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因為在乎所以介意
趙寶剛不覺得痛，反而平添一種莫名的快意。
“啪嗒！”頂燈被摁亮，小保姆“啊”了一聲，他被窗口立著的身影嚇了一跳。
趙寶剛緩緩轉身，托著高腳杯的左手，鮮血淋漓。
“先生，你受傷了。”小保姆踮著小碎步，一路小跑著走來，臉上滿是關切。
“嬌嬌，你關心我？”聽到趙寶剛問話，而起是那種特別的語氣，小保姆神情不大自然，更不敢去看趙寶剛深情到迷離的眼睛，因為這個男主人不止一次在意識不清下將她喚作“徐嬌嬌”。
“先生，我給你包紮。”小保姆拿開破損的高腳杯，抬起趙寶剛的左手。
趙寶剛一把將小保姆攬入懷抱，毫不猶豫霸道絕倫地強吻住她。
小保姆驚慌失措，用盡全力推開趙寶剛：“先生，你喝醉了。”
“我沒喝酒，嬌嬌，我對你是真心的。”
“先生，我姓劉，不姓許。”
趙寶剛臉色一白，怨毒地盯了劉嬌嬌睡夢中，上前一把將她推倒，一下子抽出皮帶。
劉嬌嬌花容失色，不住向後挪動：“先生，不要，您可是個大官。”
趙寶剛雙眼通紅：“賤人，你跟她一樣，都是賤人！我恨你，我恨你們——”
趙寶剛叫囂著，掄起皮帶，花花公子的黃銅皮帶頭一下下落在劉嬌嬌未經風雨的身子上，打得她哭天搶地，到處亂滾。
原以為最多是被變態的大官霸王硬上弓，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輪毫不憐香惜玉根本沒有道理的毒打，劉嬌嬌抱著頭臉，聲淚俱下。
不知過了多久，雨點般的毒打停下了，劉嬌嬌肝膽俱裂，瑟瑟發抖地看向趙寶剛，卻發現趙副市長渾身戰栗，臉上一片木然。
這副表情劉嬌嬌並不陌生，他男友每次在她身上發泄到最後的巔峰時刻，就是這麽一副表情。
十秒後，趙寶剛跌坐在地，抱著雙臂，身子一下一下痙攣著，臉上眼中都是深深的痛楚。
看到這一幕，母性的光輝居然戰勝了一切，劉嬌嬌忍著疼痛，奓著膽子，挪到趙寶剛身邊，張開懷抱，將他擁入懷中。
媽媽講過，再強大的男人，有時就是一個孩子。
嗚——
下一刻，趙寶剛無助的哭聲在她耳畔響起。
……
家宴還在繼續。
楊楓先後敬了何江龍、張耀輝，何江龍、張耀輝兩對夫婦，何少堂以及最後的張澤天。
在酒場上，洪天嬌從來不甘人後，同楊楓一樣，將所有人敬了一個遍。
然後就是亂戰。
洪天嬌不時向馮雨欣、高曉雨敬酒。
楊楓偶爾敬何江龍、張耀輝，跟何少堂也喝了不少，何江龍、張耀輝一對老兄弟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不知不覺，一箱子五糧液就消耗完了。
馮雨欣、高曉雨還算清醒，馬上叫停。
另一邊，何江龍、張耀輝一對老兄弟已經勾肩搭背，相對淚眼無語凝噎了。
於是，馮雨欣大手一揮：“女的跟我回家，小楓、少堂，你們兩個小男人照顧兩個老男人。”
高曉雨沒有什麽異議，張澤天經過楊楓身邊，低聲道：“楊大哥，麻煩你了。”
何少堂喝的很興奮，馬上指著張澤天笑道：“小天，你怎麽不怕少堂哥麻煩。”
高曉雨一把揪住何少堂的耳朵：“敢欺負你妹妹，小心幹媽撕了你的耳朵。”
“啊，不敢了不敢了。”何少堂馬上告饒。
兩個女人、三個女孩一起走了，剩下馮雨欣口中的兩個老男人兩個小男人。
何江龍、張耀輝隻是酒意上頭腳下打飄，倒也沒到那種扶不住的地步。
何少堂扶著老爹，楊楓扶著張耀輝，去了十八層的房間。
本來，何少堂開了兩間房，然而此刻，要照顧兩個老男人，於是楊楓提議，四個人住一間房，反正裏麵有兩張床。
進了房間，何江龍、張耀輝往床邊一坐，反而清醒了不少，於是，張耀輝指著酒櫃方向，道：“少堂，把那瓶紅酒打開。”
“啊？幹爸，還喝啊？”
何江龍擺擺手：“沒事，聽你幹爸的。”
“哦。”
“拿四個杯子。”何江龍補充。
何少堂用開瓶器開了紅酒，楊楓擺開四隻高腳杯，何少堂每一杯倒了一口，楊楓將其中兩杯送到何江龍、張耀輝手中。
何江龍端著高腳杯，同張耀輝咣當一碰：“輝少，來。”
“龍少……”張耀輝一口喝了酒，聲帶哽咽：“如果忠少和老大還在，那該多好啊！”
何江龍喝了酒，也點點頭：“如果忠少還在，我就不會這麽孤立無援。”
“如果老大在，魏晉都不算什麽。”張耀輝冷冷道。
