，夏季軍服很是清涼，短袖襯衫下擺塞在褲腰裏，腰部弧線和胸脯弧度就形成了鮮明對比。
楊楓不由想到了“英姿颯爽”四個字，然而，女軍人眼中全是冷意，似乎對楊楓無禮的打量極為反感。
楊楓走近了些，突然發現女軍人的肩章是兩杠三顆星，竟是個女上官，頓時感覺有些失敬了。
穿過偏門，來到女校官的麵前，女校官問：“楊楓？”
楊楓伸出手：“你是……”
“接你的人。”女上校硬邦邦道。當然沒給楊楓一親芳澤的機會。
好冷！這是女上校給楊楓的第一感覺。
當看到接自己的是一輛東風猛士時，楊楓撓撓頭：“這個過於隆重了吧。”
“磨合。”女上校蹦出兩個字。
楊楓嘴巴動了動，顯得有些不忿，暗自腹誹：看你將來怎麽嫁的出去！
這個時候，路上還是蠻空曠的，副駕上，楊楓不時扭頭看看女上校。
橫看成嶺側成峰，顯山露水。身材如此火辣，性情如此冷硬，真是個矛盾結合體啊。
楊楓砸吧著嘴，怎麽看這丫頭年齡也不大，絕對不會超過三十，不，是二十六。
不到三十歲的上校，叫楊楓歎為觀止。
“那個，八卦一下。”楊楓道，其實，他沒報什麽希望。
“講。”女上校道。
“這衣服是不是你的？”
女上校冷冷掃了他一眼：“是。”
“你是文工團的文藝兵？”
女校官皺了皺眉頭：“為什麽？”
楊楓沒說話，隻是指了指她的肩章，又拍了拍自己的臉蛋。
“火箭兵。”
女校官惜字如金，楊楓為了讓自己顯得有些城府，也沒再多問，一路沉默，約莫半小時後，軍營大門遙遙在望。
東風猛士駛入大門，軍營剛好響起嘹亮的號聲。
“衝鋒號耶。”楊楓一陣激動。
“起床號。”女上校眉頭輕蹙，無限鄙視。
楊楓轉了轉眼珠子：“我當然知道。”
“什麽？”
“我是故意說錯逗你玩呢。”
“無聊。”
“你還別不信，我聽說進了軍營，都不用看表，聽號聲就夠了，比如有起床號、熄燈號、開飯號、集合號、出操號、午休號、上課號、下課號、衝鋒號、如廁號、集結號等等。”
女上校沒有理會楊楓的賣弄，沒沒理會他惡心的小把戲，一腳急刹，楊楓就趴在了中控台上。
“到了，下車。”
楊楓扭頭瞪著女上校，嘴巴動了動，就是沒發出聲音，但是他想，女校官應該能看到。
他說的是，唯女人小人難養也。
女上校眼眸一眯，嘴角微挑，直接跳下車，走到一扇門前，喊了聲“報告”。
門內響起霍雲霆的聲音：“進來。”
女上校推開門，道：“頭兒，人帶來了。”
“帶進來。”
“是。”
楊楓走進營房，看到端坐在那兒的霍雲霆，霍雲霆一身合體的迷彩服，楊楓頓時就感受到了一股子濃濃的軍旅氣息。
“霍叔叔好。”楊楓敬了一個相對標準的軍禮。
霍雲霆哈哈大笑，上去親昵地攬住楊楓肩頭：“走，陪叔叔吃早餐去。”
頭兒跟這小子到底什麽關係？一項以嚴厲著稱的他怎麽跟這個討厭的小子這麽親熱？
剛剛自稱叔叔，不會是私生子吧？
女校官踮起腳尖，看了看兩人背影，點點頭：像。
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女校官帥帥腦袋，趕緊跟上了。
軍營的早餐還是比較豐盛的，士兵來著五湖四海四麵八方，食堂基本照顧到了大家的口味。
楊楓同霍雲霆麵對麵坐著，女上校隻是給霍雲霆打了飯，沒管楊楓。
楊楓看了女上校一眼，望著霍雲霆弱弱地道：“我自己去？”
霍雲霆點點頭：“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想吃什麽就拿什麽，不過有一點，切忌浪費。”
楊楓拿了不鏽鋼餐盤選餐去了，霍雲霆看著女上校，笑問：“小雲，那小子得罪你了？”
“沒有。”
“那怎麽好像你們有些……有些齟齬。”
“談不上。”
“他知道你的大名嗎？”
“不知道。”
“哦。吃飯。”
楊楓剛剛端著餐盤回到桌子，聽到整齊的步伐由遠而近，然後，隊伍走進了餐廳。
大家秩序井然，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在那裏唱了一首《一二三四》歌，這才拿著餐盤排隊打飯。
楊楓覺得賊新鮮。
飯後，楊楓被霍雲霆帶到指揮部。他問楊楓前一天在洪天那邊了解到了那些東西，楊楓如實相告，坐了一次直升機，打了二百多發子彈，試了弓弩。
霍雲霆點點頭望著女上校：“龍曉雲，我把小楓交給你，他在的這段日子，訓練課程由你安排。”
“是！”龍曉雲挺了挺已經相當巍峨的胸膛。
於是，楊楓就屁顛屁顛跟著龍曉雲走了。
“龍上校。”龍曉雲停下腳步，扭頭看著楊楓，一言不發。
“龍團長？”
“龍教官？”
一連換了三個稱呼，龍曉雲終於點了點頭，扭頭繼續朝前走。
“龍教官，咱們現在去幹什麽？”
“領衣服鞋帽，製作出入證。”
“哦。”
走了沒幾步，楊楓又道：“這麽小的事還要龍教官親力親為，你對我實在太好了，我實在是……實在是太感動太……”
龍曉雲再次猛然停下腳步，楊楓不由呼吸一窒。龍曉雲道：“你這個人很煩，而且自作多情。”
“呃……”
“少說廢話，動作麻利點。”
龍曉雲剛剛轉過身，就聽見楊楓在身後嘀咕：“人家小嘛，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聽了這話，龍曉雲眼睛一翻，有種暴走的衝動。
相安無事走了一段，楊楓再次耐不住寂寞開口了：“龍教官，你的名字真好聽。”
龍曉雲貝齒緊咬，佯裝沒聽見。
“是哪個‘xiao’呢？大小的小，拂曉的曉，還是那個竹字頭的筱？”
龍曉雲雙拳握得咯咯響，繼續朝前走。
“啊，我想一定是拂曉的曉，曉雲即是朝雲，朝雲暮雨，真有意境。不過，龍暮雲也不錯，暮雲凝碧……”
呀——
龍曉雲終於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