“可是，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是啊，四個好兄弟，隻剩下我們兩個。”
兩個功成名就的老男人，也不顧兩個小輩在場，居然抱頭痛哭起來。
“爸，幹爸，你們別哭了。”何少堂也是眼眶紅紅的。
“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真的讓人羨慕。”楊楓說著，發現何江龍、張耀輝同時眼巴巴看過來，他道：“我見過你們老大。”
何江龍、張耀輝對視一眼，滿臉駭然。
楊楓點點頭：“沒錯，他是我生父。”
何江龍、張耀輝幾乎同時撲過來，一人抱著楊楓一條手臂：“老大在哪兒，他好嗎？”又是異口同聲。
楊楓閉上眼睛，答非所問：“我一早就知道，你們對我特別，完全是因為那個人。”
“他是你爸爸！”
“是啊，小楓，你敢說你現在擁有的本領跟他無關？”
張耀輝一句話，讓楊楓眉頭深深皺起，陷入沉默。
是啊，自己一直介意那個人管生不管養，其實是他沒有辦法，但是，楊戰天完全是因為那個人，才含辛茹苦養了自己二十年，同時還將那個人自創的兩大絕學代為傳授，毫無疑問，那是傳內不傳外的東西。
還不止這些。
洪天，還有眼前的這些人，都是因為他才對自己親眼有加，可是，自己隻是抱怨，卻從未感恩。
楊楓自認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那麽為什麽對那個人的不聞不問耿耿於懷？此時此刻，他才發現，介意是因為在乎。
甚至，要在最短的時間賺到十億，也是為了向他證明自己。
原來，不知不覺間，自己竟是那麽介意那個人對自己的看法。
“小楓。”何江龍叫了一聲。
“哦。”楊楓如夢初醒，搖搖頭：“他被關押在艾國一所監獄裏，終生監禁，不過，我看他過得還算安逸，沒吃什麽苦。”
“連自由都沒有，還不苦？”張耀輝激動的說。
何江龍搖搖頭：“輝少，老大是不想出來，否則什麽樣的監獄能鎖住他？”
楊楓眼皮一跳，如此說來，什麽重金保釋都是假的？
“對呀。”張耀輝不禁喜上眉梢：“老大的本事不比孫猴子差。”
何江龍卻一臉沉重：“他不想出來，誰也沒轍。你應該還記得忘了二十年前的傳聞吧。”
張耀輝臉色微變，看了眼楊楓，低聲道：“你是說……”
何江龍微微點頭，卻未明說。
楊楓淡淡道：“沒事的，我什麽都知道。”
張耀輝深深看著楊楓，似乎想要透過楊楓看到那個記憶中的年輕身影。
“老大一生轟轟烈烈，雖然現在被關在監獄裏，也都比我們任何一個人活得精彩。”
“是啊，他不止是我們的兄弟，更是我們的偶像。”何江龍說著，突然望向兒子，道：“少堂，小楓父子倆每人救我一條命，你們相識結拜都是緣分，我要你發誓，一輩子同小楓相互扶持，生死與共。”
何少堂聽得雲裏霧裏，不過還是點點頭，看著楊楓道：“我是沒什麽意見，就怕老大嫌我累贅。”
“怎麽會，咱們不是發過誓了麽。”楊楓苦笑。
張耀輝動情地說：“小楓，這麽說，你也是用老大教的醫術救了小天，如此一來，我欠你們父子的一輩子也報答不完啊。”
何江龍道：“事到如今，我們四兄弟都有了孩子，不如讓他們結成兄弟姐妹，以後人生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好！我同意。”張耀輝毫不猶豫道。
何江龍道：“那好，咱們睡一覺，明天一早，就把四個孩子叫到一起，磕頭結拜。”
張耀輝看著楊楓笑了笑：“龍少，咱們商量的熱火朝天，也沒問過小楓的意見，他年齡雖然不是最大，可是一旦結拜，他就是當之無愧的老大，以後也隻有他照應姐妹弟弟的份兒。”
楊楓笑了笑：“瞧您說的，有多大能耐，我有自知之明。”
“那好，現在睡覺，你們去自己房間。”張耀輝道。
何少堂不大放心：“你們不要緊吧！”
“去，老子沒事。”何江龍擺擺手。
何少堂、楊楓剛剛出門，張耀輝就迫不及待道：“龍少，那你說小楓的生母是哪一個？”
何江龍道：“你有沒有注意過小楓的瞳色，跟我們亞洲人不大一樣，有點泛藍。”
張耀輝瞪大眼睛：“這麽說，隻有一個可能。”
何江龍眯著眼睛，輕輕頷首。
……
江灘別墅區。
位置極佳的一套獨棟。
偌大的房間，光華四射的吊燈，光潔的地板，擁在一起的男女，潔白地板上點點滴滴的嫣紅。
抽象的東西組成一幅耐人尋味的畫麵。